李楠在看到时添来时并不意外,只是如同平常般和他打个招呼:“今天是谈心还是什么?”
时添冲他一笑:“想要去淤青的药,顺便你能帮我去大医院申请调动一下吗?我一个人那边不一定卖。”
“你一瓶药都没了?”李楠有些惊讶的道:“我前不久不是才带着你去拿了一袋药物吗?怎么说也可以用好几个月啊。”
时添张了张嘴,他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只是找了个借口:“不久前没了,我也没当回儿事,就想着重新买。”
“你难道不知道现在的药物物价都被抬高了不少,你一个学生又是一个人怎么能那么不小心啊。”
李楠没有过问到底是怎么没得,但是也忍不住谴责一声。
在时添重读时期,他就经常是校医务室的常驻。每一次不是怯懦不发一语就是愁眉不展的神色低落。
李楠也是了解他的唯一人,能帮助他的都做了。
甚至在无法购买这些药物时,也是他一人做担保才购买成功。
所以时添还是很信任李楠的。
“我知道了。”
李楠是那种一眼看,不是很惊艳但是却也算得上是长得不错的成熟男人。
而且他总是会给人一种就会选择信任的亲近感。
哪怕是性格敏感的时添,也都会选择相信他。
“那么我开车,我们一起去一趟医院吧。”
时添点头。
因为学校距离市医院还是有一段路程,但不是很远。
李楠开车大概要十几分钟,一路上李楠端的是领家大哥哥的语气在和他聊天。
问及最近过得怎么样,还有他身上多出来的伤是不是又受欺负了。
时添苦笑一下。
他现在小腿上的青紫是在刚穿进来时,那群人留下来的。虽然现在不疼但是却能够看得出来这其中的轻重伤情。
“最近挺好的,没什么大事。”
李楠修长的指节轻轻敲打在方向盘上,脸上的表情冷了些:“我听说,你今天在校门口就被一群人堵住了。”
“………”
“时添,你告诉我现在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吗?”
时添沉默不语,但是他的手指不受控制的开始扣着指甲,其表示不言而喻。
“这件事情我会告诉你的班主任。”
“别!”时添立刻慌张开口,忽然又垂下眼帘:“李医生别告诉林老师,他……不需要知道这些。”
“你受到了霸凌难道还要一直这样忍下去?!欺凌者一次又一次的闷不吭声,只会引起施暴者的变本加厉!”
“每一次我说要帮你时,你都会恨不得跪下来让我不要告诉他。那么你现在告诉我又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嗯?”
“如果报告有用的话,那么我为什么不这么做。”时添双手攥紧,声音嘶哑艰涩:“那是因为我知道,就算林老师会为了我做主,但是那群人也照样狂妄不收敛……与其这样倒不如省的他担心。”
李楠无语了,但是他却又无力反驳。
毕竟他身为一个校医,什么资本都没有。
哪怕他想要为一个无辜的人出头,迎接他的只有辞退与呵斥。
一个快要二十岁的青年都懂得事情,自己又何尝不懂。但是他就是气不过!凭什么!
这样沉重的氛围一直萦绕到了医院门口。
两个人也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但是这一次李楠提议让他接受一次心理测试。
时添无法拒绝只能同意。
当他坐在一个心理医生面前时,看着白色整洁的桌上多出来的测试卷子。
忽然思绪放空,拿起笔在那张纸张上做勾。
他没注意到,每过一个选项身旁的两个人都会下意识的蹙起眉毛。脸色凝重而复杂。
当他结束,李楠便递给了他一瓶水带着他去拿药。期间他还找那个心理医生谈了谈。
“患者的心理焦虑比起之前是好了一点,但是这种好的程度却算不得好转,反而他似乎对一件事情的执拗偏执程度有了极强的抗拒甚至……占有欲提高。”
李楠在学习医学时,也凑巧看过一点点心理学的书籍。但是比起专修的心理师还是知识短浅。
“所以……他非但没有明显好转,反而还对偏执欲以及选择性增加?”
心理师点了点头:“要我说,我的建议是尽快放松一下患者情绪,不要在受什么过度的刺激了。不然我真的无法保证他的心理情况会增加,还是偏外而生。”
“虽然患者的中度抑郁已经干扰到他平时的情感,但是并不是说无法挽回,只是要想要明显的好转,这过程可是很艰难的。”
李楠叹了口气,迟缓的吐出了一句话:“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拿上药物之后,时添就把它塞到了口袋里。
李楠虽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和时添说,现在他自己的情况。
但是有种感觉就是时添他很早就有所察觉了,毕竟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变化,自然是自己最清楚。
时添在拿到药之后明显就松了口气,但是始终对此有所忌惮。
这种病一时半会儿的,他也没有办法痊愈,不光要遭受肉体上的折磨还要接受精神的痛苦。
他也太苦了。
【宿主,我已经屏蔽了你的痛觉按道理来说,不应该会难过痛苦的呀。】
时添眉头跳了跳,颇为无可奈何的道:“你只是一个数据,又不懂人的七情六欲。又怎么会懂情感甚至是内心深处的发掘共情呢。”
【是我太蠢了,抱歉宿主。】
“别这么说,你看看其他的系统。哪有像你这么听话懂事,不折磨宿主的好系统啊。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是我没有办法压下来自这个躯壳的下意识的病痛与心理问题。”
【呜呜呜X﹏X】
时添就这样,一边要在外面时不时回答李楠的话。又要安慰哭唧唧的系统,两头徘徊实在是疲惫不堪。
等他们回去,恰好赶上大课间休息时间。
时添自然而然把药先藏好。和李楠告了别后,就低着头往教室走去。
云枫第一次来没多久就和班里的人混熟了个面,但是距离上还是有所疏离。
毕竟他总觉得这班上有一些人总会用奇怪的目光撇过他。
恰好他认出来了其中一个人。不就是今早欺负围堵自己新同桌的人嘛!如此一来他似乎能够猜到这其中的一丝丝纠纷。
等到他看见自己同桌终于出现,来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做好。他那个躁动的心没办法冷静下来就想找他说话。
“时添同学,你第一节课是去哪了啊?怎么不见你出现啊?”
“我…有事情,去医务室拿了东西可能耽误了。”
云枫是个单纯的“傻白甜”。听到自己同桌这么说,倒也没有怀疑,一股脑居然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