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上面的影像变化了,盘踞在高空中的三十六条红色的巨龙化为了血水涌入了红衣男人的身体里。
忽然地,那个红衣的妖魔抬起头来,他冲着这边露出了一个阴恻恻的笑容,那一瞬间所有人的的心跳得仿佛要从胸腔里跑出来。
咔嚓——
镜子碎裂了。
无数的碎片朝着众人飞射而来,众人一阵惊呼。
紧接着让所有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镜子碎裂后,那个红衣的妖魔居然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时间像是被定格住了一样,全部人僵硬着身体,不敢有任何的动作。空气似乎被收紧了,凝固了,整个战船鸦雀无声。
三皇子班布颤抖得厉害,他全身的寒毛都竖立了起来。
他惊恐地看着那个朝着自己走来的红衣妖魔。
他要干什么?
这个妖魔要干什么?
唐绯俊美苍白的脸上带着令人胆寒的笑容,他高大的身躯肆无忌惮地释放着冰冷、扭曲、疯狂、喋血、杀戮的气息,每走一步,都让人一阵心惊肉跳。
站在三皇子后面的是个穿着灰色长袍的老者,这个老者布满皱纹的脸上有着许多符文一样的刺青,他身上的灵气波动惊人。看着唐绯朝着三皇子走去,他一咬牙似是抱着拼命的觉悟般从手杖中抽出了一把长剑,他一个闪身到了三皇子的跟前。
“殿下小心——”
剑光纵横,这老者在一个呼吸间释放出了上千道的剑气,这些青色的剑气每一道都霸道无比,并且他出剑的速度比闪电还快。
唐绯的身体被他的剑气切成了无数块,只是血液都还没喷出来,所有的伤口就愈合了。
唐绯在笑,他看着这个灰袍老者笑容不改。
灰袍老者全身都在抖。
他是天云大陆上的一代剑豪,也是犹然帝国的一名皇室供奉,不久前他突破了瓶颈期,达到了传说中的神元境大圆满。
他本是作为这次战争的王牌,想要给大齐帝国一个措手不及的。谁知道会遇到唐绯。
刚刚那一剑他是拼尽全力了。
他将剑气浓缩到了极点,看上去他的攻击范围不大,可是能接下他这一剑人,天云大陆和苍澜大陆加起来都不会超过三人。
而眼前这人,他没有接,也根本没有躲。
自己的剑气分明将他碎尸万段了,他的身体却在瞬息间愈合如初了。明明心脏还有身体各部的要害全部命中了,这样子都没事,不死身的妖魔吗?灰袍老者第一次感到了恐惧,恐惧得胆子都要碎裂了。
唐绯用三月的时间练《错乱天魔典》,从一个废人练到神元境大圆满,但并不意味着他真正的实力真的只有神元境大圆满。
唐绯是神元境大圆满,只是因为在这个世界战斗力的等级划分中最高的等级只有神元境大圆满。
“你这一剑挺不错的。”唐绯看着灰袍老者笑着点评说。
灰袍老者额上全是冷汗。
“名字?”唐绯问。
灰袍老者用发颤的声音回答:“阿特齐。”
唐绯看着阿特齐满是皱纹的老脸,又看看三皇子班布以及这房间里的其他的人,每一张脸上都写满了惊恐。唐绯看着这些人,温柔地笑了一下,他说:“不要紧张,我不是来杀你们的。”
他微微侧头,墨黑的长发像是漆黑的流水。
他笑着说:“我只想跟你们说说掏心窝子的话。”
————
在战船之上的一处奢华大厅里,摆开了宴席。
三皇子班布不算是个庸碌的废物,但他喜欢酒色那也是个不争的实力。他来督战,美女和酒肉是绝对少不了的。这里就是他经常开宴席的地方,他甚至都已经为战争的胜利准备好了庆功宴了。
现在,宴席是开了。只是现在这里没有一点欢乐的气氛,坐在席间的贵族和将领也好,服侍的美貌侍女们也好,所有人都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在正中央的主位上,坐着一个身穿红色衣袍的年轻男人,他漆黑的长发垂落到腰际,五官深邃如刀刻,他容貌英俊但肤色苍白,他狭长的眼眶中,一对眼眸泛着冰冷的红光。
他的眼睛是冷的,身上充满着杀戮、扭曲、疯狂、偏执、邪恶的气息,但是他却在笑,他的脸上带着跟他的眼神、跟他全身的气息,截然矛盾的温和笑容。
三皇子班布很后悔来到这战场上,他还有命活着回去吗?上面的那个怪物,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唐绯端起了酒杯,黄金酒杯中盛着葡萄酒,酒液如血。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不笑呢?难道我那么的吓人吗?”唐绯看着众人说。
三皇子等人一听,个个强挤出笑容来。
唐绯将酒杯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掷,吓得众人心惊肉跳,他冷冷地说:“笑得比哭还难看。”
众人:“……”
豆粒大的冷汗从众人的额上滴落下来,心跳若擂鼓。
什么叫做如坐针毡,三皇子等算是领悟到了。
唐绯轻轻地摇晃着黄金酒杯中的葡萄酒,他忽然语气柔了下来,他看向众人,非常苦恼地问:
“你们试过被一个人搞得心烦意乱,心乱如麻吗?有那么一个人,特可恶,总是能用各种办法让你吃瘪,可是你又没办法对他发作,你很憋屈,对上他的眼睛又没了脾气,你们说这是为什么?”
众人:“……”
啊?
这个、这个杀人如麻的妖魔正在跟他们咨询感情问题?
是他们的耳朵出问题了吗?
见无人应答,唐绯的眼瞳一冷,杀意充斥着每一个角落,众人身体抖得厉害,三皇子班布旁边一个棕发的年轻贵族结结巴巴地说:“那、那大约是您、您喜欢上那个人了。”
“荒谬!”唐绯拍了一下桌子,那个棕发贵族的身体就四分五裂了,血飞溅到地毯上、桌子上、酒杯里,也飞溅到了旁边的人身上,几个美貌的侍女忍不住尖叫起来。
大厅里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三皇子班布一边冒着大颗的冷汗,一边抹了一把自己脸上飞溅的血。
唐绯气愤地说:
“他是个男的,我怎么可能喜欢一个男的?我喜欢的是女人,是女人。”说完这话后,他又自言自语似的说:
“对啊,我明明喜欢的是女人,为什么杀不了他?为什么没办法下手,杀了他,杀了他我就正常了?我为什么就是没办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