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骑着马从果缅进入戈壁沙漠,到第一防线这条路,青青特别熟悉,几乎每一年的清明他都会来祭奠他爹,顺道到果缅逛逛,最后原路返回。
一行四人打马狂奔,进入戈壁沙漠后,青青就策马在前,他将精神力释放而出。一是探测戈壁沙漠里面的暗哨,二是避免踏入陷阱,特别顺利就进入了第一防线的前哨之地。
前方100米处出现了暗堡,里面应该有4个人,青青减速,打了个停止的手势,拉住急驰的马,在原地打转,没再向前。
很快从地面钻出来一人身穿软甲,头部包裹得严严实实,弓已拉满,箭在弦上,眼睛死死盯着他们一行人。他大声喊道:“站住!若再向前,格杀无论!”他的声音尖锐,明显带着紧张,估计他也没预料到,有人从果缅进入第一防线。还这么胆大,策马而来,算得上是明目张胆向前冲。
四人面对这突然出现的情景,没有任何的慌乱。杨了清在一旁还有些纳闷,身边的霍余似乎早已知道此处有暗堡,里面有人。难道他这么远就已经可以感受到人的气息,那他的功夫该是多么的深不可测。他打量了那名守卫一番,看着他紧绷的身体,防备的姿态,虽然紧张但并未自乱阵脚。
“这位兄弟,我们没有敌意,你不要紧张。我们是将军府的人,从果缅而来,需要进入第一防线。”杨子清用平和的语气解释道。
听到这话,那名守卫的表情微微一动,眼睛里闪过一丝不确定,他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只是稍微放低了弓箭,声音依然严厉:“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证明?”
杨子清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在手里冲着他晃了两晃。说道:“这里有山峪郡陈副将给你们周百户的信,证明我们一行四人的身份,你可以检查一下。还望你能为我们通报。”
“你们全都先下马,你一个人走过来,将信递给我。”守卫小心谨慎的说道。见几人听话照做,并未反抗,才缓缓的收了手里的弓箭。
他接过信,看了一眼。
“你先退回去,我先去通报。你们就在原地耐心等待一下。”守卫明显客气很多,对杨子清说道。
很快的又出来一人,两人装扮很像,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很有默契的没有说话,那个守卫就往第一防线跑去。才出来这个守卫,应该听到了刚刚他们所有的对话,眼神里没有任何敌意,但仍然手提长枪,警戒的注视着他们四人的一举一动。
等待的时间过得很慢,四人随意的坐在黄沙上,没有一丝不耐烦,但也没有人说话。过了半个时辰,从第一防线传来马蹄声,竟是一小队人马向这边而来。
跑到近前,所有人都飞身下马,其中一人更是跑上前来,他打量了一下四人,朝着杨子清躬身行礼。
“在下德昌卫所百户周山河,见过杨小将军!”声音铿锵有力,带着敬意,转向霍贤又恭敬的行了一礼。“见过霍百户,刚刚我们的守卫不知道是您们,多有冒犯,实在抱歉!”说完他的声音都有些哽咽,眼角有些发红,那手紧握着,用力到青筋都有些突起,明显是在克制自已的情绪。
杨子清微微一笑,摆手道:“没关系,这里毕竟是第一防线,谨慎一些也是应该的。你手下的兵做得很好,应该要表扬的。”守卫听了,提着的一颗心才放回了原地。他哪里知道刚刚被他用箭指着的是杨小将军。
那守卫和跟着周百户一同而来的人,都上前与杨小将军,霍贤一一行礼。
“霍百户可还认识我?”周百户等众人见完礼,忍不住急切的开口说道。
“我是周山河,当年你的手下,第一防线的士兵,霍大哥可还记得!”他目前紧紧握住霍贤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这么魁梧一个汉子,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呜咽。
“第一防线那一战,实在是太惨烈,大家都拼尽了全力,浴血奋战没有一个人当逃兵。我们五个小队,当时接到的任务,是在第一防线和第二防线的路上接应退下来的兵士,和伏击西戎的先头部队。”说到这里,他有些激动,竟是无法继续说下去。
等了好一会,他才平复好情绪“当年我们一个人都没有接到,那可是几百人呀...呜...呜...大家都非常痛心。一心为第一防线的战友报仇,与西戎的先头骑兵直面碰上,大家都杀红了眼,谁都不想轻言撤退。”
霍贤拍着他的肩膀,红着眼眶无声的给他安慰,两人拥抱了一下,这是男人间的认可和友谊的传递。
“第二防线的增援来得很快,与我们汇合,大家且战且退,采用游击战法,利用熟悉地形和挖设的陷阱,也让西戎人吃了大亏,总算为死去的兄弟们出了口气。”
霍贤也简单的讲了一下自已的遭遇,引来众人的唏嘘。
所有的人都静静的看着两人,听着周百户的话,谁都不愿去打扰他们的回忆,大家都仿佛回到了当年的战场,感受到了战争的血腥。
过了很久,周百户和霍贤和整理好自已的情绪。
“小将军,霍百户,各位请跟我来,我会带您们进入第一防线。”周百户恭敬的说道。
杨子清点了点头,一行人跟着周百户进入了第一防线。暗堡的守卫站得笔直,目送他们离开,他们得留下,因为他们的战场在这里。有了他们的守护,才有了山峪郡的安宁。青青看着他们的身影,心中感叹也万分敬佩:无论是什么时候,我们的安宁生活都不是随便得来,是因为有人在为我们负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