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微凉,朗月当空。
翠云楼冷冷清清的,楼里的姑娘都坐在门前看着隔壁花楼的客人人来人往。
老鸨已经坐在门口叹了无数次气了。
这花娘被杀让她这翠云楼一夜之间变成命案之地,客人纷纷都不敢进来。
这两日她的生意是只出不进的收项。
想到这她朝门口吐了一口口水,心想真是晦气。
苏长安刚到了门口便看见一口唾沫飞来立马闪开,这好巧不巧的正落在邵靖的新靴上。
“啊呦,两位贵客真是对不住,这这这可如何是好!”老鸨见自己唾沫正好吐在刚要进门的贵客身上,懊悔的真想抽自己大嘴巴。
“苏长安,你这闪的也太快了吧?”邵靖看着闪的比兔子还快的某人委屈道。
这刚出门就被人吐了一口还真不是一般的运气。
“老鸨,给我们找个房间不要人伺候,送些酒菜便可。”苏长安看看身后指着低头蹭唾沫的邵靖道“账找他结。”
“好嘞,好嘞。”老鸨屁颠颠的领着苏长安往楼上走去,留下一脸茫然的邵靖还站在原地愣神半天才回神吵嚷着“凭什么我结?不是你请我来的吗?苏长安……”
老鸨带他们上楼途经花娘的屋子时便看见府衙的封条贴上了。
苏长安站那看了一眼,老鸨立马将他挽着往前走去,生怕今夜唯一的两位贵客见到案发之地反悔。
“两位贵客就这间屋子,你俩稍等会我去让人端酒菜。”老鸨高高兴兴的把两人推进去,就怕这两人因为花娘的死掉头便跑。
苏长安点点头环顾了一圈屋子。
这间屋子布置的十分清雅,一张水墨画屏风后是书桌,墙上挂着红白颜色的腊梅图,不远处有张红木床榻,东西简单看上去一目了然。
“苏长安,你这喊我作陪可真是狼子野心,说什么请我逛翠云楼,最后银钱倒是我付了。”邵靖苦着脸坐在一旁唠唠叨叨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今日一出来可真是得不偿失,又是被吐唾沫,又是被讹银子,下次他可真得长个教训了。
“既是同仁何须计较,你说可是?”苏长安对着邵靖不禁笑笑,又观察屋子摆设。
“苏长安呀苏长安!感情你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要不是你苏长安这点同仁之情,我何来破财之事。”邵靖愤愤不平的放下茶杯,心头这口气实在是憋着难受,他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
苏长安见邵靖真的不悦的神情不禁失笑,心道看来有机会他得还了这趟酒钱了,不然这家伙唠叨的功夫可是一流的。
不一会,老鸨上了酒菜便退了出去了,苏长安给邵靖倒了杯酒,也给自己倒了杯。
“俗言道,美酒眼中淌,情谊心中流。”邵靖执杯而饮,一番话十分豪爽 立刻就忘了自己被讹的事情。
“何时学会文绉绉了,别顾着说话好好喝酒。”苏长安也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这次他来翠云楼倒不仅为了查命案,也是想查询这勒死花娘的银魂丝和那日花娘给他物什线索。
他想知晓银魂丝到底是何人所拿,又为何用银魂丝杀人?
而银魂丝的特别之处乃是一般平凡人所接触不到的,那接触花娘的到底是何人?
不过查案之前,他得先灌醉邵靖才能到花娘房间寻找蛛丝马迹。
邵靖的酒量他是知道的,前面饮的猛烈,过会就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了。
若不是他了解这点还真不敢让邵靖前来作陪。
“来来来......嗝,长安,来喝”邵靖举着酒杯却是对着门红着脸道。
苏长安笑着摇摇头见邵靖说话已然模糊不清的,过会便会醉倒了。
见此,他起身将满脸红晕的邵靖扶到床榻上,然后悄悄地出了屋子。
若不是亲眼看见花娘的尸体上有银魂丝的痕迹,他也懒得去追查这件案子。
苏长安小心翼翼打开门,见长廊空无一人便慢慢往花娘屋子挪过去,而后轻轻的撕开封条闪进房内。
一进闺房内便是女子的摆设,大红的桌椅摆放整齐,红纱帐幔随风飘荡,房间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女子香气。
看得出这花娘生前还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屋子里的东西都摆放的很整齐。
苏长安往里走去,书桌上有几张宣纸上面画着一幅飘落的昙花,并提句“昙花何太苦,遭此两重阳”
他拿起画看了半晌才又放下,心想看来这花娘是在感叹自己命运和遭遇,昙花是指自己的命运,只是这两重阳意有所指啊!
“嘭……咚。”突然隔壁屋子响起动静。
苏长安一听是邵靖所待的屋子响起动静,他无奈的叹口气又迅速看了一眼花娘的摆设便离去了。
他只怕再不回去,那醉鬼会不会自己跑出屋子,到时候就暴露他的行踪了。
苏长安刚跨进隔壁的屋子,便看见一个身穿夜行服蒙着面的人举着刀准备刺向趴着邵靖。
他急忙从怀里掏出尖利的暗器向黑衣人掷去,黑衣人立刻敏锐的躲过了那些暗器。
“你是何人?”苏长安眼神犀利,一个闪身将邵靖护在身后,可黑衣人却不想和他过多纠缠从一旁窗台跳了出去。
苏长安转头看了眼咂吧着嘴的邵靖,立马紧跟着黑衣人跳窗追去。
他觉得这黑衣人突然出现或许不是偶然,只是这黑衣人到底是谁?
为何出现在翠云楼?难道是和他一样来花娘屋子寻找什么,哪曾想走错了?
黑衣人步履轻盈的在屋顶飞腾不难看出他的轻功十分好,可苏长安却能紧追不舍。
若是此时邵靖看到此景一定会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平日看上去一副柔弱苍白不能自理的苏知判竟然深藏不露,轻功如此了得。
只是某人早已醉的不省人事哪能看见在屋顶飞檐走壁的苏长安呢!
黑衣人眼看自己要被追上了,他从怀中拿出一颗迷雾弹朝身后一扔,随着烟雾弥漫哪还有黑衣人的踪影。
看来不仅是银魂丝的出现,就连杀手常用的迷雾弹都出现了,想来这花娘定是卷入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上去了。
苏长安飞跃到地面上,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扶着一旁的墙壁蜷缩在那里。
如今一旦使用了内力使出轻功就会扯动了之前的伤。
他不由得苦笑自己这副残破的身子还真的是废了。
“驾……率……”这时前方一辆马车停在他面前,驾车的人掀开车帘对里面人说了几句后便跳下马车向苏长安走来。
“苏知判,我家主人有请。”驾车之人十分客气,对着苏长安略微弯下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大半夜是谁要见他?
苏长安看了眼前方的马车,心里一阵疑惑,马车看上去十分贵气豪华,这也显示马车主人身份不简单。
“好”苏长安应了一声便走了过去,他爬上马车掀开车帘,只见里面端坐着一男子正拿着茶盅品茶,他姿态优美雅致,一双白皙细长的手更是漂亮的紧。
“见过首辅大人。”苏长安低下头抱拳行礼。
“苏知判”温锦抬起双眸脸上浮现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