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筠黑着脸起身,穿上衣服冒着杀气走出房门。
苏以旋暗暗松了口气,穿上衣服追了出去,好吧,她甚至躺床上的时候都没脱衣服,直接穿上鞋就跟上了林修筠。
待他们走出去的时候,正好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张大麻子,就是那个孟婶子的赌鬼儿子。
张大麻子手里提溜着一麻袋东西,从我家厨房翻墙而出。
这咋还遭了贼,人赃俱获。
苏以旋愣了一秒,直接就冲外面喊。
来人啊,抓贼啦!
大半夜在家遭贼了!
周边邻居都风风火火赶来。
望山村“热闹”不多,竟还出了个贼!
眼看着大家伙儿都在往这边凑,张大麻子坐不住了,赶紧就是丢下麻袋往外跑。
只要不被别人当场抓住,他就打死不承认。
总归是不能人赃俱获,自己不至于蹲大牢。
张大麻子抬腿就跑,林修筠离她不过十步距离,这能让他跑掉!
虽说林修筠是书生出身,但他从小在书院学习的时候也有武术之类的体能训练。
直接没两步就追到了张大麻子。
这会儿,张大麻子也后悔了,咋就挑了今儿过来呢。
谁知道林家当家的竟然回来了,还以为屋子里只有苏氏孤儿寡母。
抢了粮食还想去苏氏屋里头瞅瞅,就算没有找到银子,苏氏这般好的模样,比自家婆娘不知道强了多少倍,自己早就觊觎已久。
谅苏氏孤儿寡母的也反抗不过自己。
听自家娘说苏氏最近总去镇上,带着大包小包的,不是发达了就是被哪个有钱的包养了。
被抓住了他也不怕,苏以旋总归是会保他的,不然,他就把她的秘密都说出去。
想到这儿,张大麻子忽然就不怕了,大不了鱼死网破,脏了的女人还有哪个男人肯要,何况是林修筠这种考取功名的读书人。
“谁啊!”
“谁还半夜偷摸进人家里偷东西嗷,十里八村头一遭嗷!”
“快看看是谁家的好大儿,谁家的汉子,赶紧领回家,丢人显眼。”
“这不张大麻子嘛!”这时有个眼尖的已经看到了张大麻子的脸,这下张大麻子可就实锤了,想跑也跑不掉。
苏以旋一阵后怕,这要是林修筠没回来,自己怕是要遭了殃。
“各位大伙儿做个见证,人赃俱获,张大麻子入室偷盗我家粮食,明日我将去镇上报官,还请大家做个见证,感谢各位父老乡亲大半夜的过来帮忙。”
林修筠直接把事情定性了,就准备把张大麻子绑起来,明儿报官。
“哎哟,该死的,让你赌,我让你赌。赌输了不成还学会了偷,都是我的错啊,我没教养好他啊!”
孟婶子这会儿来了,逮着张大麻子就是一顿打。
打完还不忘给他求情,孟婶子声泪俱下,只是不知道这里面几分真几分假了。
“林家的,都是我儿的错,该赔的我们都赔,可求求您,放他一马!老婆子在这儿求你了啊!”
“真要报官去蹲大牢了,那他一辈子就完了啊。你让我这个老寡妇,他媳妇,还有家里两岁的小儿怎么活哟!”
张大麻子看他娘这么低三下四的求人,瞬间不乐意了,硬气起来。
“林家媳妇儿,你要不想你的秘密被我抖搂出去,就赶紧让你相公放人!”
啊?
苏以旋被气笑了,她能有什么秘密在他手里。素日里,他们一家子都和林家没有半毛钱交集,唯一的交集可能就是跟孟婶子一起做牛车了。
围观的人可来劲了。
“不能是他俩偷情吧?”白婶子装出一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的样子。
“要不怎么大半夜过来呢,林家当家的不在的时候说不定早就苟且过多少次了呢。”
“不能吧,林家当家的那么俊,苏氏能看上他?”
苏以旋偷偷瞟了一眼林修筠,心里忐忑不安,她对这个相公还是抱有一丝期待,期待他能够相信自己。
林修筠接收到了苏以旋的信号,暗暗点头。
得到肯定与信任的苏以旋,立马自信反击。
“你说我有啥秘密,我行得正做的直,我也不怕你说。”苏以旋一脸冷意,她除了前世和冰箱的事,没啥不能说的。
而这两件事,张大麻子也不可能知道。
张大麻子一看苏以旋半点儿不带怕的,心里也是犯嘀咕,难不成真没什么猫腻儿?
但反过来一想,就算没有猫腻儿,难保他当家的怎么想。
“林当家的,你不把我送官我就不说了,给你留点面子怎么样?”
张大麻子依旧在叫嚣。
林修筠看着苏以旋一脸真诚,丝毫不怕的样子,心里也是不带慌的。
笑话,自己和夫人情比金坚,夫人怎么会看上他人,更何况自己对于自己的容貌也是很有自信的。
“凡事要讲证据,你可想好了再说。污蔑他人,按照律法,可是也要蹲大牢的。”
林修筠半点没被唬住,而是反过来威胁张大麻子,让他三缄其口。
污蔑他人蹲大牢当然是唬他的,顶多也就是打几板子,罚些钱财罢了。
张大麻子看林家两位是要铁了心,要送自己去报官了,干脆就是鱼死网破。
“你最近可有天天去镇上?”
“有。”苏以旋不明所以,咋了,镇上都不让去了?
“可还天天带烧好的菜去?最近也有钱了,前几天还糠噎菜,这几天就这么多粮食,你怕不是跟哪个男人好上了,把林当家的给绿了吧!”
张大麻子越说越起劲儿,林修筠的脸色越来越黑。
倒不是不相信苏以旋,只是这个张大麻子的嘴太臭,白白污了自家媳妇儿的耳。
林修筠现在恨不得把张大麻子大卸八块,如果眼神能杀人,张大麻子早死不知道多少遍了。
但这事儿,林修筠确实不好替苏以旋解释,只能先看看苏以旋咋说了。
“龌龊的人看什么都龌龊!我最近到镇上摆摊儿卖点吃食儿,咋碍着你了,就要往我身上泼脏水。不外乎就是看着我过得好点了,就要来抢去。欺负我和三个孩子独自在家,要不是今日我当家的回来了,就让他得逞了!”
“这样啊,张大麻子可真能胡诌!”
“就是!”
“赶紧把他送了官,不然指不定下次去了谁家呢!趁男人不在家,欺负人家孤儿寡母,不把他抓了,自己在家都睡不安心!”
人就是这样,一旦涉及到了自身安危,就不会再犯起多余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