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好一个言而无信的恶人!!
赵月宁气得双手发抖、直想骂“娘”,猛地将信纸揉作一团,扔出去老远。
她真的好后悔,后悔自己多管闲事惹了歹人,但后悔已是无用。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已是傍晚,教她如何在明日九点前筹到五千两黄金。
赵月宁心急如焚。
“宁儿…你…你去求求…林少爷吧!”刘氏已泣不成声。
去找林少爷?
不行!
当初闹着要走的人是我,怎好再厚着脸皮回去?
况且,每次回去都是为了要钱,让人家林少爷如何想我?
再者,这歹人如此贪得无厌,万一这次付了赎金,他又不放人该怎么办?
必须想一釜底抽薪之计才行。
赵月宁安慰了娘亲几句后,
将自己关在闺房中,寻思许久,她终于想出了一条良策。
她不放心娘亲一人留在青阳镇,雇了马车,连夜带着她一同回了江城。
将娘亲安顿在了客栈后,赵月宁去了中央巡捕房。
……
此时已是深夜,
叶赟凡今日办了一桩大案,忙到比较晚,勉强走下巡捕房大门口的阶梯,
远远的,就瞧见赵月宁火急火燎地往这边跑来,他心头莫名一动,立刻迎了上去。
“林少夫人,这么晚了,是什么风把您吹到这儿来了呀?”他抬头瞥了眼天上的月亮,打趣道。
一见到他,赵月宁高高悬起的心,稍稍回落了些许。
毕竟已是深夜,原以为叶赟凡已经下班,还打算跟值班的小巡捕要个联系方式啥的,没想到运气那么好,正巧在大门口遇上。
她焦声道:“叶探长,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可否借一步说话?”
二人来到街边的一个馄饨摊。
叶赟凡难得与赵月宁独处,加之对方又是豪门少奶奶,
他想带她去一些上档次的地方坐坐,奈何这个时间还营业的,都不是什么正经场所。
“老板,两碗馄饨面。”叶赟凡朝着摊子老板吆喝了一嗓子。
等馄饨面的工夫,赵月宁将皱巴巴的勒索信递了过去。
“叶探长,不瞒你说,绑架我阿爹之人就是之前犯下那广源潜庄白蚁食银案之人,他居然将这笔账算在了我的头上,
之前已经勒索过我一回,是林少爷帮我付的赎金……谁曾想这歹人居然贪得无厌,又来勒索我,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妥协!”
赵月宁咬着牙,又气又急,一张小脸都涨地通红。
闻言,叶赟凡面色凝重,
赵月宁帮他破过两起大案,帮她这个忙自然是义不容辞,只是……
他掏出夹克内袋中的怀表看了一眼,为难道:
“但是现在已近11点,距离明早9点还有不到11个小时,调动10名以上的巡捕就需要署长签字,时间未必够……
再者,交易地点既然是那绑匪提出的,我怀疑此时他已经在土地庙附近埋伏好了人手,我们现在贸贸然部署人过去,令尊很可能会被撕票。”
“叶探长,这些因素都可以不用考虑,我另有良策……”
赵月宁说着,凑近叶赟凡耳边,悄声道:“……”
她的小口开开合合,如兰似麝般的热气轻轻吹入耳中,
叶赟凡不由得身子发软,一颗心也在胸腔内砰砰狂跳,连同耳廓都仿佛要燃起来一般。
待赵月宁将话道完,他还久久愣怔不已。
而赵月宁原本就忧心忡忡,见对方那般愣在那里,更是心焦到不行。
“叶探长…叶探长…你倒是说句话呀,我的计策行是不行!?”她抬起小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叶赟凡恍然回神,顿觉自己十分尴尬,
他强打淡定道:“嗯,此法可行。”
听此,赵月宁微微松下一口气,笑着点了点头:“可行就好。”
这时,馄饨面也端了上来,她低头吃了起来。
直至此时,叶赟凡还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全然没有章法,
他别过脸,暗暗深呼了两口气。
与此同时,赵月宁的这条妙计,令他不得不佩服。
心绪稍稍平静了些许,叶赟凡好奇问道:
“对了,林少夫人,令尊遭绑架,为何是你深夜独自来找我,而非让林少爷直接去找我们署长?”
赵月宁想了想,觉得这也没啥丢人的,
爽直道:
“叶探长,你也知道,贺小姐即将嫁入林家……这后宅的斗争虽然没有硝烟,但也足以要人命,
贺小姐是司令千斤,我只是一介百姓,我斗不过她,我也懒得同她斗,所以我已经离开了林家。”
闻言,叶赟凡心中不自觉地开始窃喜,
他故作无心地顺着她的话,道:“也对,与其今后整天受气,还不如及早抽身。”
……
次日九时许,赵月宁独自一人来到勒索信中的指定地点——江城北郊土地庙。
这座土地庙看起来已经荒废多年,破破旧旧不说,里里外外积满了厚厚的灰尘与蛛网。
离得老远,赵月宁已经感觉到有无数双眼睛正牢牢地盯着她。
想必正如叶探长所言,这儿附近都已埋伏了绑匪的人手。
她的心惴惴的狂跳起来,整个人的神经也不由自主地紧绷了起来。
破庙的院门虚掩着。
随着刺耳的门轴转动声响起,
只见一蒙面男子跨着长腿,正坐在院中央的一张长凳上,
而他身边跪坐着被五花大绑的爹爹。
爹爹的嘴被一团破布头塞得严严实实。
他一见自己进门,就用力挣着身子,“唔唔唔”地叫了起来。
“阿爹!”赵月宁见状,下意识地提步冲了过去。
可堪堪迈了两步,就被那蒙面男子手中白晃晃的大刀,吓住了脚步。
蒙面男子举起大刀架上了赵三的脖子,一双带着凶煞的眼睛在赵月宁身上扫了两圈后,
语气不善地开口:“林少夫人,我要的赎金呢?”
赵月宁心里虽害怕,但她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应该保持镇定,
她打着商量的语气,好声好气道:
“俗话说得好,盗亦有道,这位大哥,我已经交过了一次赎金,你们不能言而无信……再者,五千两黄金不是一个小数目,
我已经跟我夫君要过一次钱,叫我如何再开一次口……您能不能看在我已经交过一次赎金的份上,放了我爹爹……”
蒙面男子闻言冷笑了两声,
“我在信上已经说得很清楚,少一钱黄金,你爹爹就得死……既然你是个不孝女,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说至末尾,他咬着话音,语气陡然变得极重。
眼看他手起刀落,赵月宁一颗心都蹦到了嗓子眼,
她大喝一声阻止:“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