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曹遣从包厢里走了出去。
姜柔望着曹遣离开的背影,举起桌案上的茶杯,笑着道:“多谢世子,若非世子帮忙,曹大人不会这么轻易信我。”
谢子霄微微前倾,一双漆黑的眼眸定定地落在姜柔的身上:“姜大小姐打算如何报答我?”
姜柔愣了一下,思及上次马车上的吻,一时间面颊再次滚烫起来,她连忙拿起桌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今日这顿我请客便是。”
谢子霄伸手握住她的小手:“你觉得本世子缺那点银子吗?”
姜柔愣了一下,连忙将手从谢子霄手里抽了回来,温声道:“世子看得上的东西都太过贵重,只怕姜柔给不起。”
空气中满是暧昧的气息,谢子霄瞧着小姑娘羞涩的模样,并未再继续调侃她。
……
次日,户部侍郎墨寒昭恋上青楼女子莞娘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
“这户部侍郎不是尚书大人的未来女婿吗?”
“据说连婚期都定下了,怎么忽然在这个时候冒出个莞娘?”
“都说这墨寒昭是青年才俊,虽说出身贫寒,但相貌英俊,又很有才华,谁能想到私底下竟与青楼女生出私情!”
“这尚未成婚,就闹出这样的荒唐事,这尚书府的二小姐只怕也不会同意嫁给他了吧?”
户部府衙,墨寒昭匆匆走进了大堂,面色带着焦急。
“大人,外面那些传言都不是真的,那是有人暗中损我名声!”
姜怀鲁低着头,脸色却显得十分阴沉:“损你名声?昨晚的梦月楼本官也在场,你与那女子欢快的样子,本官看的一清二楚,是传闻有假,还是你的话有假?”
墨寒昭闻言脸色沁出了一丝冷汗:“大人,那都是逢场作戏,官场上总是少不了应酬,这您应该是知道的。”
姜怀鲁一拍桌子,冷冷的目光落在墨寒昭的身上:“墨寒昭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到了现在还敢欺骗我!”
“你以为本官若没有查清楚这背后来龙去脉,会在这里与你胡扯?莞娘与你相识多年,这件事你一直瞒着本官,瞒着所有人!”
墨寒昭脸色灰败,知道这件事是彻底瞒不住了。
怎么会这样?姜怀鲁是怎么知道这件事?
姜怀鲁若是去梦月楼那种地方应酬,通常都会带上自己,昨晚他又是跟谁去的?
“大人,卑职知错,还请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会与那女子断的干净。”墨寒昭一脸诚恳地说道。
“你既然与我尚书府定了婚,至少婚前你该给我注意分寸,如今你闹得满城风雨,让我尚书府的颜面何存?我若执意将娴儿嫁给你,只会让大家怀疑我嫁女的意图。”
姜怀鲁的话,明显是有要放弃墨寒昭的意思。
“再者,你刚刚触了皇上逆鳞,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丑闻,就算我不惩治你,皇上也会出手,与其皇上出手,不如老夫亲自来,也能给你留下一丝体面。”
墨寒昭这下是彻底慌了,他急忙道:“老师!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学生跟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能因为学生做错了一件事,你便将学生的过往全盘否定!”
姜怀鲁又何尝不知?他在墨寒昭身上花费了这么多心血,岂是说舍弃便舍弃的?
姜怀鲁叹息了一声,沉声道:“你这两日都先不要来府衙了,手里的事务全部交给曹遣,等过了这个风头再说后面的事。”
墨寒昭拧了拧眉,眼底划过一瞬间的阴鸷:“老师!我手里的事务许多都是户部要密,您真的要交给曹遣去做?他并非自己人!”
“户部的事,老夫自会决断,不需要你操心,你就好好回去休息两天吧!”姜怀鲁冷漠地说道。
“老师……”墨寒昭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姜怀鲁直言拒绝了。
“什么都别说了,就这么决定吧!”
墨寒昭心里不甘,却也只能应下,默默退了下去。
……
墨寒昭刚回到墨家,就被赵氏追着询问:“儿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左邻右舍都在谈论,说你和一个青楼女扯上关系?”
墨寒昭攥紧了拳头,一张脸阴沉的可怕。
他看了一眼赵氏担忧的目光,只沉声道:“娘,我是被人算计了。”
赵氏闻言满是吃惊地望着墨寒昭:“怎会这样?你不是一直很受你老师的喜欢,怎会忽然被人算计?你老师不曾为你出头吗?”
墨寒昭想起姜怀鲁今日待自己的态度,眼神彻底沉了下去。
他又怎会不知,姜怀鲁是对他是利用大过师徒情谊,如今他亲手毁掉了与尚书府的这门亲事,只怕姜怀鲁会重新考量是否重用于他。
一旦他被姜怀鲁抛弃,那自己在燕王那儿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他的官途陷入茫茫黑暗。
“墨寒昭!”就在这时,姜娴从门外盛气凌人地冲了进来,“你好大的胆子,你娶了我还不够,居然还敢在外面勾搭青楼女!”
“你可真是不要脸!”
墨寒昭神色淡淡地望向姜娴:“姜二小姐与在下彼此彼此,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吧!”
姜娴怒目瞪着墨寒昭:“你什么意思?墨寒昭,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信不信我……”
“姜二小姐是打算在这里与在下掰扯清楚吗?”墨寒昭目光阴鸷地望着姜娴,“反正在下名声已毁,姜二小姐既然不在意,那在下就更不在意了。”
“你……”姜娴一脸慌张地看了一眼四下,“你快住口!”
赵氏也没听明白这两人到底在说什么,但她听出来姜娴是来兴师问罪了,所以急忙解释道:“姜二小姐,你误会了寒昭,他是被人算计了!你可千万要相信我们寒昭!”
“这孩子从小就很老实的,他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姜娴盛怒,一脸不耐烦地推开了赵氏:“你一个大字不识的村妇,懂什么?”
赵氏被推得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头被磕青了。
墨寒昭急忙将赵氏扶了起来:“母亲,你先回屋,儿子有话要单独和姜二小姐说。”
赵氏胆怯地看了一眼姜娴,暗道这尚书府的闺秀怎么和外面说的不一样,这哪里温良贤淑?这简直就是个悍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