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祖母坐在厅里长时间的打量,也不说话,让屋里青青娘和青秀、青玉都很紧张,不明白霍祖母这个时候来家里有何事。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是霍家祖母,一个从来没有上过门,又长期不喜欢她们的人。
青玉打破了空气中的尴尬,开口问道:“不知祖母今日到我们家是有什么事呢?”
霍祖母看了看她,挤出了点笑容,说道:“你是青玉吧,早及笄了吧!许人家了没有?”
“祖母给你说个人家,可好?”霍祖母也不知道怎么与三人相处,既然青玉开口,干脆单刀直入,直切主题问道。
三人听她这样说,一下子恍然大悟,原来霍祖母今日上门是为了青玉的婚事。
“祖母,我还小呢?还想在家陪着母亲几年。”青玉是三个人里面的直肠子,想都不想直接拒绝,回答道。
“你姐妹俩先出去吧!我与你母亲说就成了。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由不得你在这儿说话。”霍祖母强势的说道。她算计着,人多不好逼迫青青娘,只留她一个人,事情就好办很多。
青玉还想怼两句,青青娘看了她一眼,制止了她,说道:“青秀你和青玉先出去。”
青秀起身牵着欲言又止的青玉回了她的房间。
“姐,她这个时候来,摆明了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拉我出来干什么。我就想看看她究竟要干嘛!她能这么好心给我介绍人家,怕不是想把我卖掉吧!”青玉这几年脾气越来越火爆,不得不说她真的一语成谶,接近了真相。
“你这脾气得改改,别这么急,不是还有娘吗?你就放心吧!娘有分寸,青青说过我们的亲事,得自已点头。先听听她说什么吧,看她耍什么花样再说。”青秀也越来越有大姐的范儿,劝着青玉说道。
霍祖母见青秀、青玉离开,便在青青娘面前端起了婆婆架子。直接用命令的口吻,将自己给青玉定下婚事告知青青娘,将定下的张家也好好吹嘘了一番。完全不容青青娘质疑,就要要走青玉的生辰八字,要与张家交换庚帖,开始走礼,一副恨不得今日就成亲的架势。
青青娘坐直了身子,看向霍祖母的眼神虽有怯意,但整个人都有些豁出去。说话声音虽小,语气也柔柔的,但直接拒绝了霍祖母的好意。
霍家祖母根本不想到自已会受到拒绝,哪里肯依,将青青娘好一阵臭骂,强势的表达了青玉这婚事是依也得依,不依也得依。自己作为祖母已经与人说定,现在只是提前通知他家而已,让他们家早早准备好嫁妆,只等她口里说的那张家上门下聘,成亲。
青青娘被她一通直白表达气得脸上白了红,红了青,整个人身子发颤,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无论霍家祖母使尽手段,怎么威逼利诱,就是低着头不看她,咬紧了牙关不松口。
“从古至今,都是长辈作主。张家后生是经过我掌了眼的,哪哪儿都好,与青玉是良配。这个主我作定了,今日来呢,就是来通知你这个做娘的。”霍祖母见青青娘软硬不吃的样子,竟是连装都不想装了,肆无忌惮的下了最后通牒,说道。
“我一个当她祖母的难道还会害她,你最好是应下,大家皆大欢喜。若不然,我就将你一家子不孝告上府衙,让众人来评评理。到时你一家子名声坏了,青玉的婚事也落不得好去。搞不好青秀定了的亲也受殃及。最重要的是霍元,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一个不孝之人,哪里还有前程可行!”
霍祖母洋洋得意的说完,看着浑身抖得厉害的青青娘,满意自己对她的拿捏。端起手中茶杯,喝了口水。
青青娘抬起头,竟是被气得眼睛充血,全是红血丝。气得狠了,嘴唇都咬破了,整个样子都因生气显得有些走形。她站了起来,冲到霍祖母面前,一把将她手里的茶杯拂掉。
“你...你...欺人太甚!”青青娘完全是用吼的,憋出了这句话。
青青娘本就不相信霍家祖母会给青玉说什么好人家,见她这样迫不及待想要逼她定下婚事,更是明白其中会有猫腻。只是她在霍祖母面前唯唯诺诺惯了,最多也只是听着她说话,咬着不答应而已。没想到最后霍祖母居然用几个孩子来拿捏她,逼她就范,她哪里还能忍得住。她老实软弱了一辈子,儿女现在是她的逆鳞。
“你给我滚出去,我家不欢迎你。莫说你是祖母,你是天王老子想要毁我儿女也是万万不能。”青青娘坚定的说道,越说越顺,尽是将心中堆积的恨意宣泄出来。
“至我嫁进霍家,就受你挫磨,看在青青爹份上,我事事顺你意。下面的二弟、三弟、娇娇哪一个我不是尽心对待。哪怕是你们一大家子对我的孩子呼来唤去,从不善待。我的眼不瞎,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为了维持着家和,还逼着孩子们也学会忍耐。我恪守孝道,几十年的隐忍,换来的是什么?你没有心!老霍家的人都没有心!哪怕是一丁点好,你们连施舍都没有给过我家一分!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我认了!青青爹死了,你们一家子人霸占了他用命换来的银子,象扔垃圾一样,把我们孤儿寡母给扔了出来,就这样分了家,我也认了!我认了命,可我的孩子们不能!你现在竟还想染指青玉的婚事,想毁了青秀,毁了元哥儿的前程,我没法再忍,我也不会再忍。”青青娘怼着霍祖母的脸,眼神中透露着从未有过的狠冽,一句一句的说完。
“你走吧,收起你的好心,青玉的婚事,自有我作主。别再打着为我家好的旗子,你们的好我家都不稀罕!若你真要毁了孩子们的婚事、前程,我就是拼了命,也要与你同归于尽。别不当真,我说到做到,哪怕是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青青娘用完全身的力气将话说完,瘫软在地上,脸上挂着泪,但眼神里却全是冷意。
霍祖母从未见过这样的苏大妮,就是被吓得心跳都慢了一拍,她也瘫在椅子上,不敢有任何动作,只脸色苍白,嘴唇抖动,一副急火攻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