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就算前一天晚上再怎么乱来,第二天清晨起来都要在派蒙面前做好戏。
自己种的因,自己收的果呢。
梧桐单闭一只眼,看着默默向自己投来不满视线的空,叉起盘子里的煎鱼,装什么也不知道。
今天梧桐从柜底翻出来一件许久没穿过的高领衣服,是紧身的,原本要是出门的话,就外披那件经常穿的白玉红缎外袍就可以了。不过距离出门还早,在家穿外套又太傻缺,所以里面那件紧身无袖就单单当了个打底,然后随便拉了个居家式套头宽松卫衣,既舒服还刚好能把痕迹遮个严严实实,而且现在的天气也很给力,太阳不大,还无时无刻有吹进来的凉爽清风。
在吃完早饭后,空坐在沙发里,一手叠在脑后,一手抓着苹果咔嚓咔嚓地吃,同时目不转睛地盯着在厨房里正在洗葡萄的梧桐。
骨节分明白皙的指,顺着清澈水流,拨弄着盆子里堆积在一起的青绿色葡萄果,随着重力作用,就连从腕处滑下的朱砂串也被溅上湿意,沾上了点点水渍。
将水果简单清洗后,下意识似扣门一般的关阀门动作,自是触碰到了伤处。纤细的右手食指,关节处贴了一块方方正正裁剪过的膏药,效果不用想,就是拿来消肿的。
而且还是今早起来,在卧房里时他给亲自给贴上去的。
派蒙吃饭的时候还担心地问,是怎么伤到的,这么不小心。梧桐给出的理由没什么可怀疑的,打扫房间里落灰的画板,没注意被木架子夹了一下,不算什么大事,过几天就好了。
空的目光又不自觉移到了梧桐领口的位置,深红色卫衣里面是黑色的高领打底,看着和往常没什么两样,但他知道,衣服下面,都是星星点点的红印和齿痕。
最后一口苹果咽下,舌尖滑过唇齿,将果核丢弃。空笑笑,眼中深色翻涌,却控制得当,伪装得丝毫不会被人发觉。
下次留在哪里呢?
伸手拿出筐子中洗净的葡萄,空如往常一般和两人说笑,一会儿出去会拿到什么委托?会不会是很麻烦的类型,委托做完之后要不要去把之前那些没探秘完全的遗迹,去探索完?刚好今天的天气不冷不热。
话语之际,眼前晃过梧桐正在剥皮的细白手腕,突出来的圆形小骨旁边就是一串朱砂,随动作而现的手背筋以及隐藏在皮肤下的青色血管,并且,在左手小指和无名指之间,还有一颗显眼的痣。
空咬破薄皮,汁水和果肉在口中炸开。
歇息完,起身准备出门时,视线扫过梧桐脚上那块红绳上挂着的平安锁,正安安静静的靠在凸起的踝骨上。
让他想想,下次,留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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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
在洗漱完因为天气太热所以打算睡前兑杯冰牛奶的梧桐,被凑过来的空,圈在怀里。
“不可以,空。”
“什么不可以?”空歪歪头,偏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手,一脸纯真无邪看着,暖金色眼睛像纯净蜂蜜,甜腻腻的闪着微光。
当然,要是忽略掉那股正暗暗用劲儿想把梧桐的手放下的力度的话,说服力保不准会大一点。
“......”好伟大的一张脸,空。天塌下来有这张脸顶着,而且,也已经感觉到有亮闪闪的星星往脸上蹦了,真是过分,现在居然都变得会恃靓行凶了。梧桐抿嘴,想推开也推不动,想把手抽出来,同样没什么用,实在无奈道:“明天不是说好了要去骑士团找琴团长的吗,而且最近的天气都很热。”
言下之意就是不可以留印子,她已经连续穿了好几天的高领衣服了,会热死人的。
可之前留下的那些印记要消失了...
空沉默,拉近后,将唇贴在对方腕上脉搏跳动的地方,感受到传来的抗力和不自觉蜷起的手指,轻笑,带着期盼的眼神,轻轻触碰了一下,就放下了,随后试探性的问:“那在看不见的地方就可以了是吧?”
这次轮到梧桐沉默了,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是开启到什么奇怪的癖好吗?这么牙痒痒,不会真是大狗狗吧。而且眼前的这个家伙,是真的很擅长蛊惑她,用好听的嗓音,柔软的嘴唇,试探的眼神,亲呢的动作。
就认定她会同意那些要求,认定她会纵容那些行为。
梧桐挣了一下手,这次倒是很容易就脱开了。
不过活动限度应该也就到如此,剩下的,该这一方寸还是这一方寸,凑近的距离也丝毫没拉开,大有一种不给个说法不让走的架势,梧桐蹙眉捧着眼前的俊脸,对方这一口好牙,可得着她一个薅了,真是,夸他句专一都生怕他骄傲。
这个样子,会讨厌吗?
看着眨眨眼,没觉得自己这样有一点儿不妥的空,单纯里带着一丝丝腹黑的坏,就像蛛网上吊着的蜜糖。
梧桐垂眸,心跳加速。
讨厌?不,恰恰相反。
毕竟,强烈的占有欲,不也代表着一种归属,一种吸引。
等待已久的空,想要凑近去亲梧桐的嘴角,提醒对方该给他个答案了。
在看不见的地方就可以了是吧?
而就在吻还没落下时,梧桐轻应一声,随后转过身。手指绕过发丝,撩开了披散在后背的长发,露出就连阳光都鲜少触碰过的后颈。
她希望自己对于空永远都有这种魔力,无论是独占也好,留下痕迹也好,亲吻,啃咬。
占有她吧,像上瘾一样,沉迷她吧。
因为这样,她就永远不会被丢下,也永远不会经历分别。
“嘶...!”梧桐忍不住痛呼出声,垂首想要咬自己的手指。搭在后颈的手因为疼痛收紧,对方算不上平静的气息打在指尖。
然而空比她动作更快,下一秒她要放到嘴里的手就被攥住死死按在了橱台上。
比之前落在颈侧那次的力度更大,懵懵中有一种绝对出血了的错觉,梧桐眯着眼睛,忍下生理性的泪水,想,这个痕迹怕是要留很久了,至少在半个月内,是不会消失掉的,空这反应,也太大了吧。
在狠狠咬过,又软乎乎的舔舐后,意料之外细细碎碎的吻和啄磨,开始延着脊骨,像珠子一样往下滑。
“...不可以,空...不可以...”梧桐心觉不妙,即使被刺激到还打着颤,也用尽全力抓住了想要溜进自己衣摆里的手。
而因为被制止,不满的齿印惩罚性留在了不知道是三十四节脊骨的那一段,随后,湿热的吻只停留在了恍若蝴蝶振翅的肩胛骨上,一声叹息后,闷闷的应答响起。
空松开手后把人调转个方向,抱到台子上,他不是那种不讲理的登徒子,另一半不想继续往下走流程那就不走了,只是有点折磨他罢了,但还是安慰的亲亲:“好好好,感谢阿俞满足我的小要求啦,这是奖励。”
红着眼尾被圈起来,二话不说被迫接受所谓奖励的梧桐,闭上眼睛,心里忍不住骂。
得寸进尺的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