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绘衣看着傻笑的男人,情不自禁也微勾起唇,“再不醒,耳朵就要起茧子了。”
昏迷期间,她有过几次短暂的恢复意识,每次都听到,有个温柔的声音,不停的低语,对她说着我爱你,求她快点醒过来。
即便看不见,她也能感觉到他的无助和惶恐,让她心动又心疼。
而云拓听懂她的意有所指,耳尖蓦地一热,幸好此时病房里的光线昏暗,能很好的隐藏他的窘迫。
“那什么……我叫时夜过来。”
他故作镇定的说着,拿起手机给时夜打电话。
不多时,病房门就被推开了,时夜打开灯,顶着一双惺忪睡眼走进来,“哟,睡美人醒了啊。”
“赶紧过来。”
云拓催促着,起身让到一旁。
时夜走到病床前,解开黎绘衣手腕上的绷带,眼神一怔,昨天替她把脉的时候,她手腕上的伤还很明显,今天竟然彻底恢复了。
他将手指搭上她的手腕,脉象沉浮有力。
短短时间,就让一个重伤将死的人,恢复到这种程度。
不得不感叹一句,那毒素的疗伤功能真强大!
如果利用好这个特性,致命的毒素,也能成为命悬一线之人的神药,恩……可以研究一下。
时夜思索着,收回手,“恢复的不错,可以服用解药了,你照顾你家美人吃药,我回去继续睡觉,困死了。”
对云拓说完,他打着哈欠离开。
病房门关闭,黎绘衣立即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云拓,“什么解药?”
云拓反问:“你不知道自己中毒的事吗?”
“不知道,我中了什么毒?”
黎绘衣眼神疑惑,表情自然,看不出半分说谎的痕迹,似乎确实对自己中毒的事一无所知。
云拓视线深暗的看着她,片刻,微蹙的眉宇松开,“一种在血液中繁殖的毒素,不过没关系,时夜已经把解药给我了,你吃了就没事了。”
他在床沿坐下,扶起黎绘衣单手搂在怀里,拿出解药给她服用。
黎绘衣吃下解药,抿了下干燥的唇,道:“我口渴,想喝水。”
“好,我倒给你。”
云拓小心翼翼的扶她躺下,起身去倒了一杯水。
扶起黎绘衣的后脑喂她喝下,云拓重新坐回病床前的凳子,握住她的手说道:“我还有职责在身,不能在Y国久待,等你再恢复几天,我带你一起走,你不用怕查理斯,傅爷和他达成了交易,他不会再为难你。”
“恩。”
黎绘衣笑看着云拓点点头,碧蓝的眸底却有一抹难以觉察的情绪促过。
黎绘衣身体底子好,只修养了三天就能下床了,并且活动自如。
云拓见她恢复的差不多了,立即去问了时夜,黎绘衣的身体能不能经得起奔波,在确定了没问题之后,他们决定第二天一早返回F洲。
晚上刚过八点,云拓就将黎绘衣按在了床上,“早点睡觉,明早还要赶路,你要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黎绘衣顺势抱住他,“好啊,我们一起睡。”
她纤细的双手,隔着衬衣,状似无意的摩挲着男人的劲腰,一双碧蓝的眸子,看着他柔光闪动,妩媚动人。
被她的眼神擦过,似一根火柴,云拓深沉的眼被点燃,俯首重重的吻了一下撩火的女人,低声警告:“不要挑战我的定力。”
黎绘衣眉梢微挑,“你有什么定力能让我挑战的,我只是觉得,你也该好好休息,而且床这么大,我一个人睡太浪费了。”
看着一本正经的女人,云拓轻笑了声,翻身躺下,从身后环抱住她。
滚烫的唇舌在她耳畔若即若离,抚过她白皙的耳根,低低的道:“知道我没定力就好,老实睡觉,不许动我。”
男人身体灼热,寸寸蓬勃的肌肉与她的后背紧密相贴。
黎绘衣闭上双眼,静静的感受着他的温度……
直到,身后传来男人均匀的呼吸声,她缓缓睁开眼睛,握住环抱着她的双手轻轻移开,回身看去,男人中了她抹在唇上的迷药,此刻正睡的沉。
“对不起,云,原谅我不能跟你走……”
黎绘衣碧蓝的双眸泛着泪水,在云拓的脸颊深深一吻,掀开被子下床,伸手到床下的铁架凹槽处摸出之前藏好的瓶子,正是她趁着云拓倒水时偷偷吐出来的解药。
她攥着瓶子,快步走出病房。
在病房门关闭的瞬间,床上昏睡的男人蓦地睁开双眼……
……
黎绘衣离开苍龙驻地后,用最快的速度赶回莫威尔城堡。
她站在城堡外,抬头仰望。
巍峨的建筑投下幢幢黑影,如张牙舞爪的巨兽将她吞没。
她知道,再次踏入这里意味着,她会失去这辈子仅有的一次自由的机会,以及,那个深爱她的男人,可她,没有选择……
黎绘衣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进去,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在如水的夜色中,低沉又寂落:“为什么,要一次次的离开我?”
黎绘衣浑身一震。
就听那声音又道:“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黎绘衣捏着瓶子的手,攥到发白,极力克制着自己翻涌的痛苦情绪,转过身去,看着男人勾唇一笑,“你说呢?”
云拓看着她,“我要你说!”
“好吧,既然你想听,那我就告诉你,我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拿到解药,你不会真以为我爱上你了吧?真是天真的可怜。”
黎绘衣风情妩媚的脸上尽是嘲讽,说出的话字字如诛,“不妨再告诉你,其实一开始,我计划接近的人是傅凌枭,但他太难攻略了,所以我才把目标转向了你。
你这么容易上钩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你也不能怪我,是你自己经不住诱惑,而且你也享用了我的身体,你很快乐不是吗?我们这也算是各取所需吧。”
她说完之后,男人却突然一言不发。
暗淡的月辉如玻璃光,寒浸浸蔓延在空气中。
两人隔着苍茫夜色对望,明明是最亲密的两个人,此刻却仿佛相距千万里。
许久,男人终于开口,打破了死寂。
微哑的嗓音低沉似哀求,仿佛垂死之人最后的挣扎,“我不信,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或是有什么把柄在查理斯手上,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