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芸儿含着笔头,小嘴巴弄得黑乎乎的。
想的时间相当的长,哪怕司鸿羽在旁边提醒她:
“我不是你们组织成员,不用写我。”
她也完全无视。
然后,终于,笔落惊风雨,一挥而就,两个二字跃然纸上:
大雕。
啪!
司鸿羽抓起墨迹未干的宣纸,用力拍在她脸上。
“呀!讨厌!美美的、满是胶原蛋白的脸被大雕玷污了!”
司鸿羽是很少破防的,义父教导他:你可以不强,但一定要冷静,像他们教团的教祖一样冷静,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妖女都能一如既往的保持冷静、强硬的态度。
司鸿羽觉得,教祖肯定是没见过卓芸儿这种脑洞大开的妖女吧?
卓芸儿小手乱扑棱,把宣纸拿下来。
白皙得有点异常的小脸蛋上,印着“大雕”两个字。
气鼓鼓的对司鸿羽抱怨:
“司鸿羽,鸿羽,不就是雕毛的意思吗!难道叫‘雕毛’更好吗!我给你艺术修饰之后,起名‘大雕’难道不好听吗?”
司鸿羽忍不住提高音量:
“鸿是大雁!大雁啊!不是大雕!而且!你不是说用食材吗?怎么一会儿屎壳郎一会儿大雕的!谁吃雕……!咳!再说一遍,我不是你们的组织成员,不用考虑我!”
“(ˉ▽ ̄~) 切~~”
卓芸儿一脸不屑的嘟囔着,重新铺好宣纸。
司鸿羽叹了口气,总感觉跟这个女孩儿说话挺累的。
她提刀的时候比平时可爱多了。
但话又说回来,先不说她奇怪的脑洞,卓芸儿确实是个富二代呢,会开车(虽然开得很烂),会写书法,还住这么大的别墅。
那,她的父母呢?
司鸿羽打开外卖包装,把里面的东西逐一放在餐桌上。
卓芸儿还在写字。
“用不用给顾姐送一些上去?”
司鸿羽想起顾子瑜还在楼上。
“给她带份了,不过她正在睡觉,还是别把她叫醒比较好。”
“对了,帮人家把吃得拿到客厅来,谢谢,肚子好饿呢。”
司鸿羽拎着卓芸儿的饭,来到客厅。
雪白的宣纸上,写着卓芸儿三个字。
司鸿羽好奇的走过去。
他有点想知道,她打算给自己写什么代号。
只见卓芸儿嘴巴黑乎乎,脸上还印着“大雕”两个字,一脸沉思的表情,随即,在她的名字下写上:
处女。
“……”
司鸿羽嘴巴张了张,他想说点什么,但好像没有什么可说的。
默默的把章鱼丸子递给卓芸儿。
“人家腾不开手。”
说着,张开嘴巴。
“啊~~~”
司鸿羽忍不住想笑。
“你胆子这么大吗?让一个瞎子拿竹签子喂你?”
“啊~~”
她再次张嘴。
司鸿羽一脸无奈,插起个章鱼丸子,放在她的嘴里。
“呼哈哈!好烫好烫!”
卓芸儿表情夸张,满脸通红,司鸿羽拿起水杯递给她,卓芸儿立刻把烫红的舌头伸出来,泡在冷水里。
“呼哈哈!”
她吐着舌头,眼角噙着泪花,却是一脸满足的样子。
精致小巧的舌头在沾着墨汁的唇瓣上细细的舔了一圈。
黏在嘴边的酱料被舔进嘴里。
“啊~~”
然后,她又伸长了脖子,眼睛微微的眯着,对着司鸿羽张开嘴巴。
一瞬间,觉得好可爱。
司鸿羽立刻意识到这个想法真不是一般的荒唐。
手却不自觉地,把章鱼丸子递过去,这次,怕她被烫到,还稍微吹了吹。
卓芸儿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细心的动作,心底里产生了一些异样的东西。
“呼哈哈哈!”
( ̄~ ̄)
嚼着章鱼丸子,再次发出谜一样的声音,不过这次却不是被烫得。
望着半透明的柴鱼,卓芸儿灵机一动,马上提笔,在“处女”两个字的下面,加上了一个“膜”字。
“完美!”
卓芸儿满脸都是开心,拍了拍手。
一脸(* ̄︶ ̄)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司鸿羽嘴巴半张着,默默的咬了口鸡翅。
这个货的思维逻辑,作为碳基生物是不是有点太屈才了?
……
半梦半醒间,听见了说话声。
是卓芸儿,和那个救了自己的盲眼少年吗?
还没有来得及感谢他,感谢他,将自己从那个地狱中救出,感谢他,给了自己报仇的机会。
叩叩叩!
叩叩叩!
好像有什么在敲窗户。
好熟悉的节奏声。
顾子瑜闭着眼睛,她此时全身心的在抵触着,因为很容易就能意识到,她所经历的那些噩梦,都是真实存在的,当她醒过来,噩梦里的一切都会变成现实。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敲窗的声音消失了。
夜风吹拂在脸上,越加的真实。
肌肤的表面有着正在被湿滑黏腻的东西滑过的感觉。
顾子瑜越发不想起床。
“妈咪、妈咪……”
听见宝宝的声音,她浑身一震,下意识就睁开了眼睛。
我、我在做梦吗?
她怔怔的看着压在她的胸口的宝宝,她的孩子,那张可爱的小脸蛋正在对着她咿咿呀呀。
宝宝,宝宝!
宝宝没有死!
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噩梦!是噩梦!
想到这里,顾子瑜松了口气。
“老婆……衬衫……你看……见了……吗……”
黑暗中老公的声音传来,跟他平日里自信满满不一样,慢吞吞的,就像个老爷爷。
而且,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
顾子瑜疑惑的抬头一看,她的瞳孔瞬间凝固了。
老公的脸,在黑暗中挂着诡异而僵硬的表情。
他正悬挂在天花板上,脖子以下,是好像大个儿的蛞蝓一样的身体。
“老……婆……我的……衬衫呢?”
黏液顺着他没有牙齿的嘴巴低落下来,眼珠从眼眶里伸出来,形成两只柄眼。
顾子瑜六神无主,全身冰冷,她唯一的理性,让她把手伸向怀里的宝宝。
宝宝,保护宝宝。
可当她触及到那滑溜溜,触感极其恶心的肌肤的时候,她全身毛孔都张开了——
“妈咪、妈咪……”
不停地奶声奶气的喊着她的宝宝,脖子以下,是如同蛆一样的身体,在她的胸口上不停地蠕动着,散发着比厕所还要难闻的气味。
“啊啊啊!”
终于,顾子瑜再也按捺不住,疯狂的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