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杨兰抱着文件夹站在海涛家门前。
她是海涛公司公关部经理,今年二十九岁。
身材高挑,五官精致,精心补过的妆容让她自带一股妩媚又不失专业的气质。
穿着合身的职业套装,一双长腿套着黑丝,美丽的脚丫装在价值不菲的高跟鞋里。
她知道,海涛最讨厌别人在下班后打扰他。
工作之余的时间是属于他妻子和孩子的。
但这份文件很紧急,必须要他立刻过目。
因此,杨兰只能硬着头皮,给海涛打电话。
令她意外的是,海涛今天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让她直接把文件送到他家。
杨兰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按下门铃。
等待期间,她好奇的观察着海涛家的庭院。
没有野草,也没有落叶,花坛整理的一丝不苟,种着各种应季的花草,还开辟出一小块菜园,种的是水萝卜。
从外边移植过来苹果树,粗壮的枝丫上还挂着自制的秋千。
一看就是非常幸福的四口之家,光是看着这小小的庭院,就能感觉到他们一家四口幸福温馨的氛围。
好像偶尔听说过女儿们长得很像妈妈因此非常的漂亮,这么说,太太是因为长得好看才被海先生相中的吧?也没有个正经工作,是个空有皮囊毫无内涵的女人——
正思忖着,一阵风吹来,杨兰吸了吸鼻子。
奇怪,好像从什么地方传来一股腐臭的气味。
一开始,杨兰以为是从别的地方传来,毕竟海涛家看起来如此的整洁,连地垫都干干净净的。
但很快,就觉得不太对劲。
味道太强烈了。
难道是庭院的菜园使用了肥料吗?
家里有小孩,却使用肥料?看来海涛的妻子是个不怎么谨慎的女人呢。
她擅自猜想,尽管每件事都没有必然的逻辑,但这么想就是让她隐隐有一种比较的快感。
一个拎着臭臭的桶往田里施肥的女人跟海涛真不相称——
她继续擅自这么想着。
门铃按了很久也没有回应。
就这样站在这里好几分钟,还是没人来开门。
真的是,打电话的时候明明听见海涛太太的声音了,那个女人在家连开门都懒得开吗?到底是多任性的女人——
她依然这么擅自想着,越发觉得海涛的妻子是个不像话的女人。
转念又想,要不,直接敲门试试吧?
有些房子太大,门铃的位置安装的又有问题,因此有些家庭不习惯门铃声,而不自觉的忽视,也是很常见的。
这么想着,杨兰敲了敲门。
令她意外的是,门居然没锁。
咦?
等一下,她刚来的时候,好像不小心撞到了门上,当时,门是锁上的吧?
“记错了吗?”
满脑子都是庭院啦,海涛的太太啦之类的,所以记忆出现了错误?
有可能吧?
不过,门为什么没有上锁呢?是海涛的太太出门忘了锁门吗?
也许家里只有海涛在?毕竟他让自己来送文件,不可能不在家吧?
这么想着,她心跳又开始加速了,两条大腿忍不住往一块摩擦。
不行不行,不能胡思乱想。
杨兰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还是轻轻把门推开了。
门后,更加强烈的臭味传来。
“什么???”
杨兰忍不住捂住鼻子。
怎么会这么臭?
“有人吗?海先生,在家吗?我是杨兰,我把您要的文件送来了。”
站在空荡荡的玄关,杨兰能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回音。
“拿楼上来。”
门口的对讲电话突然传来海涛冷冰冰的声音,把杨兰吓一跳。
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楼梯。
天色渐晚,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夕阳在楼梯间洒下茜色的瑰丽。
杨兰莫名的感觉有些紧张,同时,想到海涛在楼上,还是一个人,又有些莫名的悸动。
她犹豫了片刻,是慢慢走了上去。
感觉上那股臭味越发的强烈,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
连嗅觉都被麻痹了。
路过厨房,她偶然瞥见放在岛台上的草莓。
饱满的颗粒已经向下凹陷,本令人垂涎欲滴的果皮发黑变色。
非常强烈的不安袭上心头。
空寂的别墅内,唯有自己呼吸的声音清晰无比。
此时,杨兰有一种强烈的冲动,立刻回头离开这里。
甚至已经走到了门口。
“……”
她看见,周慧的鞋不在门口。
海涛的太太的确不在家。
她本应离开的,当相比起不停报警的理性,一种更强烈的,无以名状的本能驱使着她,将推门的动作,改为往回拉。
咔嚓。
门锁扣上的声音,就仿佛是预示着什么即将开始的号令枪。
穿过客厅,走上楼梯。
茜色的阳光照在她柔顺光亮的长发以及姣好的脸庞上。
自信之中,带着某种恐惧。
到了二楼,光线越加的暗了下来。
奇怪,这么大的别墅,难道二楼的走廊没有窗户吗?
抱着这样的疑问,她一步步的往前走。
“海先生?你在哪儿?”
她心扑通扑通跳动,丰满的胸脯跟着上下浮动。
嘴唇很干,她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到尽头的房间来。”
海涛的声音是如此的平静,动听,充满了男人魅力,让人充满了安全感。
走廊的尽头,门打开一条缝隙,有光从里面透出来。
他在那里吧?
她抚动跳个不停地胸脯。
杨兰没有来过海涛家,她不知道自己正站在海霖和海雯的房间门口。
看见从里面露出来的光芒,她只感觉越发的紧张和饥渴。
啊,如果穿的是新买的内衣就好了。
杨兰这样想着,推开了房门。
海涛站在门后,他就那么直挺挺的站着,头发有些凌乱,眼神冷的和刀子似的,死死盯着她。
杨兰一惊,就算知道他在这个房间,她也没想到,他会以这样的姿态等着自己。
他的眼神让她莫名有些害怕。
她鼓起勇气:
“海先生,这、这是文件和下午的会议记录,因为您没来开会,所以我给您送来了,我……”
喉咙好干。
真的好干啊。
海涛抿着嘴,伸手接过文件。
然后看也不看直接丢在地上。
啪!
寂静的房间响起的回声如此的刺耳。
杨兰越发不安。
她已经后悔上楼来了。
“海、海先生,那我先走了……”
说着,她转身刚要开门。
一只强有力的手臂,一把将门关上。
咚!
杨兰好像小兔子似的看着将她困在手臂,和房门之间的这个男人。
睫毛,眼睛,头发,胡茬,都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近。
“海、海先生?”
海涛什么也没说,伸出另一只手,压着她的肩膀。
她心跳的更快了。
他身上那股雄性荷尔蒙的气息如捣锤,一下又一下冲击着她身体的伸出,让她一时有些意乱情迷。
他的脸慢慢接近了,杨兰觉得自己好像快要醉了,忍不住,半闭上眼睛。
突然,一阵剧痛从腹部传来,空气快要被从身体里挤出来。
她张大嘴巴,想要呕吐。
下一秒,搭在她肩膀上那只大手,狠狠向后抓住她长发——
咣!
杨兰的头被狠狠撞在墙上。
一下。
两下。
三下。
四下。
……
数不清多少下,海涛面无表情,不停地把杨兰往墙上撞去。
鲜血溅得到处都是。
因为用力过猛,杨兰的牙都被撞掉了,有几颗直接嵌进了墙里。
真可惜,这别墅才刚装修完没多久,他亲手粉刷的墙壁,颜色是孩子们自己选的。
周慧说,她想从小培养海霖和海雯的独立意识,让她们多多做决定,女孩子还是有主见点比较好。
他手一松,杨兰瘫软在地。
她只感觉天旋地转,唯一的念头,就是赶快逃离这个房间。
杨兰垂死挣扎的往门口爬去。
“妈妈、爸爸……救、救命……”
脑袋一团浆糊,却只有爸爸妈妈的脸庞变得清晰无比。
海涛冷冷的看着这个女人像只受伤的蛞蝓一样爬出房间,他没有阻止。
而是转身拿起放在床边的儿童球棒。
海雯是个假小子,从小就喜欢玩男孩的玩意,而海霖就比她女孩气多了,是个任性的小公主。
明明是双胞胎,他自信对她们的爱从来也没有厚此薄彼,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异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海涛走到走廊。
意外的发现,重伤的杨兰已经爬出五六米远,她的身后留下一条好像鼻涕虫爬过的痕迹呢,只不过是红色的。
哦,好像还有黄色和透明色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失禁了吧?真是个不检点的女人,竟然在别人家的走廊上拉屎。
这让海涛有点不快,他是个很爱干净的人。
他走过,一抬脚,踩住杨兰的脚踝。
“唔!”
杨兰发出一声呻吟。
啪!
他将球棒狠狠的打在她的脊椎上。
“啊!!”
杨兰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海涛全然无视,继续一下又一下的,直到将她的脊椎打断。
杨兰已经气若游丝,但强烈的求生意识,依然让她心存最后一丝的侥幸。
就在此时,楼梯下传来声音:
“老公,你在楼上吗?我买了草莓,一起来吃啊。”
杨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救、救命……海、海太太……救命……”
“是有客人来了吗?老公,你看见海霖和海雯了吗?我没看见她们呢,叫她们来吃草莓啊……”
随着海涛的太太慢慢爬上楼梯,杨兰从希望,转变为更加彻底的绝望。
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
她混沌的大脑看清周慧此时的面貌,瞬间清醒过来——
而这一时的清醒,只为了更加彻底的崩溃。
她嘴巴长得大大的,毫无意识的发出恐怖的尖叫。
“是客人吗?老公?海霖和海雯呢?老公,老公?该开饭了,该开饭了呢……”
海涛浑身是血,拎着球棒,走向那个让杨兰崩溃的东西。
他笑了。
他对着那个东西笑了,那曾经令她憧憬无比的笑容,此刻只让她毛骨悚然。
“对,该开饭了,老婆,肚子饿了吧?我给你准备了饭。”
他说着,斜睨了一样杨兰。
眼神之中,没了那温暖的笑意,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和恶意。
书上……都是骗人的——
被绝望填满的杨兰看着海涛把嘴凑上去,吻了吻那个东西。
她想吐。
真的想吐!
“啊啊啊!”
“慧,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无论你去了什么地方,我都陪着你,永远不分开。”
“老公,你真好~”
“好了,老婆,该开饭了。”
“啊啊啊!”
下一秒,杨兰大张的嘴巴被瞬间撕裂!
从下颏,一直到下体,整个被撕裂开来。
啪叽、啪叽。
黑暗的走廊,只剩下诡异的进食声。
海涛爱怜的看着他的妻子,他把球棒放在腿上,靠着墙坐下。
嘴里哼唱着歌曲。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