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一手把脉,一手施针,他每次下针的穴位,以及下针的数量不一定,留针的时间也不确定,
他似乎是根据阿爹的脉象来判断应该施针的位置、数量,以及留针的时间。
其中的名堂,赵月宁自然是瞧不懂的,
她只知过了一会儿,爹爹的面色比她进屋之时红润了一些,呼吸时的喘息声也好了许多,后背也挺直了…所有症状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得到了好转。
很显然,这个男人的医术要比孙大夫高超许多,但是赵月宁不觉意外,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只要有他在,都能搞定。
针灸完,林墨带着赵月宁来到了他的书房。
途中,林墨问起了昨夜林涵的事儿。
林涵是他唯一的胞妹,赵月宁知道他定会问起,所以早有准备。
她从容应道:“没什么,就是一些女儿家的小心事,你一个大男人的,说了你也不会懂。”
林墨温雅地点了点头,“没出什么大事儿就好。”
见他没有起疑,赵月宁暗舒一口气。
走进书房,林墨径直来到立于一处角落的保险柜前,
“岳父的气虚血瘀症由我来治,倒是不需要用到千年人参,不过岳父久劳成疾,人参对他的身体确是大有裨益…”
话语间,他从保险柜中取出了一只长方形的大锦盒,置于书桌上。
锦盒打开的瞬间,赵月宁不禁看呆了眼。
只见盒内的人参完全就是一个面目慈祥的老翁模样,要不是从它的四肢延伸出无数条根须,赵月宁甚至会认为这是一尊精致的木雕艺术品。
她一边惊叹于世间生物之神奇,一边听着林墨继续说道:
“这支千年野山参你拿去吧,每日仅需切下薄薄一片,清晨时分让岳父含于舌下,晚上临睡前嚼碎了咽下,连续服用七日,岳父一身劳疾必除。”
眼前的男人既为爹爹治好了病,又慷慨地赠与千年人参,赵月宁万分感激,又愧疚不已。
怎好意思真的将人参拿走?
她眼睛亮闪闪的弯成笑眼,“谢谢你,子谦!不过人参太过贵重,我不能要,你能让我取下七片为阿爹调养身子,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林墨揽上她的细腰,将她拉近,低低道:“人参就放你身边,接下来我可能会越来越忙,未必时时刻刻都能照顾到你与岳父岳母…”
他温柔的吐息拂过赵月宁额角,
透明镜片后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翻涌着无数情丝,最关键的是,透过他漆黑澄澈的瞳仁,赵月宁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自己。
一颗心不由自主地砰砰狂跳起来,赵月宁怕自己沦陷,不敢再瞧他那双含情眼,咬着唇瓣,默默垂下了视线。
林墨轻轻触上她左手手脉,低低笑了,“为何心跳那么快?嗯?”
闻言,赵月宁感觉自己的脸颊乃至耳根一下子涨热起来,心跳更似擂鼓。
她一时语塞,抬眸望了他一眼,见了那双含笑炙热的深眸,视线又如同被灼到了一般,慌忙躲闪。
心慌意乱间,暖暖的鼻息扑打在了耳边,“这支千年人参,你好生保管…日后,你为我怀孕产子,气血亏损巨大,这支人参能在短时间内为你续上精气神。”
他的嗓音真当是酥到了人骨头里,还未待赵月宁去细细品味话中的意思,他已含住了她的唇。
……
林墨出门后,赵月宁雇了一辆黄包车,独自去了司令府。
司令府坐落于城北,依山而建,是一座欧式建筑风格的巨大庄园。
望着大门口守卫森严的关卡与哨楼,赵月宁还真有些小紧张。
她原以为贺婷婷未必会轻易见自己,没想到通传后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便出来了一个嬷嬷,客客气气地将她迎了进去,并将她带到了主楼二楼的一间小客厅。
“呦,林少夫人,稀客呀!”
一进门,一道热络的话音响起。
说话之人,赵月宁在前几日的舞会、以及昨日二姨太的丧礼上都见过,是贺婷婷的母亲,也就是贺司令的正室夫人。
贺夫人正坐在客厅中央的真皮沙发上,她的身材偏丰腴,穿着一席黑金色的刺绣旗袍,明艳大气。
“贺夫人,安。”赵月宁规规矩矩地敛祍施礼。
贺夫人笑眯眯地示意了一下身边的沙发,“来,坐。”
这贺夫人倒也是个爽快人,待赵月宁坐定后,她开门见山道:
“林少夫人,你今日来找婷婷,可是为了之前你与她谈妥的那笔交易?”
舞会那日,女儿曾十分开心地与她说过此事,
所以在她看来,赵月宁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找女儿,除了这个事儿,她着实是想不出其他目的。
而赵月宁压根就忘记了还有这档子事儿。
也难怪,这两日她的全部心力都放在了爹爹身上。
现如今再提起这笔交易,对赵月宁已经没多大吸引力了,反正这钱她已然还上了。
就是被人猛地那么一提起,一下子有些尴尬。
赵月宁讪讪笑了笑:“贺夫人,让您见笑了…我这趟来,的确是想劝说贺小姐能继续嫁入林家…至于交易不交易的,你就当是我与贺小姐开了个玩笑,就此作罢了吧…”
赵月宁感觉自己处在这司令府着实是别扭,想快些办了正事儿回家。
“那个…贺夫人,我能见见贺小姐吗?”她紧接着问道。
贺夫人闻言,深深叹下一口气,语气无奈道:
“我这女儿啊,从小就最爱美…她这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两日连她父亲都不肯见…不过你放心,嫁入林家的事儿,我会再劝劝她的……至于你们那笔交易无需作罢,只要你肯帮婷婷一个小忙,别说五千两黄金,我给你双倍,如何?”
话语间,她那双原本还透着哀伤的双眼,渐渐浮起了一抹狡黠的光泽。
能赚到一万两黄金的机会就摆在眼前,不免让人有些心动。
但赵月宁无端有一种不是很好的预感,
这钱又岂是那么好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