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里一时鸦雀无声,这事儿了揭露出来,霍祖父和霍祖母的表情都落到了几人眼里。霍祖母明显是惊慌,霍祖父却是一副该来的还是来了的颓然。
“看来祖父、祖母早已知道此事。不知在此事儿上作何想法,为何竟不顾伦理,竟是连霍家的脸面都不要了。”元哥儿声音很响,带着指责的问道。
“元哥儿...你听祖父说与你听,你祖母是一时糊涂,受了你小姑的骗,做下此等有违伦理的错事。祖父也是这两日才知道,知道此事后我已经勒令你祖母不准外出,绝了她与你小姑再联系的念头。”霍祖父艰难的解释着。
“我知道这全是你祖母的错,看在你祖母也是爱女心切,你们就原谅了你祖母吧。从今后,我会拘着你祖母不再与干涉你家之事,青玉的婚事也由你娘作主,可好。”霍祖父语气里,已经是带着点乞求的味道。
霍祖母这边刚开始还有点做错事被逮住的小心翼翼,但当她听到老伴儿这边提到小女儿,想着自已的娇娇儿躺在床上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可怜样儿。再看到霍祖父一直有些低声下气的赔着不是,莫名觉得伤心,自已老两口儿在小辈面前还从未如此憋屈,火气一下子就从心里爆了出来。
霍祖母竟是不顾一切的大声责骂道:“没错,就是我应允的,你们几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是没看到你小姑的样子。在那个罗家,已是被挫磨得命都快要没有了。让青玉去将你小姑解救出来,有哪里不对,这难道有什么错吗。罗家在郡里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也不算委屈了青玉。”她话音刚落,在场几人全都脸色大变。
青玉的脸色涨得通红,痛苦地看着面前的人,她的祖母。心中涌上一股强烈的愤怒,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忍不住质问道。
“我终于明白了,为啥罗家上门逼婚。竟是祖母你的主意,你竟说出这样的话!我只想问你,你是我的祖母还是是我的仇人,为了你女儿,你竟想出这样的损招,竟是不惜一切代价推我入火炕。”
青秀看着青玉的情绪有些失控,紧紧握住她的手,试图平息她的怒气。她深知妹妹内心的痛苦和委屈,不停的安慰着青玉激动的情绪。
“祖父,你也是这样的想法吗?用你孙女的幸福去换你女儿!”元哥儿怒火中烧,不自觉的大声质问道。
他无法释怀祖母的所作所为,也不能理解祖父的息事宁人,无奈而又有些抱怨的说道:“祖父,你们难道不曾考虑一下我家的感受吗?用青玉的幸福去换小姑的行为,我们一家无法接受!”
霍祖父听到霍祖母说的话,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他不知所措的听着青玉这样的质问,看着这样冒火的元哥儿,心里慌乱无比。他是不太重视老大一家,因为老大性格憨厚老实,老大媳妇进门后也是个温顺好欺负的人,生的几个孩子也乖巧听话。或许正是应了一句话“会哭的孩子有奶喝”,老大从小就沉默寡言,不善言辞,不招人喜欢。老婆子甚至有时候还有些刁难老大一家,他其实是看在眼里的,但也没觉得是个什么大事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也跟着老婆子一样开始偏得厉害。
霍祖父看着三姊妹,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他陷入自已的思绪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只想确定,在你们眼中,我们一家算什么?难道我们只是可以被随时舍弃的包袱吗?”元哥儿的声音再次响起,话语中充满着失望和委屈。
青秀在一旁制止了元哥儿后面的说话,她知道那些话可能会给元哥儿带来麻烦,于是她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
“如果霍家对我们一家老小如此不待见,那么今日就不如让屯长大叔做个见证吧。我们一家自请出族,就断了这亲,两家一别两宽,之后就互相不再来往了吧!”她的声音坚定而果断。
青秀深知这样做不符合孝道,不能上元哥儿来提断亲一事,这样不利于元哥儿未来求取功名。作为大姐,她觉得自己要有担当,她来提出,这样元哥儿在求取功名的路上,就不会背负这样的污点。
“如果想救小姑出罗家,可以有千百种方法,但最不该就是选择了这最下作的一种。祖母既然没有把我们看作是孙女,是一家人,这亲断了也无妨。否则这事要传了出去,无论是三叔的功名路,还是霍昊等弟弟们的未来求娶之路,都不会通畅。祖父若不想闹得人尽皆知,收不了场,不如就应了这断亲。至于罗家,不劳霍家再费心,我们姐弟几人自有办法,自会解决掉。”
青秀先声夺人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霍祖父没有立即回应,他深深地看着这样咄咄逼人的青秀,眼中流露出挣扎。她在威胁自已断亲,用老三的前程,用家中后辈的亲事。现在才发现大房这几个孩子,已不再是记忆中任人拿捏的小包子了。
“休想!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别想着摆脱我们霍家。即已撕破了脸,说透了话。青玉你就嫁了吧!为了你自已的名声,为了霍家的名声!悄悄的进了门把你小姑换出来,就当是老霍家养你这么多年,你的回报!”霍祖母的话真是难听,几个人都狠狠盯着她。
“霍老爷子,闹到现在这种地步,你竟不出面阻止,让她在这儿胡说吗?”吴屯长实在是听不下去,没忍住在一旁提醒道。看霍家那老头子的沉默,莫不是真的想舍了青玉。哪有这样做长辈的道理,这不是逼着小辈儿翻脸吗?
“不断亲也可以,那以后大家都不要有安生日子过。我青玉今儿就把话儿放到这里,舍了我一个人的幸福,拉老霍家所有的人与我陪葬!”青玉说话的声音哽咽,但透着决绝和悲壮。
所有的人都被青玉说的话震撼了,也看到了她的决心。霍家祖父一时骑虎难下,只喃喃的说着上:“不至于,不至于,让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