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什么高老头子?不是高公子吗?”姜怀鲁听得是一头雾水。
钱氏愣了一下,连忙道:“什么高公子?大夫人她是这么跟您说的?”
姜怀鲁皱着眉,像是明白了什么,沉声道:“你先起来说话!”
钱氏闻声赶紧起来,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哭诉道:“那高老头儿,便是之前京城人闻之色变的高疯子,如今四五十了,还没娶到媳妇。”
“听说是因为他发起疯来会杀人!至今没有正常人家会把女儿嫁到这种地方。”
“夫人就算不喜欢露儿,可也不能把她往火坑里推啊!”
“之前就给露儿找了个七八十的,如今又给露儿弄来个神经病,夫人这是想要逼死我和露儿才甘心!”钱氏哭喊道。
姜怀鲁听了半天,脸色也跟着阴沉下来。
“我着急去宫里上朝,这件事等晚些时候,我回来了再谈。”说罢,姜怀鲁找来小厮,冷声吩咐道,“你去吩咐夫人,就说三小姐的婚事暂时先不着急定下来。”
“是。”
……
明居阁。
“老爷当真这么说?”梁氏一听这话,气的饭都吃不下去了。
“这可怎么办?我都答应人家了!银子都收了不少呢!”梁氏这事做的着急,就是怕姜露那死丫头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谁知道还是闹到了姜怀鲁那边去。
“老爷这段时日冷落我,反倒是对钱氏母女越发重视起来了!姜露那个小贱人……还想离了我去萧家享福!我绝不允许!”梁氏气急败坏道。
“夫人,这下该怎么办?老爷说暂时不谈,那便只能挪后再谈了。那高家那边咱们该怎么说啊?”一旁的刘嬷嬷问道。
“高家就是个商户,难道咱们还怕他吗?”梁氏轻轻吐了口气,只是要让她将拿到手的银子再吐出来,那简直比要她命还难受。
“你先把银子送还给高家,就说等老爷那边敲定了,再送来就是。”梁氏着实肉疼,这银子到手还没焐热呢,居然又要送还回去。
现在钱氏母女的地位简直就要越过她去了。
从前老爷可是从不管后宅这些事,庶子庶女们嫁娶都是她一手打理。
如今老爷对她的信任,实在是大不如前。
……
宁国公的寿宴如期而至。
姜柔一大清早便起来收拾打扮。
出门的时候,她便看见姜楠一袭月白色衣袍,看上去儒雅俊逸。
“长姐,上马车,我来给你赶车!”姜楠坐在马车上,手里抓着马鞭,看上去倒也是风流恣意。
姜柔笑着摇了摇头,坐上了马车,口中却调侃道:“堂堂探花郎,给我驱马车,会不会有点大材小用了?”
“岂会?若非长姐托我出泥潭,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对了,三虎,五妞怎么样?在你那住的还习惯吗?”姜楠问道。
三虎和五妞便是那日姜柔在收留的两个小乞丐。
“你不用担心他们,操心好你的婚事吧,近来父亲可是一直为你挑选贵女,你难道没有中意的吗?”姜柔坐在马车上,与姜楠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若说中意,还真是没有!”姜楠刚刚受了一段情伤,短时间内也不会对女子再心动。
姜柔淡淡道:“长姐知道你对凝巧的事心有余悸,不过这世上并非所有女人都是心机深沉,莫要因为一次受伤,就从此不敢碰感情,那可是懦夫。”
“是是是,长姐教导的是!姜楠记住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像是长姐这样心机深沉,又善恶分明的女子,我该上哪找去?”姜楠优哉游哉地驱赶着马车,还不忘反过来调侃姜柔。
姜柔眉心跳了一下,厉声道:“臭小子,连我都敢揶揄,信不信我让你滚下马车!”
前面姜柔的马车有多欢快,后面梁氏和姜娴的马车就显得有多沉闷。
“如今姜楠是彻底和咱们疏远了。”梁氏没好气地看向姜娴,低声训斥道,“你看看你,到底是怎么搞得?明明之前姜楠是更亲近于你的!”
“母亲,姜柔那套收拢人心的手段我可学不来!”姜娴也堵着一口气,心里很是难受。
“堂堂探花郎给一个女子做车夫,这荣幸本该也是属于你的,你看看你……男人争不过姜柔,连弟弟都要争不过!”梁氏继续数落,说到气处,又伸出手指在姜娴的脑袋上狠狠点了两下。
“母亲!”姜娴气红了眼,沉声道,“母亲现在倒是来怪我了,你不想想之前到底是谁做的那些事,让姜楠厌烦?”
“我……我那也是为了你啊,谁知道凝巧那死丫头为了上位,居然背弃了我!”说起凝巧,梁氏心里又是气的不行。
……
两驾马车先后停在了宁国公府的门口。
宁国老夫人和老国公都在大堂坐着,出来接客的人则是老国公的嫡长子,海云杰。
海念正是海云杰的女儿,她远远便看见了从马车里走下来的姜柔和姜楠。
“阿柔!”海念挥了挥手,脸上满是喜悦。
海念走过姜娴的身边,直接无视了她,径直走到姜柔面前,一把拉住她的手:“我等了你好久了,阿柔,你今日来的有点迟!”
姜柔淡淡瞥了一眼姜楠:“那你就得问问车夫喽!”
“姜楠,又是你,你怎么总是跟我对着干!”海念分明是在说着责备的话,面颊却不由得红了起来。
梁氏和姜娴站在一旁,很是不高兴。
“这海念郡主怎么就知道跟姜柔打招呼?我才是尚书府主母。”梁氏小声嘀咕道。
姜娴心里也不舒服,不过还是轻轻拉了下梁氏的衣角:“母亲快少说两句吧!别被人听见了去!”
“姜夫人,姜小姐,还有今年的新科探花!有礼了!”海云杰毕竟是长辈,做事总归要比海念周全许多。
他看到海念晾着姜家夫人不搭理,却对姜柔这般热情,的确是有些不合规矩。
不过海念这个性子张扬惯了,海云杰知道她也并非有意。
梁氏与海云杰寒暄了两句,便被请进了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