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哥”柳如刚虎逼朝天的行为,让宫宇脑门子直起黑线,但朴正勇却一幅见怪不怪的神情。
“他这是啥路子啊,大勇?不会闹出啥事儿吧?”
朴正勇哈哈大笑:“阿宇,你放心,这能不能闹出事儿,我不好说,但闹出来的算不算事儿,可就好说了!”
“啥意思?”
“如果是你我,惹出点啥祸,都算个事儿,但对于这位“活爹”来说,能算个事儿的祸,还真不多!”
“我擦,他家到底是干啥的啊?”宫宇瞬间好奇心爆棚!
朴正勇摇了摇头:“他的家庭,按理说不算秘密,但不能从我嘴里说出来,你跟他慢慢处,处好了,让他自己跟你说。”
宫宇听完也没再多问,倒是对朴正勇竖了个大拇指,说了声“讲究!”
且不言宫宇和朴正勇在包房里聊天,单说柳如刚,从包房出来,直奔梅琳达三楼的一间办公室。说是办公室,其实是一间专门给妹子们休息、化妆和换衣服的休息室。这件休息室是个套间,里面还有一个小房间,那是“大美丽”的办公室。
“大美丽”就是宫宇选台的时候,带妹子进包房的那个丑男人,别看他样子难看又猥琐,但是在临江市的“娱乐场”这个圈子里,名气很是不小,别看他岁数不大,但是在夜场圈子里混迹多年,凭借左右逢源的一张巧嘴,给自己结下了无数的善缘,又因为自己特殊的“性取向”和豪爽的作风,身边聚集了一大批关系极好的姐妹。正是凭借这些优势,“大美丽”才能执掌梅琳达,虽然他并非梅琳达的老板,但也是股东之一,平时老板不在,可以说,他就是梅琳达说一不二的掌柜。
柳如刚大摇大摆地走进休息室,也不看那些坐在休息室里的妹子,直奔大美丽的办公室而来。大美丽早就接到了消息,已经在门口等着,见柳如刚走进休息室,连忙迎上前去:“泰山哥,我听说你又喝美了,今天这是又有何吩咐?”
柳如刚见大美丽态度谦恭,满意地点了点头:“今天我还真不是喝多了耍脾气,实在是因为我的一个好兄弟,我要为他出个头。他遇到点棘手的事儿,就在666,他女朋友被人逼迫,在里面坐着……”
大美丽绝顶聪明,连忙接过话茬:“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那屋里一个三男四女,您哥们儿的女朋友是不是坐在沙发边上那个?”
柳如刚点了点头:“没错!这事儿,挺让人窝火,我这个兄弟怕惹事儿,所以想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只要人能接出来,就息事宁人。但是我知道,他心里不顺气,我得帮他把人接出来,还得把气出了!你地,明白?”
“明白!”
“嚓,咱俩就特么没那个默契!”柳如刚本来想玩儿一下宫宇和朴正勇的日语对话游戏,但大美丽显然并不能很好地配合,气得柳如刚骂了一句。
“啊?您说什么?”大美丽一脸懵逼。
“啊,没啥,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我咋玩儿,你别管,你只需要记住一条,从现在开始,他们屋再要选台,就是俩字,没有!记住了吗?”
“记住了!”大美丽连忙点头。按理说,人家顾客要选台,就算是去别的场子调人,也得给人家安排上,说没人,是很伤买卖的事儿,但既然柳如刚发话,大美丽也只能照办。大美丽深知,柳如刚一句话,别说是自己,就是梅琳达的大老板,乃至于临江市所有夜场的老板,也没有一个人敢说个“不”字。更何况,柳如刚办事儿讲究,绝不会让他们受损失,即便今天少赚点,日后也会用别的方式给他们补上。
柳如刚见安排妥当,便大摇大摆地走到了二楼,稳了稳心神,然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666包房的门前,推门而入。
此时的屋内,简直可以用群魔乱舞来形容,除坐在角落的陈思雨还算清醒以外,其他三男三女都喝了很多,同陈思雨一起来的三男一女,此时已经搂抱在了一起,其中一个男人闭着眼睛一边干嚎着,一边伸手摸向身边的一个老妹儿,虽然梅琳达这种地方的老妹儿并不排斥大哥摸一把,但是如果没完没了使劲儿摸,剜门盗洞往死抠,那肯定也是不行,因此这位大哥的行为,就让老妹儿不胜其烦,满脸厌恶地深情。
众人此时虽然都已喝高,但看到柳如刚进来,也都是一愣,梅琳达的两个老妹儿知道这位“活爹”是谁,知道要有好戏看,不由得喜上眉梢。但其他三男一女都瞬间懵逼。
“你,干嘛的?”三男之中的一位三十岁上下的年轻人斜着眼睛问道。
柳如刚嘿嘿一笑,很有礼貌地一哈腰:“三位大哥,我是咱们这儿的主管,我听说三位大哥总来给咱们捧场,我寻思来表示一下感谢,顺便来个让利大酬宾。”说罢,柳如刚也真不拿自己当外人,拿起一瓶啤酒,直接就旋儿了一个,喝完还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儿。
年轻人显然没反应过来,眼看着柳如刚喝了一瓶啤酒,这才对柳如刚说:“哎,我说,你们这儿现在越来约会玩儿了哈,老妹儿有“酒提”,糟践点儿酒也就那么地了,你们也特么进来霍霍酒啊?想挣钱想得都特么不要脸了是不?再说了,你到底谁啊?你说你是主管,主管不是大美丽吗?”
“哈哈哈,哥,不要意思啊,您千万别误会,真不是帮你们“下”酒,实在是表示敬意。大美丽是主管不假,但他管的是这个店,我管的是我们老板手下所有夜场的妹子,嘿嘿,你懂!”
“啊,你们老板产业不少啊!那要这么说,你货源更充足呗!那行,你不是说要酬宾吗?怎么个酬法?”
柳如刚一听,这煞笔要上套,赶紧点头哈腰地说:“是这样,哥,我手底下啊,新来了几个俄妹儿,想在这家店试试水,但是进口货嘛,价位肯定是比正常国产货要高啊,所以,一般人也消费不起。我看几位哥都挺有实力,另外也是咱家老主顾,所以,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个便宜我得让几位大哥占啊!”
三个人本来都已经喝得五迷三道了,但酒是色之媒,此时一听有俄妹儿,都来了精神。三个人碰了个眼神,然后还是那个年轻人说话:“俄妹儿?可以啊,质量咋样啊?”
“那肯定杠杠滴啊,又白又大,你懂!”柳如刚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前胸和屁股,眉毛一挑一挑的,挑得那三位酒蒙子心里乱七八糟的。
“又白又大?好啊,你可别骗我!”
“哪儿能呢,保证是又白又大!”柳如刚拍着胸脯说道。
“什么价啊?”三人中一位中年男人张嘴问了一句。
“八,翻一下五,想带出去的话,咱们单谈。”
“不便宜啊!”中年男子听完价,一嘬牙花子。在临江,像梅琳达这种中等档次的夜场,一个台两小时,基本就是三百,两小时过后还要继续的话,每小时加一百,一小时一续,称为“翻台”。柳如刚报完价,中年男子就觉得有点超过自己的消费额度了,一个人不翻台的情况下,就是八百,翻一下就是一千三,这要是玩儿高兴了,想领出去做做“运动”,还不得三千往上啊!不过,转过来一想,总听说俄妹儿好,也没试过,今天正好遇上,不玩一回,实在可惜,因此一咬牙:“行,来吧,八百就八百,谁过年还特么不吃顿饺子!”
柳如刚一呲牙:“那我喊几个来?”
“喊几个!”
“好嘞!”
说完,柳如刚转身就要出门,走到门口,又回来了:“几位哥,那什么,俄妹儿说话就到,您看,屋里这几位,是不是就让她们都出去,要不一会儿也玩儿不开啊!”说完,用眼睛一瞟旁边坐着的几个美女,当然也包括角落里的陈思雨。
三人一听,也觉得言之有理,毕竟俄妹儿来了,这几个就索然无味了,其中一直没说话的那位男子,用眼睛扫了一眼陈思雨,心想:“本来今天晚上是想把她办了,但既然今天晚上有俄妹儿,倒不如就先让她走,反正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来日方长,早晚也是我囊中之物。”想到此,对陈思雨说:“小陈啊,今天晚上我们几个恐怕得玩儿挺晚,你就先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早点回去休息。”
陈思雨闻听,如蒙大赦,赶紧收拾东西,打了个招呼,窜出了包房,柳如刚后脚也跟了出来。
陈思雨出门刚想奔楼梯走,柳如刚一把拉住了陈思雨,陈思雨一惊,转脸刚要说话,就听柳如刚低声说:“别说话,进隔壁,宫宇等你呢!”
陈思雨闻听,先是一愣,但也顾不得详细打听,稀里糊涂地就跟着柳如刚进了隔壁888。宫宇二人一见柳如刚兵不血刃就带回了陈思雨,非常吃惊,没等说话,柳如刚急匆匆地说道:“先别走,看戏!”说完,冲着屋子里众人飞了个媚眼儿,转身又走了出去。
“他又起什么幺蛾子?”宫宇问道。
“嚓,他说看戏,咱就看,他安排的,指定是好戏。”朴正勇叼着烟说道。
单说柳如刚转身出门之后,点手叫身边的服务生:“哎,你,过来!”
“啥吩咐,泰山哥?”小服务生异常殷勤,平时没少拿泰山哥的小费。
“现在,立刻,马上,去建国公园,把那摆砖头子的给我喊来三个,记住,不能低于五十。”柳如刚低声吩咐。
他口中所说的“摆砖头子”是活跃在临江市各个公园的一批专门服务于老年男性的特殊群体,她们以物不美但价廉而取胜,平时交易,以摆砖头为号,讨价还价则用“踢砖头”来表示,所以大家习惯于称那些老年特殊服务者为“摆砖头”的。
服务生一听直咧嘴:“哥,这是玩儿的啥路子啊?”
“少特么废话,服从命令听指挥,办明白这事儿,哥重重有赏。大美丽那边你不用管!”
“得嘞!”服务生一听,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心里也乐得看戏,一溜烟直奔公园。十分钟不到,就带着三个浓妆艳抹,但年过半百的大妈走上了二楼。
柳如刚一看,心里直翻个儿:“我擦,这特么哪儿找来的啊,脸上的廉价粉底有特么半寸厚,长得呲嘴獠牙,翻蹄亮掌,大白天看见,都得吓一跟头。不过正好符合我的要求,这小伙儿不错,办事儿稳妥。”
没等柳如刚有过多的心理活动,几人已经走到他的面前,小伙低声问:“咋样,泰山哥?极品不?”
“非常之可以!”柳如刚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对三位阿姨说:“屋里有三位贵宾,就好你们这一口儿,一会儿进去给我陪好了,一人一千,我现在就给你们点钱,我说话明白不?”
三人一听,就这点活儿就能赚一千,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接过柳如刚递过的钱,连连点头。
柳如刚给完了钱,转身带着三人走向666,推开门后,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就大声说道:“三位哥,俄妹儿来啦!”
三个色批早就等得急不可耐,听到柳如刚突然这么一嗓子,都瞪着眼珠子往门外看。只见柳如刚一侧身,冲身后一摆手,紧接着三个大妈鱼贯而入,一人一个,分工明确,直奔屋内的三人。
三人脸上满是激动的神情,刚要起身,敞开怀抱迎接,突然发现进来三个牛鬼蛇神,瞬间 吓得魂不附体,三个大妈却不见外,纷纷投入三人的怀抱。
还是那个年轻人率先回过神来,站起来冲到柳如刚面前,一把扯住他脖领子,声嘶力竭地骂道:“我擦你妈,王八蛋,这特么是啥玩意儿!你不是说俄妹儿吗?哪儿呢?”
柳如刚面不改色:“哎,大哥,别激动啊,这不就是俄妹儿嘛。”说着话,用手一指三位大妈。
“这特么是俄妹儿?你管这叫他妈的俄妹儿?我还以为是圣彼得堡来的呢,这特么都是双城堡来的吧?”(双城堡是临江市边的一个县级市)
“这可不就是俄妹儿嘛!大哥,你眼睛没问题吧?看不出来吗?”
“我特么就是因为眼睛没问题,才看出来这不是俄妹儿呢!他们仨哪个是俄罗斯人啊?”
柳如刚一听,满脸委屈:“跟俄罗斯有啥关系啊!俄妹儿!你滴,明白?”
年轻人一脑门子黑线:“跟俄罗斯没关系?那怎么个俄妹儿啊?”
“大哥,跟俄罗斯没关系啊,俄妹儿嘛,你就说这仨货,看着恶心不恶心就完了!”
“恶心啊,我特么不喝酒都要吐了!”
“那不就结了,恶妹儿嘛!”
“哦,这么个俄妹儿啊?那字念恶,四声,不念俄!”
柳如刚一脸崇拜:“我擦,大哥,我没文化,别跟我一般见识,您汉语拼音学得真好,您是语文老师吧?”
年轻人一脸崩溃:“我滚你妈的吧!”
柳如刚生生整疯了这个年轻人,正当年轻人一脸懵逼的时候,另外一位中年人说道:“那也不对啊,你特么不是说又白又大吗?”
柳如刚一摊手:“更对了!你们仨多大了?”说着话,用手一指三位阿姨。
三位异口同声地说:“五十六。”
柳如刚好像得着理了一样,一瞪眼:“你看,五十六了,还不大啊?仨人还特么同岁,你说这不巧了吗这不是!”
“那也不白啊!”中年人还在垂死挣扎。
柳如刚仿佛都要急死了,急头白脸地说:“哎呀我擦,你可把我愁死了,那一脑袋白头发,你没看见啊?”
话音刚落,就听三位大哥一起骂道:“我去你大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