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芸儿一双大眼睛满满的都是震惊。
从电视塔上看去，堕天城犹如地狱。
越来越多的异类出现了。
他们咆哮着，向着某个地方集中而去。
“司司，这是怎么回事？”
“骗局！”
司鸿羽咬着牙。
“我们置身于巨大的骗局中！”
“现在，我只是将它揭示出来，我就知道，我唤醒了所有的异类。”
“而这，不出我所料——”
“什么终焉的果实感染了异类。”
“什么一千个人类里面有一个异类。”
“全是骗人的！”
“真话就在那句‘你不知道你到底多么普通’里面！”
“司司，我怎么听不懂啊！”
司鸿羽的音乐越发高昂。
音符开始在城市的各个地方具现化。
这是【天籁歌者】的【第二组曲，献给混沌】。
音符出现，然后爆炸。
虽然不会造成伤害，但却将音浪一波一波推向更远的地方。
本来覆盖了半座堕天城的歌声，此时迅速覆盖整个城市。
所有听见歌声的人类，几乎都变成了异类，除了那些拥有序列的人。
但那也只是……
非常非常小的一部分。
————
市政厅，市长办公室。
黑暗，没有开灯的办公室，十几个身影在黑暗中。
“事情居然会失控到了这个地步，真是遗憾啊。”
其中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他声音非常冷静。
“你、你还这么说！你们人类！你们人类打破了屏障！堕天城变得一塌糊涂！那个该死的歌声！正在摧毁我们的城市！”
说话的声音尖细，同时喉咙里还不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伯爵，你这样说就太让人遗憾了，我也很遗憾啊，不，我也很震惊啊。”
之前的男人用哀叹的口气说道。
“你、你……”
“别吵了，伯爵，陈市长说的有道理，谁也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个地步。”
说话的人声音柔和，但他的脸上，却在黑暗里闪烁着九个光点，似乎那是……眼睛。
“血橙医生呢？这烂摊子应该是她的吧！”被称为伯爵的再次发言。
“说的也对，议会已经几次三番的提醒她，司鸿羽和卓芸儿这两个邪神序列的拥有者不适合在堕天城定居，尤其是那个卓越内容，遗憾啊。”
“遗憾个屁！你这个马后炮！你们人类都是这么虚伪！我、我提议中止合作！让这座城市回到它原本美丽的样子！人类和我们共存、根本就是做梦！做梦！”
碰！
椅子摔在地上的声音。
某种动物爬行的声音，然后是椅子被扶起的声音。
“伯爵、市长，血橙医生，嘶嘶嘶，血橙医生来了。”
气氛明显沉默了一下。
“伯爵，是我还是……”
“我不去！我讨厌那个女人！讨厌！你们去解决、解决！我的城市，我美丽的城市一定要恢复原貌！不然就、就、就中止合作！”
伯爵歇斯底里的喊道。
“真遗憾啊。”
陈市长站起来，走向门口。
有人牵着他的手。
门刚一打开，音乐声灌入室内。
“啊啊啊！我讨厌这个声音！关门！快关门！”
咔嚓。
门在身后关上。
走出来的，是个年轻的男人。
一头黑色的披肩长发，大理石雕一样冷硬的脸部线条，身材挺拔，唇角挂着一抹玩世不恭。
他拿下蒙着眼睛的黑布，适应了一下光线，慢慢张开一双黑眸。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身白衣，面部扭曲的怪类。
陈市长没有一丝恐惧，径直走向怪类，一边掏出烟。
递给怪类一支，自己放在嘴里一支。
然后擦动火柴。
怪类一低头，烟被点燃了。
呼——
青烟从扭曲的鼻孔和无法合拢的嘴巴喷出。
“市长大人，看来，不太开心呢。”
怪类发出戏谑的声音。
陈市长打开阳台的门走了出去。
脸上挂着无奈的浅笑。
耳朵被国际歌灌满了。
“伯爵很不满，我被骂的狗血淋头，真是遗憾。”
血橙走到陈市长身边。
“让你帮我背锅，对不起呢。”
她满是缝合线的手，搭在陈市长的手背上。
男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厌恶，慌张。
他看着渐渐变得疯狂的市区，无奈的吐了一口烟圈。
“这也是应该的，毕竟，我可是你养大的，‘母亲’。”
“呵呵呵，真是好孩子，来，市长大人，让妈妈给你个晚安的吻。”
血橙抚摸着他的手，用裂开的嘴巴亲了亲他的脸颊。
“住手吧，‘母亲’，反正，这具身体也只是临时的吧？”
他无奈的笑了笑。
“呵呵呵，怎么呢？”
“什么怎么样啊？能不能说说正事？医生，试验能中止吗？现在情况已经明显失控了，如果再让他们胡闹下去，这座城市……就要暴露在黑暗之中。”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去收拾这个烂摊子。”
“真的？”
“当然，这是你们人类与我们共存的城市，我也不想让他们将其毁掉。”
血橙平举右手，用左手指甲划开手心，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被从手心抽出。
左手不停的扳正五官，右手脱下白衣。
她用手术刀在后背上划下两道细长的口子，从口子，伸出无数的触手。
看见她这个身姿，陈市长放心了不少。
显然，血橙医生要动真格的了。
“我能恳请市长大人，允许我留下其中一个样本吗？”
“如果你想留下女的，我能勉为其难，但……”
他掐灭烟头，看着她那逐渐归位的五官。
“遗憾啊。”
陈市长失望的摇了摇头。
“别遗憾了，我亲爱的，卓芸儿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我要，销毁她。”
说罢，血橙纵身从四十层高楼一跃而下。
看着她消失在夜空中，陈市长一脸阴沉。
叩叩叩。
有人在敲阳台门。
陈市长转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女缝合怪，一身秘书打扮站在门口。
“市长大人，伯爵又在发脾气了，您去看看吧。”
陈市长叹了口气。
“遗憾啊，杀两个人畜，把他们的心肝榨汁，配上高度酒给伯爵端过去，然后就说我要去处理现在城里的骚乱，已经离开这里了。”
“是，市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