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白衣的身影行走在小区的甬道上。
铁链牵着已经不成人形的海涛,仿佛夜间遛狗,闲庭信步。
另外两只像人又像狗的异类在绿化带间狂奔,不时停下来嗅闻。
听见某个声音,白衣异类抬起头。
只见那两台无人机盘旋在头顶高空。
尽管脸依然是扭曲的,但嘴巴早就已经扭转过来,美好的唇边浮现一丝暧昧的微笑。
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果然伴随着吉他的声音,静谧、深沉、浪漫、低哑的男声从无人机里传来:
——Не слышны в саду даже шорохи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树叶也不再沙沙响)
是听不懂的语言,当歌声响起,路灯开始一盏盏熄灭。
不仅是路人,别墅中的灯光也消失了。
两只“狗”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口中呜咽着什么。
本来充满痛苦的双眸,竟暂时的平静下来。
嗷呜~嗷呜~
它们无比憧憬的跟着音乐呜咽着……
无人机在司鸿羽的操纵下,于小区上空飞行。
外放着魔弦琴的音乐声。
本来穿过绿化带就要抵达海涛家的异类,被无人机播放的魔音吸引,跟随着无人机,两眼迷离的向相反的方向奔跑。
司鸿羽确认异类走远了,这才进入卓芸儿家。
屋子里一片漆黑。
当然,光线对他来说,意义不大。
上楼之前,司鸿羽拨通程红泪的手机号码。
但无人接听。
没办法,他只好给程红泪发了个信息,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顺便求助。
发完,他走上楼梯。
这时候,司鸿羽才想起来,顾子瑜还在楼上呢。
她之前被吓得不轻,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睡觉。
但管不了那么多了。
就算她已经觉醒了序列,但估计也派不上用场。
毕竟连卓芸儿都被秒杀了。
救回卓芸儿之后立刻从这个小区逃走。
他没打算管顾子瑜,反正已经救过她一次了,这次,各安天命吧,他没有余力管两个女人。
卓芸儿的卧室门上写着:
凡入此门者,皆放弃希望(我,卓芸儿除外)
“……”
这个中二病啊。
一打开门,司鸿羽差点被房间的凌乱吓到。
胸罩内裤到处乱挂,甚至灯上面还挂着个小裤裤。
吃剩下的零食到处都是,一不小心踩到薯片袋,发出刺耳的声响。
脏衣服、裤子在床边摞成一座小山。
“好乱!”
司鸿羽眉头锁死。
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离谱!
这么乱,怎么找?
她只说在她的房间里。
没办法,他只能一个抽屉一个抽屉的翻。
好在,因为几乎所有的衣服都在外面,反而衣柜里面比较干净,除了一个专门放各种型号的胸垫的衣柜里有点挤之外,其他都干净的跟司鸿羽的口袋似的。
他很快,他就在卓芸儿放游戏卡带的抽屉里发现了两瓶药剂。
一瓶蓝色,一瓶红色,他也不知道哪个是疗伤的,但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了。
司鸿羽找了个背包,把药剂装在里面。
刚要出门,冷不丁看见挂在门后的砍刀,他想了想把刀拿下来背在肩上。
司鸿羽没有走正门,他从二楼的窗户跳到后院,然后直奔海涛家。
同时用无人机确定环境。
确定没有危险,他从海涛家后门进入,跑到厨房。
黑暗中,卓芸儿依然躺在厨房。
四周静悄悄的。
他二话不说跑过去,将她上半身抱在怀里。
确认了一下鼻息,好在还没死,只是已经是极度虚弱了。
“卓芸儿、卓芸儿,醒醒!”
他连续低声呼唤了几声,但她都没有反应。
可她要是不醒过来,他也不知道这两瓶药到底哪个才是疗伤的。
程红泪说过,她的药是用她的血制作出来——这是【调查员序列,医生】的能力,根据原材料的不同,能做药,但也能制毒。
司鸿羽懂一些毒药的知识,但这种几乎可以说是用“魔法”制造出来的东西,他是一窍不通。
如果弄错了,卓芸儿不仅不会好,甚至可能会死。
就在这个时候,程红泪发来信息:
——小司,芸儿如果还有意识用红色的,少量内用,其余外敷。
——如果她已经昏迷且伤势极为严重,红色全部用于外服,蓝色内用,先外敷,伤口封闭之后再内用。
——我现在正往回赶,坚持住。
司鸿羽触摸着手机,接收里面的信息。
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
他心里疑惑,但现在卓芸儿的伤势让他没有心思多想。
司鸿羽很庆幸,自己当时为了保险起见把两瓶药都拿出来了。
立刻将卓芸儿放平。
然后打开红色的药剂。
卓芸儿主要的伤势全集中在腹部
司鸿羽掀开她的卫衣,先清理伤口。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只见她的整个肚子几乎都被踢烂了。
断开的肋骨仿佛诡异的獠牙般穿破了皮肤。
半截肠子悬在肚子外面。
司鸿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伤成这样,她居然还没死!?
这……
【邪神序列,猎犬】真的这么牛吗?这样的身体韧性,已经赶上异类了。
不,哪怕是郑霞伤成这样,也早死了啊。
司鸿羽战战兢兢的先把肠子塞回她的肚子里,然后把挂在肋骨上的胸垫拿走。
——她怎么总戴着胸垫啊?就这么在意大小吗?
稍加整理,便将红色的药剂倒上去。
药水流入破开的肚子,司鸿羽都怀疑,这外用和内用,有什么区别吗?
很快,她的骨头和肌肉开始自动修复。
薄薄一层皮肤覆盖上她的腹肌。
确定内脏不再暴露在外面,司鸿羽稍微松了口气。
他打开蓝色的药剂,然后想从她的嘴里灌进去。
但卓芸儿依然是昏迷状态,无论怎么灌,都会从嘴边流出来。
司鸿羽急的满头大汗,眼看着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不行!
但,怎么办?
他握着药瓶,思量再三,眼下,就只有两个办法了:
第一,这药说是内服,以他的理解,从嘴巴进去,算是内服,同时……
以栓剂的方式进去,也算内服吧?
水路不通走旱路?
他内心挣扎了一下。
义父常说:邪念一起天地宽,有时候男人就是要不走寻常路。
不过最终司鸿羽还是放弃了。
他怂了。
那么,就只剩下第二种办法了。
司鸿羽想了想。
行吧,就这样吧!
他打开瓶塞一仰头,把药倒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倾身向前,对准那张已经没有血色的小嘴,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