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星只好同他解释:“我不走,不是因为可怜你。”
傅凌枭依旧偏着头,眼眸低垂,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拓下一小片阴影,看上去有几分落寞,“不是可怜是什么?你又不喜欢我了。”
“我答应过,只要你能醒来,我就再也不走了。”慕星认真的说道。
男人却是忽然自嘲般的轻笑了声,“说到底还不就是可怜,走吧,我不需要。”
慕星眼角浮出几分冷意,沉默良久才道:“傅凌枭,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要我走吗?”
男人紧抿着薄唇,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慕星的神色清冷下来,没再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只是刚走了几步,一道微凉的气息蓦地从身后袭来。
男人有力的双臂从身后环抱过来,抓住她的双手,将她整个人箍在怀里,他宽阔的胸膛紧贴着她单薄的脊背,高大的身躯在微微发着颤。
考虑到男人身上有伤,慕星没有挣扎,只冷冷的道:“不是赶我走吗?抱住我做什么?”
“对不起,星儿。”
男人从背后抱着她,臂弯的力道收紧,将她愈发牢固地锁在怀中,沙哑的嗓音夹着难言的苦涩,“我不是故意想赶你走的,我不想你离开我,可是傅景默说,残疾的我,只会耽误你的人生。”
又是傅景默!
慕星小脸一冷,“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我再抓着你不放,你会更恨我。”
傅凌枭将俊脸埋在她的颈窝处,“星儿,无论多大的痛苦我都可以忍受,只要你不恨我。”
低迷的声音仿佛藏着难捱的伤痛,慕星心头刺痛了下,恨不得给傅景默来上一针,弄哑他那张搬弄是非的臭嘴!
她眼中满是戾气,语气却轻缓下来,安抚道:“别听他胡说八道,他才残疾。”
脑残也是一种残疾,不接受反驳。
傅凌枭抬起俊脸,贴着慕星细腻的脸颊,低哑的声音如蛊惑一般,“那你哄哄我好不好,说你不走是因为喜欢我,而不是可怜我,就算骗我的也没关系。”
慕星转头看向傅凌枭,万千情绪深藏在她的眼底,剪不断,拨不开。
她直视着他空洞的双眸,专注又认真的告诉他:“我没有可怜你,我不走只是单纯的因为我不想走,我想待在你身边。”
小丫头没说喜欢他,但她说的话依旧让他愉悦。
傅凌枭抬手抚摸到她的侧脸,轻叩住,吻上她温软的唇瓣,浅浅的吻了吻,放开她。
额头抵上她的额头,低低的问:“星儿,你刚才的话,我想当真,可以吗?”
慕星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感觉不到自己对小叔叔的喜欢,却在小叔叔奄奄一息的时候,深切的感受到了那种锥心之痛,仿佛他的心跳脉搏主宰了她的生命。
几乎要随他死去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再也走不了了,她没办法在明知小叔叔身边危机四伏的情况下,离开他。
她要守着他,保护他,或是到她短暂生命的尽头,或许到他解决了所有的危机。
而得到肯定回答的男人,立即将女孩深拥在怀里,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邪魅弧度。
一道修长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外,看到屋内相拥的两人,他立即低下头去,“傅爷,有您电话。”
慕星闻言,自觉的从男人怀里出来,扶着他坐在床上,“我去看看午饭做好了没。”
傅凌枭不舍的握住慕星纤柔的小手,放在唇边吻了吻,“辛苦宝贝。”
慕星快步离开。
沈掠走进房间,“傅爷,云哥刚才来电话,说毒素研究有重大发现。”
他说着,拨出云拓的电话,递给傅凌枭,而后退到房门口。
傅凌枭捏着手机放在耳边,电话很快就被接通,“傅爷。”
傅凌枭沉声问:“什么发现?”
云拓道:“研究员从血液中成功提取出少许毒素,翻查资料发现,这种毒素的序列,和三十年前肆虐的风暴101型细菌病毒的其中一组DNA序列一样,可以确定,这种毒素就是从风暴101里分离出来,再经过改造的。
据研究员说,风暴101属于生化武器,当年大规模肆虐的时候,华国投入了无数人力财力进行研究,可惜一直没研究出解药,所幸这种病毒不具备人传人的能力,随着所有感染者死亡,这种病毒也就此销声匿迹,再也没出现过了。
如今在慕星小姐的血液里发现,研究员给出的推测是,有个人或者组织一直在秘密研究改造这种病毒,而慕星小姐很有可能就是实验体。
所以傅爷您最好问问慕星小姐,她知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被注射的这种毒素,查到源头,或许能从研究这种毒素的人那里拿到解药。”
傅凌枭听完云拓所说的,俊眉紧锁在一起,冷声道:“你那边没办法了?”
“还在努力,但也只能说尽力。”
云拓也很无奈,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有二十个小时都在进行实验研究,别说研究员,他这个监工的头发都秃了。
可即便这样,进展也只是如此而已。
男人忽然沉默了下去。
云拓最怕的就是傅爷不说话,比他发脾气可怕一万倍,哪怕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被吓得后背发凉,急忙话锋一转,“傅爷,我听沈掠说,别墅爆炸您伤到了眼睛,我已经找了几个眼科专家,等会儿就安排给您送过去。”
“不用,抓紧时间研究解药。”
傅凌枭挂断电话,叫来沈掠,“你去查,三十年前,风暴101型细菌病毒的所有资料,尤其查清楚,首例感染者在哪里出现。”
沈掠从他手上接过手机,“是。”
傅凌枭抿了抿唇,又问:“老宅那边的防守部署好了吗?”
“傅爷放心,万无一失。”
沈掠自信满满,只要不沾上小星星,他一点都不慌。
“恩。”
傅凌枭起身,摸索着离开卧室。
沈掠知道傅爷不高兴让别人扶,便只是悄无声息的跟在后面,心底连连感叹:我那一生要强的傅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