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鸿羽一闪身、再一抬手抓住从上方扑下来的身影的脖子,然后往地上用力一按。
不想,就感觉手下一滑,那东西从他手里钻出去了,接着,跑向客厅。
他手持黑伞追出来。
尽管只是一瞬间,但刚才他确实感知到,那个向他袭击过来的……
很奇怪。
而且手上感觉黏糊糊的,放在鼻子下面闻闻,是一股油彩的气味。
司鸿羽跑到客厅。
漆黑的角落,站着一个身影。
“啊……啊……”
奇怪的呻吟声传来。
那是不同于一般异类的声音,感觉上有点像……
卓芸儿玩的黄油里的配音。
或者像卓芸儿看的黄片动漫里的配音。
而那个身影,也的确保持着人类的模样。
穿着红色吊带真丝睡裙的女人。
年纪,感觉上……应该不到二十岁,曲线完美,引人遐思。
美丽的面皮,雪白的脖颈,窗帘些许的缝隙将光线星星点点的落在锁骨上。
一汪秋水的眸子略带惊恐的看着司鸿羽。
同时扭动着身体,做出挑逗的,不雅的姿势。
如果不看她脖子上的手印,那么会以为这只是个欲求不满的饥渴人妻。
手印部分的皮肤跟其他那冷玉般的肌肤截然不同。
那是刚才司鸿羽碰过的地方。
那部分的皮肤是好像鼻涕虫一样的体表,表面充满黏液,而且还疙疙瘩瘩的。
司鸿羽马上意识到,这个异类很不寻常。
它的身体表面是一层“彩绘”,竟把怪物的模样完美的遮盖起来。
而油彩被擦掉的部分,苍白油腻疙疙瘩瘩,不停有恶心的黏液涌出,渐渐的弄花了“皮肤”。
“啊……嗯……啊……”
异类搔首弄姿,那双过于呆滞的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司鸿羽,舌头从嘴里伸出来,不停舔着嘴唇。
那舌头竟然也是“油彩”?
这是“画家”做的吗?用油彩,把怪物伪装成人类?可是,为什么?
未及多想,异类深深吸了一口气。
身体瞬间缩小了一半有余,好像缩水了似的,睡衣从身上掉下来,裸体上大块大块的油彩脱落,露出下面苍白油腻蠕动的皮肤。
司鸿羽突然感觉背脊发凉。
他急忙撑开黑伞。
下一秒,无数恶臭的体液从异类的嘴巴里喷出来。
犹如高压水龙一样的冲击力,让司鸿羽撑伞的手都要折断了。
“唔!”
仿佛身体里的体液无限一般,体液持续冲来,司鸿羽快要招架不住。
他灵机一动,支配了客厅的电灯。
只见灯泡迅速亮起,然后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碰!
灯泡炸了。
异类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和爆炸声吓了一跳,不禁一抬头,趁着这个机会,司鸿羽一抖伞,上面的体液被溅的到处都是——
并没有调酒师使用的时候,那种将水珠化作凶器的效果,果然,他还没弄明白这把伞该怎么使用。
但无所谓,至少,他刚刚弄懂了另一个用法:
司鸿羽收伞之后,一记突刺,将雨伞插进异类没有来得及合拢的嘴巴里。
他一直向前推进,黑伞深入这个女性异类的身体深处,能感觉到一股奇妙的内部蠕动的感觉。
确定这个又长又黑的玩意已经全都进去了,他开始用力——
打开黑伞。
就听见在异类体内传来一声利刃,紧跟着,伞骨弹出漆黑的刀刃,司鸿羽手中的伞柄一转,异类来不及呻吟一声,就被强行撑爆了。
沾满油彩的肉片飞溅到墙壁上。
司鸿羽把伞反方向旋转,站在上面的肉屑也被弹飞了。
他缓缓收拢伞骨,刀片再次隐藏在漆黑的伞面下。
司鸿羽表情有些困惑。
画家养着个异类干什么?
难道说,他也像海涛一样?这个异类是他的老婆之类的,就算突然变了,但他也舍弃不掉这份感情?
于是就把她养了起来,还用油彩(大概是画家的【邪神序列??,画家】的能力)让她保持人类的模样?
可说到底,他连画家到底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抱着疑问,司鸿羽到卧室里寻找线索。
可惜什么都没找到。
除了贴满了卧室的,那个女性异类的素描写真,各种姿势体位都有,还有很多人类做不出来的姿势。
从这些画上,完全感觉不出海涛那种悲壮的感觉,反倒有点乐在其中。
跟那个画室比,这房间在另一种层面上让他感觉不舒服。
“真会玩。”
司鸿羽自言自语。
他在屋子里搜索了一圈。
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虽然想在这里守着画家,但也不知道画家什么时候回来,甚至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
吴梦怡只给了他这个地址,没有给他任何别的有用信息。
而且晚上还要去穆青家吃饭,穆青之前说庆祝穆红出院,晚饭他请的。
临走前,他把燃气打开,然后把火柴盒改装了一下,装在门上。
这样,只要有人一推门就会擦燃火柴,然后——
这也是义父教他的,因为教团草创期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有不少的宗教人士堵上门,义父用这招来逃避追捕。
后来自然也让司鸿羽学会了。
——
从楼上下来,雨又开始下了。
司鸿羽撑开黑伞,伞面漆黑如夜,就好像把黑暗截取下来一块,做成了伞面,那些锋利的刀刃隐藏其中,没有半点痕迹。
满天乌云,卓芸儿打着雨伞站在雨里,专注的在打游戏。
雨中的她,却多了几分空灵和梦幻,仿佛随时都会消失的雨滴。
司鸿羽想起吴梦怡之前说过的“预言”,他心跳突然加速起来。
总觉得,异常的不安。
二十四小时,司鸿羽拿出盲人怀表确定了一下时间:
PM 3:01
此时距离吴梦怡的预言,还剩下不到22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