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
盛虚北猛然一惊。
原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无人知晓,就连护送他回来的几名仆从都被他秘密解决,此人怎会知晓如此清楚。
简直有鬼!
盛虚南在一旁不动声色,可他注意到自己胞弟的紧张神情,心中已有猜测。
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说没说谎,他自然是一眼看穿。
不过。
他却还是道:“这些兄台,舍弟生性顽劣,但绝非品性恶毒之人,你所言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不知可有何证据?”
景云冷道:“无需证据,要不了多久,段家明珠就会亲自上门讨要说法,到时候拭目以待。”
“若是如此,我们盛家自会与段家明珠交涉,不劳阁下担心。”
盛虚南皮笑肉不笑的上前一步。
“只是,阁下是否是巫族妖人一事,还请配合护城队调查。”
“若是舍弟胡言乱语,我们自会向阁下赔礼道歉,护城队也会护你周全,可若事实真如舍弟所言,我们护城队自然要依法查办。”
此人武道天赋出众,为人更是圆滑世故,每一句话都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毛病,也难怪雪域中人如此推崇他。
几番言语,便让景云立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盛少爷说得对!不管是真是假,先拿下此人拷问过后再说!”
护城队正欲动手,盛虚南却望向身边的冰山女子,“钰儿,你觉得如何?”
景云不由侧目。
他也颇为好奇,这位名声在外的大师姐,究竟会说出一番什么话来。
是维护盛虚北的颜面?
还是替他这个小小杂役说上几句好话?
圩钰神色冰寒如常,妖娆的丹凤眼中看不见一丝波澜。
她轻摆玉臂,淡淡说道:“此事交由我亲自处理,大家散了吧。”
此言一出,震惊满场。
盛虚南脸色微变,不过很快就被他掩盖住了。
他微笑着拱手道:“舍弟尚且年少,口无遮拦,让诸位见笑了,既然钰儿亲自处理,那此事便揭过吧,剩下的就交给刘管事吧。”
一句年少就此揭过,说到底还是不承认盛虚北做错了什么。
端端一个伪君子。
盛虚南带着护城队离开,那位大师姐却是轻踩莲步,独自一人将景云带走,引得众人一阵骚动。
难不成大师姐这朵万年不开的雪域冰花,真的因为一张俊脸春心泛滥了?
人群一度有些控制不住了。
不!
他们的女神,不是这般庸俗之人!
一定有别的原因!
盛虚南在远处回望几眼,见二人相伴离去,眸中随即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妒火。
圩钰丝毫不理会那些俗人哗然,将景云带至一处凉亭之中。
“七世子殿下,多年未见,风采依旧呢。”
她面向冰湖,默默将乌黑亮丽的长发盘起,又如男子一般高高束起。
被识破身份的景云,心中大惊,却见那道背影愈发眼熟,尤其听见她如此熟络的问候,不免思绪漫天。
“你是......”
圩钰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转身,白皙面容有些许变化,眉宇之中更多出一抹孤傲之色。
这一幕,却让景云呆站在原地。
“你是郑钰!”
当年的国子监同窗!
那个一直被陶冉怀疑是女扮男装的家伙!
曾经提刀追了他十条街还不肯罢休的娘娘腔!
“看来,还没完全忘记我。”
圩钰僵硬的挤出一张笑脸,以应付此番重逢之喜。
笑的很尴尬,却也很真诚。
若是旁人知道,他们的冰艳女人对一名男子笑了,恐怕会嫉妒到捶胸顿足,排队跳海。
“这这这......这也太离谱了,你是雪域之人,竟能混入虞国国子监。”
圩钰轻点脖颈处的几处穴位,面容恢复如常。
“小时候我生过一场大病,需前往气候温暖的地方休养,几经辗转才到了虞国王都待了几年。”
“原来如此,”景云眸光闪烁,有几分惊喜。
虽然二人曾经并无太多交集,但久别重逢,不自觉便生出几分感慨。
“看你的样子,王都的变化很大吧,”圩钰唏嘘道。
“要说地方,自然没什么变化,要说人,不提也罢。”
景云无需过多解释,看他如今这副独臂走天下的样子,谁猜不出他的处境不妙。
“也好,你这般风流才子,远离权力斗争,对你或许才是一桩好事,”圩钰笑道,“毕竟,你可是十三岁就跟着舅舅逛青楼的奇男子,十五岁就敢偷看别人洗澡了。”
景云难得老脸一红,“哎,我舅舅曾说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都是他们逼我去的!”
见他吃瘪,圩钰忍俊不禁。
这位自诩清高的玉面小白龙,当年多么意气风发,能见他脸红,属实不容易。
圩钰不由掩面轻笑,“好了,叙旧归叙旧,不过,我还是想问,你处心积虑进入城主府,所为何事?”
景云略作思索,暗自与枯芜简单沟通后,当即道:“实不相瞒,我是为了见戚风城上一任城主,圩台大人,我有一位朋友曾与他有过一个约定,此行是前来履行约定的。”
“找我父亲大人?”
圩钰露出狐疑之色,是真真切切的怀疑这个离奇的说法。
她轻道:“父亲大人闭关几十年了,鲜有露面,你朋友怎会与他有过接触?”
“我可以给你一份书信做凭证,你交由你的父亲大人,他自会明白。”
景云再次留下一份书信,上书“安泽城故人,锡山之约”,交由对方。
“好吧,”圩钰莞尔一笑,刹那间风情迷人,“我们也算是老朋友,姑且帮你一次,若是父亲大人不认,那我可没办法了。”
“父亲大人闭关之地极远,你在附近随意逛逛,稍晚我会给你安排住所。”
说罢。
圩钰踩着莲步飘然离去,留下景云独自在风中凌乱。
“这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真小,”景云仰天一叹,“当年怎么没发现她竟是女儿身,还生的如此一副祸国殃民之姿......”
“心动了?心动就行动,辣手摧花,不,是赶紧造娃,为师想早点抱徒孙。”枯芜扯着嗓子叫嚷。
“别闹,在我眼里,感觉她还是当年那个娘娘腔,”景云无奈的摸摸下巴。
“娘娘腔怎么了,娘娘腔一样能生娃,为师知道有一种秘术可以办到!”枯芜悄悄咪咪道。
景云哭笑不得。
这便宜师父当真离谱。
让他传授几门高级武法,一点记不清。
歪门邪道的手段,层出不穷!
“话说你小子挺出息,十三岁就已经在青楼叱咤风云了,倒是为师小看你了。”
“......年少轻狂嘛,再者说文人骚客,逛逛青楼找找灵感可以理解......”
“为师看你分明是,外表斯文人,内心风骚大嫖客,简称文人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