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开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
成百上千支利箭向着齐邵所在的马车落来,最前排的士兵首先受到利箭的伤害,直接乌泱泱的倒地一片,周围其余人马反应过来,当即将盾牌举起,把马车围在了中间,第二波利箭被盾牌成功挡下。
“兄弟们,给我冲,率先擒拿下武朝皇帝小儿者!赏黄金千两!”
“杀啊!杀!冲啊!”
鞑靼骑兵中,一人当先冲出,身穿黑褐色盔甲,手持一把五尺长刀,勇猛无敌,冲锋所过之处,武朝士兵皆被一刀劈砍倒地,硬生生杀出了一条直奔齐邵马车而来的血路!
锐利刀锋!血腥之路!犹如地狱死神前来索命!
当年鞑靼祖上入主中原百年,然而自南方之地,杀出了一位布衣出身的将领,推翻了这个马背上的民族统治,恢复汉人政权,建立武朝,将之赶到漠北苦寒之地,经过数年的休养生息,已经逐渐恢复实力,如今,鞑靼人亦想重现祖上荣光,最大的对手就是南方的武朝,这些年来,鞑靼人不断的侵袭边境,就是为了试探武朝如今的实力。
兀苏台霎时间便杀到了齐邵马车之前,周围的武朝士兵被兀苏台的杀伐意志震慑的有些不敢上前,兀苏台看着眼前的马车,眼神中一片火热,若自己率先拿下武朝皇帝的项上人头,不仅回去会被大汗嘉奖,而且自己绝对是将载入鞑靼历史中的重量级人物!兀苏台右手紧握长刀,吞咽了一下口水,眼神中充满戏谑,犹如看待待宰的羔羊,紧接着便是一刀向着马车劈去。
铮!
一声清脆的兵器相交的声音传开,马车并没有被劈砍中,反而是一柄绣春刀挡在兀苏台身前,黎超帆虽然双手虎口轻微震裂流血,但仍死死的紧握刀柄,将兀苏台这一击硬接了下来,兀苏台一声轻咦,紧接着便收刀下马再次向着黎超帆砍来,黎超帆来不及停顿缓息,再次提刀与兀苏台碰撞到一起,于此同时,二人分别使用拳脚功夫互攻其周身要害,黎超帆终究不敌兀苏台武艺精湛,兀苏台躲过黎超帆挥掌的一击,立马握拳反击,一拳狠狠的砸到黎超帆的胸口,将黎超帆击退倒步出去,口吐鲜血。
此刻马车中的严康看到外面的场景,有些慌了,连忙向齐邵请示。
“陛下,鞑靼来势汹汹,不如让微臣下去和对方接洽沟通,陛下在马车上稍作片刻。”
“严爱卿且慢,当年我武朝士兵一路北上,横推鞑靼老巢,即将胜利之时,爱卿当年劝朕下令退兵,可曾想过今日?”齐邵面色古井无波,看不出丝毫喜怒,但说出的话语,却是令严康感到一阵寒冷。
“陛下,这...”
当年严康作为内阁首辅,齐邵则刚刚登基不久,严康手中的权利,远比现在要大得多,严康把持朝政,主张撤兵,齐邵迫于压力,不得不同意严康退兵的主张,这些年齐邵不断在朝中安插眼线,培植势力,一点一点的拔除严康的同党,就连张人言也是在齐邵眼皮底下逐渐跋扈起来,严康这些年来一直怀疑正是齐邵在背后放任张人言的成长,其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培养一个对手,两虎相争,真龙隔岸观火!
只是,真龙又怎会一直隔岸观火?
另一边,鞑靼的五百骑兵冲进队伍之中,所过之处全部血光四溅,此次北狩,齐邵所带队伍,仅有三百余人,且真正可以作战的不过二百余人,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林笑一掌解决一个挥刀砍来的鞑靼士兵,不容歇息,身后又是一个鞑靼士兵提刀挥砍,林笑施展起小空冥步赶忙躲避刀芒,绕到鞑靼士兵身后,一掌打在其后背,将其击退,但很快又再次被鞑靼士兵缠上。
兀苏台缓步逼近马车,一支二十多人组成的鞑靼骑兵已经冲到兀苏台周围,双方握刀僵持对峙,而在外围,鞑靼骑兵仍在与武朝士兵互相厮杀,还不等兀苏台靠近,马车上的帘子先被里面人掀开,兀苏台定睛看去,里面端坐着两人,一位样貌约莫五十的老者,和一名样貌二八左右的青年男子。老者第一时间看到兀苏台手中还在滴血的长刀,虽然未曾开口,但其眼神之中却闪过一丝慌乱,随即似乎怕被身边青年发现,连忙故作镇定起来,另一青年,一双深邃眼眸,俊秀非凡的脸庞,浑身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
传闻武朝皇帝登基不过数年,是一位青年,想来眼前这位便是。兀苏台打量起眼前的齐邵。
“大胆,武朝皇帝龙颜,岂容你这等草莽直视!”严康见兀苏台打量的眼神直直的盯着齐邵,当即大声呵斥。
“呵呵,我说小老儿,你应该是武朝的首辅严康严大人吧,说起来,当年要不是你,我鞑靼人恐怕难以还有今天,可还真是要谢谢你咯。”兀苏台一声轻笑。
“哼,当年老夫念其不易,主张两国和平相处,然而草莽终究是草莽,是老夫负了民族大义!”说到这里,严康回头看了一眼齐邵,略带愧疚之色,转而继续对着兀苏台说道。
“你若不想两国深陷战争,两国人民无家可归,就应该退兵离去,他日臣服觐见于我武朝天子,陛下宽容大度,也不会计较今日之事。”
“可笑,我们只不过是为了恢复祖上荣光,百年前,整块大陆多数土地尽归我族,是你们,抢走了本来属于我们的土地!”兀苏台一声冷笑。
“一派胡言,再往前数千年,你的祖先恐怕还在茹毛饮血,过着捕兽摘果的日子吧!”不等严康开口,齐邵当先出声反驳。
兀苏台听闻齐邵此言,微微皱眉,齐邵说到了他这个民族最大的短板,自古以来,在外族看来,武朝所在之地,是天朝上国,是无数周边民族争相效仿的地方,也是周边各族臣服的中心,直到一百多年前,鞑靼的祖先入主中土,如今,即便早已不同往日,但他们仍然贪婪这里!视为自有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