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一片死寂,那人没有来,房间里的人也罕见的沉默,没有一个人开口,只是一副后怕地缩在笼子里。
房间内的光线越来越暗,月光透过窗户射入房间,银白的月光照耀在柳文静身上,一根藤蔓在众人眼下爬入房间,准确无误地爬到柳文静身上,将人包裹住翻了个面。
“啊!”柳嘉悦和冯莫同时吼出声,喻正元和邢川也害怕地往后缩。一时间,锁链滑动地面声与尖叫声交杂,刺耳惊恐。
柳文静白皙的面庞被黑紫替代,眼眶空洞血腥,鲜血顺着脸颊流入脖颈,血痕挂在没有眼球的脸上,嘴角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柳嘉悦抱住头,脸埋进膝盖尖叫。
“别叫了,待会他回来死的就是我们。”喻正元愤怒地一脚踢在牢笼上,发出哐当巨响,邢川觉得,也许喻正元在提醒也在发泄内心的恐惧。
柳嘉悦死死捂住嘴巴,眼泪滑过满是污垢的脸颊。
藤蔓没有受到猎物尖叫的影响,将刘文静的身体死死裹住只剩头部,像陈列展品似的将尸体挪动到牢笼前,让他们仔细观看。
看到铁栏杆上粘稠的血液,柳嘉悦抖动的更厉害,冯莫看到血迹想到白日的疼痛疯狂拍打铁笼,试图吓退藤蔓。藤蔓像逗宠物般将柳静文的头发缠上冯莫手腕。
“滚!”冯莫惊恐地往后退,手臂使劲晃动想要把头发甩掉,嘶啦声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不约而同地头皮一麻。
因为冯莫的用力,头发连着根部头皮层,与头部脱离,整个撕拉下来摇晃着挂在冯莫手臂上。冯莫手忙脚乱地将头发从手上扯下,丢到地上。
啪嗒摔在地上,几人可以看到头皮上沾着的暗红色血块,柳文静裸露的脑袋在众人眼中来回晃动。
藤蔓结束逗玩游戏,开始进食。
藤蔓缠着尸体的力道越来越大,血痕勒进血肉露出血红的骨头,尸体碎成肉块散落在地。藤蔓分散出细枝将肉块分食殆尽,骨架上的血液和碎肉被舔舐干净,留下晶莹的液体。
在几人恐惧中餮足的藤蔓迅速抽身离开。夜半,一道闪电劈开半山腰的黑暗,昏昏欲睡的几人被雷声惊醒。
暴雨打湿窗台,狂风裹挟雨滴,潮湿的风吹入房间,牢笼里衣裳单薄的几人身体轻颤。
“咔嚓。”几人疑惑地检查房间,查看是谁发出声响。
“咔嚓,咔嚓。”还是没有人开口解释。
“大半夜吓人有病吗?”喻正元喘着粗气,瞪着其他人。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显然不知情。邢川的目光在房间扫动,发现地上的白骨与白天不一样。
“会不会,是它?”众人的目光跟随邢川的食指,看向白骨。
白骨变得幽黑,空洞的眼眶处有微弱的光芒闪动,微弱到让人下意识忽视,只是现在光越来越浓,他们才注意到。
“赫赫赫”好像喉咙里卡着东西的声音从骷髅传来。
骷髅慢慢站起来,歪着头骨环顾四周,突然向柳嘉悦走去,蹲在栏杆外,骨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姐姐。”声音嘶哑难听,就像塑胶跑道上的塑料平面,密麻粗糙。
“啊啊啊!滚开!我不是,不是!”柳嘉悦在牢笼里疯狂挪动,想要躲开伸进来的骷髅手。
骨感的手握住栏杆发出呲呲的腐蚀声,如果人被它抓到说不定会被腐蚀得露出骨头。
柳嘉悦疯狂躲避它的手,可是它执着地想要抓住柳嘉月。
“姐姐不是说不会有危险吗?为什么我死了呢?姐姐!”嘶哑的声音说到后面提高音量。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呜呜呜”柳嘉悦的内心很崩溃,她做了那么久的自媒体,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而骷髅人不听她的解释,执意要把她拉出来,它的手越伸越长,半个肩膀卡入栏杆里,手抓住柳嘉悦的长发,头发一触即断,无声地掉落在地。
砰。
门被人从外面踢开,黑袍人再次出现,它看到现在的场景眼神透着兴奋。走进房间,一脚揣在骷髅人身上,猩红的眼睛扫视一圈,没有发现少女,提着骷髅走出房间。走廊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以及骷髅人嘶哑的惨叫声。
柳嘉悦看到人走出去后忍不住放声大哭,房内的几人内心也忍不住悲戚,他们能逃出去吗?还是所有人都要死在这座城堡?
不平静的夜迎来黎明,晨阳的光照入房间,一夜未眠的几人脸色苍白,仿佛看到的不是阳光,而是死亡的倒计时。
他们在祈祷,希望城堡的主人和管家能尽快回来,结束这场恶梦。白天黑袍人没再出现,但是精神崩溃的几人都没敢补觉,就这么硬熬过来。
黑色占领房间,黑袍人再次出现,它手里握着一把生锈的大刀,在地面刺耳地摩擦。
“今天的游戏时刻到了。”声音透着可察觉的愉悦。
“你们可以在这座城堡躲避,我会提着这把刀找你们。”它重复前次游戏开始前的动作,不厌其烦,一个一个打开牢笼。
几人不敢耽搁,快速跑出房间,独自寻找躲藏的地方,经过昨天的考验,几人已经不会再轻易相信彼此。
有三人选择往高处跑,而邢川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灵光一闪选择来到一楼,躲进厨房的柜子里。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集中精神听着外面的响声。
柳嘉悦躲到三楼的卫生间,心理崩溃的她已经忘记思考,只能凭着本能在逃。
冯莫和喻正元在顶楼相遇,两人警惕地看着对方,同类敏感,两人很早的时候就知道彼此都是自私的人,在危急时刻,永远只会优先考虑自己。
两人警惕地选择不同的房间,房门关上再次打开,冯莫悄然离开顶楼。
黑袍人手握着刀,直接来到五楼,一间一间打开房门,脚步轻响,进入搜查。
房门踢开的声音传遍走廊,缩在床底的冯莫攥紧拳头,他真倒霉。
走廊突然安静,洗手池的水滴滴在瓷盆上,滴答滴答,就像钢针滴在心脏,一阵一阵刺疼。额头碎发被冷汗打湿,发黄的眼球布满血丝。
刀砍在厚重的木门,每一刀都让冯莫脑子钝痛,他想跑但是理智告诉他要藏好。脚步声刺激着耳膜,声音越来越近,冯莫看到黑袍下若隐若现的铁靴停在床前。
床沿微陷,凹凸不平的大刀靠在床沿,因为震动,地上掉了一滩锈渍。它坐在床上哼着小调,冯莫捂住嘴巴,眼神绝望夹杂着麻木。
耳边的小调突然消失,刀被轻轻握起。
“你是王特意吩咐的,好好招待。”
冯莫还没体会出它话里的意思,锈刀穿破床板将冯莫的脑袋钉在地板上,冯莫瞪大眼睛,张嘴想说什么,刀被抽离,噗嗤穿过胯部,冯莫的瞳孔更加涣散,脸色只剩一片铁青。
它看着床底流出的鲜血啧啧两声,大手一翻,黑雾包裹尸体,突然感应到什么,它抬头看向顶楼。
“找死,竟然敢上顶楼。”想到王发怒的样子,收起脸上的笑意,抬步上顶楼,背影有几分仓促。
而留在房间的尸体爬满细蛇,吐着猩红在尸首上翻滚,钻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