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暖乍寒,这是一个十分平常的早晨,一家子吃完早食,准备各自忙活。
大门突然被踹开,一群衙役,带着官兵破门而入。一队人直冲冲的冲向房间,一间一间搜索,到处翻找;另一队人将霍家老小押在院子里,看守着,不许动弹。
一家人一时间,顿在了当场,愣是没有反应过来。
不多一会,就将各屋查抄完毕。霍家的银钱、地契都被翻找了出来。
“这是干什么!”
霍家祖母最先回过神,一边冲上前去,一边大声问道。
看押的将领,一鞭子挥过来,抽在地上,阻止了霍林氏的步子。并大声说道:“吏部员外郎霍瑾,参与谋逆,即刻将霍氏嫡支一族,押解进京,秋后问斩!连坐九族,抄家流放 !”
霍家祖母瘫软在地上,哭嚎着。一家子惊呆在当场,消化着刚刚听到的内容......
翻找完后,将领直接命令任何人不得出门。只说等人到齐后,马上出发。
留下一个衙役看守,其余官兵很快又冲了出去。
霍祖父经的事比较多,回神也最快,一看留下的衙役是邻村李家的二小子,是个脸熟的。随手把老婆子手上的银镯子拿了下来,凑过去问道“二小子, 这是什么情况呀?”
李二牛环视了一下四周,接过手镯掂了掂,放进怀里。才道:“霍老爷子,你别多问,多的我也不了解。只是这些官兵是郡城过来的,听说是京城的霍家与三王爷,在元宵宫里夜宴时造反失败,以经押入大理寺,就等着秋后处斩了!”
“这一路抄没过来,现在应该是去抄霍太老爷的家,听说是抄了家,拘了人后即刻上京,一并秋后问斩。”
一家人听完以为要被问斩,一下子都吓得哆嗦起来,手足都不知如何安放。
霍老爷子也慌了神。忙问道:“我们早已不是一枝,如何会这样?”
“唉......”李二牛指了指上面“牵连九族,你们应该不至于问斩,但是抄家,流放肯定躲不过。”。
李二牛将嘴凑近霍老爷子耳边,悄声说“霍老爷子,还是趁没有官兵,赶紧收拾一下吧,等人一聚齐了,即刻就要出发,谁也不敢拖延时间。”
说完李二牛走到院门口,往外看了看,随手关了院子大门,回来坐在院子里“老爷子,赶紧的吧,我也只能做到这个样子了哈”
“老大、老二家的、闺女,大家都赶紧收拾一下,老三家还在县里,老婆子也帮着收拾一下。”
“莫站着哭了,抓紧时间,紧着得用的收拾,能带上的尽量带上;现在是初春,尽量多穿些在身上!”霍祖父慌忙吩咐下来。
接下来又是一片混乱,各自回屋收拾。
青青人小和两个姐姐一间屋,除了一些衣服,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两个姐姐青秀和青玉,已经9岁,一直都比较早熟懂事。赶紧拿了张包袱皮子,先将青青的衣服帮着打包好,再收拾自己的。
青青背着包袱,来到爹娘屋里。爹娘手忙脚乱的收拾着,最后娘拉开床,在墙角掏了几下,掏出来点散碎的银子和铜板。因为钱都交到了公中,大房的私房很少。就这点钱,还是这么多年,爹打猎、农闲时打散工;娘平时采草药,将大部分上交公中后,偷偷攒下来的。藏得很是隐密,没被搜走。
在乡村大多数人家藏银钱,都不会放在一个地方。估计祖父、祖母也应该还有一些银子。只是收出来的还是大头,加上房契、田契损失还是很大。
青青娘叫来三个女儿,把银子分散的缝在每个人的棉袄夹缝里,穿在身上。叮嘱着大家小心,不要透露出去。姐姐们穿上带银子的棉袄,手都无处安放,恨不得手一直捏着衣角,担心掉出来。
青青笑着提醒到:“大姐、二姐你们这个样子一看就是藏了什么。不说瞒不过官老爷,估计一出门就被祖母看了,收了去吧!”
很快的,每个人都将厚实的衣服穿在了身上,男人们将铺盖、被子裹成团,用绳子捆好背在背上。收拾的包裹斜挂在胸前;青青娘也拿了床被子,将弟弟裹在里面,背在了背上。
一通忙乱后,一家子站回院里。藏都藏不住的慌乱神色, 不知前路如何,眼里皆是迷茫和不确定!
青青趁大人们不注意,跑进厨房,将能收的锅、碗、瓢、盆、调料甚至是柴火都收进了空间;一路搜过去将靠在门边的锄头、镰刀,好多不能带走的工具都收进了空间。在华朝铁是官府在控制,带铁的工具是很贵的。
只可惜了那些鸡、鸭,空间不能装活物,这些家禽短时间内又无法处理,只好放弃。
悄悄的再闪进了各房,把剩余的,有用的,统统都收进了空间,堆放在角落,包括一些柜子、箱子。不浪费一丝一毫,哪怕之后用来当柴火也是可以的,这是在末世养成的好习惯。
没多一阵,来了队官兵,押着霍家,前往霍家祠堂。
经过霍氏嫡枝门前,里面一片混乱,哭声、喊声、骂声不绝于耳。霍氏族长跪倒在大门地上,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老人,已经完全没了往日的神采。
很快的,嫡枝的人就被单独押解上路。
祠堂里站着大约有100多人,按男女分两边站着,孩子们都跟着母亲。站在祠堂院子里的族人们脸色惨白,男人们哭丧着脸,耷拉着脑袋;女人们泪水涟涟,小声哭泣;孩子们不明情况,只是眼睛里满是惊惧。
那个将领大声宣布了霍氏一族的命运;宣布了抄家流放三千里的命令;告知了流放的目的地山峪关,强调了在90天内必须到达;强调逃跑直接斩杀;强调一路上的规矩......
衙役们随即拿出粗麻绳捆住大人们的左手。男女分别捆着,也没有让带手镣、脚镣。小孩们没有捆,或背在女人背上,或跟在各自的大人身后。一个接一个,串着串,往县城走去。
也许因为主犯已经押解进京,留下的大多是被牵连的族人,将领并不十分严苛 ,睁只眼闭只眼的允许了每个人背上包裹的存在。
青青母亲背着弟弟,三个女儿跟在她身边,随着人流缓缓向前走着。
在县城门口,就地坐着,过往的行人,指指点点。族人低着头,深怕被人认出。
等了不多会儿,城里押出来二十多个人。霍三叔一家也被押了进来,没有躲得过。
霍家祖母本还怀着侥幸,在看到三叔一家后,祖母再也无法忍受,大声嚎哭道:“老天爷呀!这是造了什么孽?要这样折磨人?”
“我的儿呀!这可怎么办哟,你是要考秀才做官的呀!”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呀!不但被抄家,还要被流放!这叫人怎么活呀?”一旁也有人附合的哭着。
“我的命怎么这样苦呀?都这个年纪了,还遭这个罪!”一家人实在没有忍住,抱头痛哭。
队伍中哭泣的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大。众人都哭丧着,骂着嫡枝惹祸,骂着上天的不公,感叹这飞来横祸!
一个衙役上前,抽了抽配刀,也不管哭泣的人们,大声喊道:“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