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哥儿一回到家里,从进门开始就觉得气氛有些奇怪,竟是与往日不大相同。
首先,大姐青秀给他开门时,没了往常的热情,没了微笑招呼,没了关切问候,就连每日必问“元哥儿,今日在学校学得怎么样”等等。今日里只默不作声的开了门,就转身往厅里走去。
等两人进了大厅里,元哥儿一眼就看到她娘,两只眼睛红肿着,一看就是哭狠了的样子。二姐也很奇怪,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她在生气。
见家里众人默不作声,元哥儿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了?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元哥儿话音刚落,就见她娘泪水又掉了下来。青秀让他坐下,仔细的将今日祖母来家里发生的事情和说的话都告诉了元哥儿。完了还说起了送祖母回老霍家,祖父的表情。
青青娘基本都是重复的说着霍祖母欺人太甚,青玉就一直强调说要去找那张家,打人家一顿,出个气泄个愤。青秀目前是最冷静的,给元哥儿讲得详细,还带了自已的分析。
青秀觉得:第一,这是霍家祖母一个人弄出来的事,祖父并不知晓;第二,祖母显得咄咄逼人,很是心急;第三,祖母后面应该还有人。因为她一个妇道人家,在山峪郡没有认识、要好的人家,怎么会突然给青玉说亲,里面肯定有猫腻。第四,这门亲事不知祖母得了什么好处。以她对霍祖母的了解,这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没有好处,不会插手。
三人一下子就联想到前两天上门的那个中年妇女,这个时间段,怎么会这么凑巧,都觉得两者肯定有关联。
大家都赞成主动出击,去了解一下祖母最近都与谁接触,说的那个张家是什么情况。元哥儿每日里放学后抽时间去了解,掌握清楚,准备好了,再打一场有把握的仗。
三人也商量,先看看老霍家的人都是什么样的反应,在来想应对办法。总之,不会让青玉与一个毫无相干的人定亲,按元哥儿的说法是,哪怕打上门去,也要搅黄了这门亲事。
三人有了决定之后,心也安定了下来,还劝慰着自家娘亲,莫要为不值当的人和不值当的事儿生气。大家都庆幸着还好分了家,都感叹着当时青青坚决要分家是明智之举。远方的青青不断的打着喷嚏,想着家中是谁这么的想念自已。
且说,霍祖父将霍祖母拘在了家里,霍二婶拿到了掌家的权利,简直是意外之喜,这两天都是走路带风,满眼笑意。她虽不知这幸福为何来得如此突然,大约也猜到与大房和小姑子一家有关。
霍二婶落得坐山观虎斗,在一旁捞好处。这不,毫不费力就拿到了管家权利。一想到婆婆将钥匙交给自已时的不舍的样子,她忍不住笑出声,这两天太开心嘴都没合上过。
出门买菜,远远的就看到了罗家大嫂,老远的,脸上都堆满了笑,一改往日冷冷的态度,主动上前招呼。“她嫂子,好久没见到你,气色是越来越好了!”
“最近怎么都没见亲家母出门买菜呀!她老人家身体还好吧?”罗家大嫂装着不经意的问道。
霍二婶早有猜测,见她这副模样,哪有不明白的,笑着说道:“亲家大嫂,谢谢你的关心。前两日,我那婆婆被我家大伯那两个小妮子送回了家。也不知何故,一回来就病倒了,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霍二婶装着很八卦的样子,凑近罗家大嫂的耳边,悄悄说道:“我看着,像是被那两个小妮子给气遭了,都气出了病。”
两人凑到一起东吹西拉,聊了点闲聊,就各自回了家。
罗家大嫂急冲冲的赶了回家,将听来的消息添油加醋的给在家里的婆婆和小叔说了一遍。这下子点爆了罗子乔,冲进屋对着正躺在床上闭目养伤的霍娇娇阴恻恻的吼道:“贱人!你给老子说,你娘出马十拿九稳,为何现在还没有来扯回消!”
被他吼声给吓了一跳的霍娇娇见他着急上火的模样,劝慰道:“你着什么急,哪怕是我娘,那还不是要慢慢的游说呀!这才过了几天,哪有这么快!你放心吧!”
“放心,放屁还差不多,你晓不晓得,你娘已经气病了,起不了床,出不了门!”罗子乔气急败坏的说着。
霍娇娇一听心想不好,但还是强作镇定,安慰道:“你放心,我娘肯定会办成此事。从小到大,我娘对我一直都是千依百顺,从未让我失望。我大哥一家都是些包子,从来都是任我娘揉搓。”
“即使我娘那里不成功,我这里还有一计,到时你只管高高兴兴的做你的新郎倌,还望你不要忘了你我的约定就行。”霍娇娇心里打着鼓,但面上淡定的说着。
霍家祖父还在想着解决办法,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换老婆子惹下的事给遮掩了。却没想到,办法还没想出来,事情已经闹大了。
霍娇娇这个人吧,大脑的构造真是与众不同,只能肯定的是,她是一个完全的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她多日联系不上她娘后,知道此事靠着她娘怕是不成了。她与罗家众人合谋,竟是想出了个损招。
霍娇娇跟罗家人出谋划策,分析霍家大房:她大嫂就是个性子很弱的人,没主见。青秀、青玉,从小就胆小怕事儿。一家人就青青刚烈点儿,但一个黄毛丫头不用畏惧,家里就元哥儿一个男子,年龄尚小更是不足为惧。既然暗的不行,就明着来,闹大此事,直接逼着青青一家不得不答应。
罗家请来了个媒婆,大张旗鼓的手持一枚玉佩,抬着聘礼,敲响了青青家大门。据她所说是,霍家祖母竟然已将青玉许配给罗家二公子罗子乔为妻,有玉佩为证,居然打算通过这种大张旗鼓的方式,迫使青青家接受这个安排。
青秀、青玉直接将媒婆和与她随行之人全都打了出门,也将聘礼扔出了门外,然后紧闭了大门。那媒婆来之前得了指示,站在门外,好一顿泼天哭地,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围观,添添减减给围观众人讲了个详细的故事,空口说白话,好一阵胡编乱造。竟编造出青玉忤逆不孝,悔掉祖母所定婚约,实在是匪夷所思的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