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卓芸儿对她自己的序列能力的说明，司鸿羽有点服。
这个女人，看起来有那么一点一言难尽的。
但心思却是极其缜密。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对于他人始终抱有警惕心理。
哪怕现在，她也只是确定了一下已经瞒不住司鸿羽的部分。
但其他的，卓芸儿一点都没说。
当然，司鸿羽也是如此，他没有详细说【调音师】和【天籁歌者】的能力。
更别说他前世的事了。
两个人一百个心眼，谁都不会彻底的相信对方。
司鸿羽一开始以为卓芸儿是无条件的相信程红泪，但【霸主】和【信使】她压根也没跟程红泪说过。
“人家当然相信泪姐，但是女孩子还是有点秘密才可爱嘛。”
卓芸儿光着脚坐在沙发上，两只白皙的脚丫晃来晃去。
司鸿羽虽然看不见，但听见这句话，他不小心脱口而出：
“我觉得你已经很可爱了。”
“哎？”
“……”
司鸿羽嘴巴紧闭。
他看不见，却又第一次庆幸自己看不见。
不然，总觉得有点尴尬。
卓芸儿看着他，眨巴着眼睛，红唇张了张，想问什么，但脸一红。
“尿、尿尿去……”
说着，她迅速起身，逃跑似的奔向厕所。
卓芸儿走后，司鸿羽坐在那里，用力的抹了抹脸，懊恼的自语：
“我在说什么呢？傻子。”
……
过了好一会儿，卓芸儿才回来，她换上了卫衣，热裤，背着砍刀，两手插兜。
“司司，我们去暗网的拍卖会。”
司鸿羽愣了愣。
还在刚才的尴尬里没有缓过来呢。
连忙稳定情绪。
“拍卖会？”
“嗯，除了悬赏之外，暗网有时候会不定期举行拍卖会，拍卖一些序列武器或者其他东西，刚才我看了一下，今天就有拍卖会呢，午夜时分，我们去看看。”
司鸿羽皱皱眉头。
“这时候去合适吗？我的眼睛看不见，魔弦琴的琴弦还断了，而且，虽然画家被打败了，但悬赏魔弦琴的人还没有找到。”
“就是这样才要去的嘛，”卓芸儿说道，“暗网拍卖会上会有很多序列拥有者来，也许能找到一些线索，而且，拍卖会也有可能有些很好的武器之类的，当然，你没钱，这个你暂时不用想了。”
“……”
这家伙说话可真直白啊。
司鸿羽想想卓芸儿说的也有道理，为了安全起见，他把画家干掉了，线索就直接断了。
也许，这是个好机会，找到那个悬赏自己的人。
既然有钱悬赏他，拍卖会之类的，肯定也有钱参加吧？
“好，那就去吧。”
——
司鸿羽没什么准备的，把魔弦琴放在卓芸儿家，然后把两把枪装好了子弹。
“司司，我挺好奇的，你看不见，怎么打枪呢？”
“我已经习惯黑暗了，再说，枪这个东西，天然就存在威慑力，就算瞎打也没事。”
“不是，我是问打手枪，你怎么瞄准啊？”
“就是那……你想什么呢！”
司鸿羽差点直接举枪顶住她的脑门。
卓芸儿的脑洞真的是有点太大了。
完全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里装的是什么。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卓芸儿开车，司鸿羽还是坐在后车座。
什么也看不见。
一切又回到了他最习惯的世界里。
此时的心情，却并不平静。
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在意的。
这种失落感，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甚至想着，下次再遇见有【罪犯】序列的人，直接杀了把序列抢过来。
但这个念头只是转瞬即逝。
义父教诲他，勿以恶小而为之。
杀人对司鸿羽来说算不上什么，但如果是无缘无故的杀人，违背义父的教诲。
车一路向西走。
司鸿羽对于这座城市的记忆来自原主，但原主的活动范围大致上只在福利院周边，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而现在，卓芸儿开着车已经离福利院很远了。
离开卓氏大厦之后，又过了一个半小时。
对于生活在黑暗世界，又没有了感知能力的司鸿羽来说，这一个半小时有些难熬。
“我们到哪儿了？”
“嗯，雾已经浓了，应该快到了。”
“雾？起雾了吗？”
这座城市总是下雨，倒是没有见过雾气。
“是的，蓝月河这边总是有雾呢，我小时候就是这样了。”
“总是有雾……”
司鸿羽琢磨着卓芸儿说的话。
他突然感觉这个名为堕天城的城市有点奇怪。
不，应该是非常奇怪。
之前他的注意力全都被异类和序列这类不可思议的事务给吸引住了，没有往深处想。
但现在看来，堕天城真的是一座不可思议的城市。
无论发生什么样奇怪的事情，警察或者政府好像都无动于衷的样子。
虽然程红泪说过“善后”。
但在事情发生的过程中，已经闹得很大了。
夏冰那件事，画家那件事都是如此。
还有白衣的怪类。
那都是至少影响了一个小区、一个街道的战斗。
但是在战斗中间，却没有任何官方出现。
司鸿羽又想到，他之前浏览过互联网，除了暗网之外，其他的地方干净的有点异常。
完全没有任何异类和序列拥有者存在的痕迹。
然后，这座城市的雨未免太多了。
雨水很多，但在下雨的同时，却又有常年被雾气笼罩的区域。
“卓芸儿，你离开过这座城市吗？这座堕天城？”
“当然有啊！”
卓芸儿一边开车一边说。
“外面，是什么样的？”
坐在昏暗的后车座，司鸿羽的表情异常的严肃。
“外面？你说堕天城以外的地方吗？当然也就那样啊，怎么了？”
“比如说，你去过的其他城市，或者其他国家。”
卓芸儿听了，转过头，大惑不解的看着司鸿羽。
“怎么了？”
司鸿羽不明白他刚才说的话，到底哪里奇怪了。
“司司。”
黑暗中传来卓芸儿那犹如冰沙般的声音。
“嗯？”
“你说的‘国家’是什么？”
司鸿羽立刻浑身一震。
“什么？”
他没听懂。
“我是说，‘国家’是什么啊？”
“等一下！”
司鸿羽只感觉冷汗从他的后背流下来，莫名紧张。
“你说你不知道国家！？”
“嗯。”
“但你之前不是还说过什么国产区、岛国动作片一类的？”
“对呀，有些网站上写的就是国产区嘛，还有岛国动作片什么的，人家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嘛。”
卓芸儿眨着眼睛。
司鸿羽看不见。
但他能感觉到，她不是在开玩笑。
她不知道……
不对，是这个世界没有国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