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年三十一,修为练气二层,强制派遣完成繁衍任务,三月后若还是没有,分配凡俗女子,三年内必须孕育一个子嗣,违者罚款五百灵石。”
窄小木屋内,周元打量着屋内陈设。
整体透露出一个穷字。
前身作为四系灵根的修仙者,从十五岁接触修仙,如今十六年才不过练气二层的修为,不可谓不差劲。
虽说有个制符师的身份在,可只能制作最低等的一阶符箓,勉强够个温饱。
要想挤出时间和灵石支持修行,全然是痴人说梦。
更要命的是,天元大陆无论是凡人还是修仙者,都失去了情欲,只剩猜忌和防备。
为了避免人口缺少,凡人二十岁前强制结亲,修仙者三十岁还没突破练气中期,也就是练气四层的,也会被强制要求娶妻或者嫁人。
前身便是如此,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口气没缓过来,竟直接归西而去,被穿越而来的周元替代。
“这是强行分配老婆吗?这要是在前世,不知道有多高兴。”周元苦笑道。
从原身记忆碎片中,他也大致了解了自己的处境,在青云坊市,他只能算底层,比凡人的待遇好一点点,但不多。
“周元,快开门!”
一阵叫骂声自门外传来,将周元思绪击散,稍微整理了下着装。
“就来就来。”
活动僵硬的身子,将门打开。
入眼便看见一个绝色女子正恼火拍打着门,周元见势赶紧侧开身子,躲过一拍。
女子见自己手落空,才发觉门开了。
“这么慢,难道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女子的眼神微微向周元身后瞟,像是在找什么违禁物品。
周元接管记忆后,对这种猜忌见怪不怪,大家都是如此,即便是父子母女都暗中防备,只是不像对陌生人那般过度。
从记忆中知晓面前这位女子是隔壁的柳韵,修为是这一片中最高的,练气六层。
“柳前辈说笑了,这几日制符劳累,慢了些,还望见谅。”周元讨好道。
势比人弱,周元不得不怂,这方世界的残酷可比正经修仙界要惨多了。
“哼,马屁就别拍了,这个月房租涨价,一月五块下品灵石,快些交。”柳韵态度不好,她是练气六层,也没必要给周元好脸色看。
“五块?不是一直都是三块吗?”周元惊愕,前身就只留下四块下品灵石,准备交完房租后买些灵米。
这一涨岂不是要被扫地出门。
“刚刚不是说涨了吗?谁知道上面怎么想的,交就拿出来,不交就搬出去,别拖延时间。”柳韵催促道。
因为修为高,这片区域都是她负责收租,然后整理好了上交,她还要赶往下一家催租呢!
周元踌躇不决,这木屋虽说是自己搭建,可借用的是上面的土地,确实要交租。
屋子不值钱,值钱的是安全,坊市外皆被各种妖兽包围,他搬出去岂不是找死吗?
“柳前辈,能不能通融一下,我……灵石不够。”周元说完都不好意思,人家来收租,自己却管收租的人借钱交租。
柳韵闻言却没丝毫意外,她对这位邻居的情况十分了解,一月最多赚四块下品灵石,除去房租和买灵米,连维持日常修炼都困难。
“借也不是不行,只是你能给我什么?”柳韵嘴角微扬,红衣罩体,修长白皙脖颈透着几分风情万种,腰肢被红色武装衬得修身得体,分明是一御身仙子。
周元见状都忍不住看得痴迷,可回神一想,自己似乎啥也给不起,制符虽然接管了前身记忆,可终究没上手实操。
而且这个世界的人到处都是猜忌,借灵石简直难如登天。
“前辈看得上什么,只要不伤害我,都行。”
周元咬咬牙,大不了免费给这个美妇人打工,憋屈总比死了强。
“你有什么值得我看上的?”柳韵毫无掩饰自己的嫌弃,三十一岁还是练气二层,简直就是废物。
“你也不想被赶出坊市吧!”
周元抬头,听着陌生又熟悉的台词微怔。
“自然是不想。”
“好,灵石全给我。”柳韵伸出手。
周元短暂犹豫之下将仅剩的四块灵石交到柳韵手中。
“等我收完租再来找你,最好别想着跑。”警告周元后就赶往下一家收租。
坊市不算大,却也不小,碍于修士之间的猜忌,基本少有相邻的修士。
柳韵其实比前身要晚来几年,一来便在旁边搭建一栋新屋子。
前身敢怒不敢言,也只好任由。
看着柳韵远去,周元关门回屋,跑?能跑到哪去,能过一天是一天,总比现在被赶出去强。
来到专门的制符室,很简单,狼毫笔,下等灵墨,专门制作符箓的黄纸和兽皮。
这便是前身全部家当,穷得叮当响,米缸里没记错的话就几捧米了,省省够吃两天。
闭目养神,开始回忆关于制符的技巧,半响后冷汗直流,他只记得一部分清尘符和灵雨符的记忆,其他的都想不起来了。
“不是吧,传承记忆还带残缺版,这下我要怎么还灵石。”周元苦恼,要是有完整制符记忆,他下个月拼死拼活也要交上房租。
可现在就记得两种,有什么用。
甚至清尘符都卖不出去,只有灵雨符还有些市场,要是想不起更多的符箓,只怕连两块灵石都赚不到。
前身的遗产少得可怜,一本初级制符书,几十两黄金,几张兽皮,外加一把未入品的长剑。
黄金如果买米的话完全没问题,凡米和灵米的价格相差近百倍,只是凡米对修行无益,吃多了会影响修行。
至于那把长剑,价值面前值五块下品灵石,只是这是自保的武器,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不然他也不会售卖。
日近黄昏。
周元从制符室出来,手中拿着三张灵雨符和四张清尘符。
但他并不高兴,按照记忆,两张兽皮可以制作二十张符箓,但他只制作了七张。
而且这两种符还是最简单的符,这都不好意思说学了四五年制符,怕被人笑话死。
看着空荡的屋子,一种孤寂袭上心头,攥着狼毫笔,压抑不住的窒息。
“周元,开门。”
柳韵的声音将他从郁闷中拉出来,惨了,差点忘了她要来找自己。
“嘭!”
大门被强行破开,锁显然也坏了,柳韵看见周元缩在角落,微微诧异。
“我有那么可怕吗?又不是要杀了你。”
周元尴尬起身,给柳韵倒了杯水。
柳韵没喝,有些戒备,白皙手指敲击着木桌,发出异响。
周元现在心绪乱的很,也没在意这些细节,只想着柳韵想要他做什么。
“白天你答应过的事不会反悔吧!”柳韵将身子靠在桌上。
周元咬舌让自己清醒,讨好道:“前辈看上什么,尽管说。”
“很好。”柳韵脸上露出满意之色,对周元道。
“我们结为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