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一旁的巴掌声终于停了下来，秋铃被打的满脸是血，早已是面目全非。
众人望着秋铃那肿成猪头的脸，忍不住倒吸了口气，只觉得内心一阵胆寒。
“还不快滚？再敢来，打断你们的狗腿！”红蕊厉声呵斥。
姜娴的那群丫鬟纷纷灰溜溜地跑出了离尘轩。
红蕊和绿杏也同时松开了姜娴。
姜娴挣脱了束缚，转头恶狠狠地瞪着姜柔：“姜柔，今日之辱，我记下了！”
姜柔冷眸宛若刀刃，落在姜娴的身上，惊得她忍不住颤栗了一下。
姜娴踉跄了一下，转身狼狈地跑出了离尘轩。
“唉！真是舒服！平日里我看那金玉阁里的人看人都是鼻子朝天，今儿总算让我出了口恶气！”一旁的粗使婆子甩了甩打麻了的手，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憋了这么久，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番。”绿杏也是一脸的舒坦。
红蕊走上前，温声道：“好了，大家也别太得意忘形了，这次得罪了金玉阁，二小姐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大家以后做事更要低调谨慎一些，明白了吗？”
“是。”
众人都很高兴，红蕊一转头却发现姜柔心事重重地看着地上的医书。
“小姐，不如您先回去吧，这些医书奴婢会帮您安置妥当。”红蕊温声说道。
姜柔抿了抿唇，走到医书前，蹲了下来，一本一本收拾起来：“不用了，我自己收拾就好，让她们都先回去忙自己的去吧。”
红蕊敏锐地察觉到姜柔的情绪，安静地指挥着众人退下。
姜柔神色平静地整理着院子里的医书，自始至终并不多话。
绿杏正要蹲下帮忙，却被红蕊拽着走出了院子。
“红蕊你拉我做什么？”绿杏回头看了一眼姜柔，有些担忧，“小姐看上去好像不开心，我得去陪着她。”
红蕊沉声道：“小姐是想先夫人了，还是让她一个人静一静，你先不要去打搅她。”
……
姜楠刚从外面回来，便与大夫迎面撞上。
姜楠瞧着那送大夫出府的婢女，觉得眼熟：“你是金玉阁的婢女？”
“是。”那婢女恭敬答道。
“二小姐怎么了？怎么要找大夫？”姜楠忍不住关心道。
二姐虽然帮着庇护母亲，可终究那些错事不是她做的。
他也的确不该因此对二姐心生隔阂。
婢女道：“二小姐今日被大小姐打了脸。”
“什么？大姐打了二姐？”姜楠不可置信地望着婢女，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二小姐好心去离尘轩，想着给先夫人收拾收拾屋子，谁知道被大小姐知道，便来打了二小姐，还命人把秋铃姐姐的脸打出了血来。”那婢女越说越伤心，眼泪便掉了下来，看得人很是心疼。
“怎么会这样？我这就去看二姐！”姜楠急急忙忙跑去了金玉阁。
金玉阁内，姜娴躺在榻上，半边脸上巴掌印十分明显，梁氏气的咬牙切齿：“这个小贱人，胆子养肥了，竟敢在尚书府对你动手！”
“我这就去找那小贱人算账！”
姜娴一把拉住梁氏：“母亲之前私宅的事，还没过去多久，您现在出去闹事，只会让父亲站到姜柔那边。”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吗？这口恶气，我可咽不下！”梁氏气愤大喊道。
姜娴咬了咬牙：“我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只是总得有个人来帮我们出头，这个人……我都已经找好了。”
“是谁？”梁氏皱了皱眉。
“四少爷！二小姐正在里面休息，暂时不方便见客！”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婢女的说话声。
梁氏反应过来：“那个贱人生的小贱种？他能是真心帮你吗？”
“他会的。”姜娴一脸笃定地说道。
说话间，脚步声已经走到了门外。
姜娴冲着梁氏使了个眼色，梁氏眼珠子一转，随即哭天喊地起来：“我的女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在家中竟还被人打成了这样？”
“都是为娘没用，帮不了你啊，让你被人这样欺负！”梁氏抱着姜娴，哭的那叫个惨。
这时，姜楠也从门外闯了进来，他一眼就看见了榻上半张脸红肿的姜娴。
“二姐！”
姜娴看到姜楠，连忙将脸遮挡住，哭着道：“你们谁把他放进来的？快让他走，我现在不方便见人！”
“别怪她们，是我自己非要闯进来的！”姜楠急忙走上前来，想要看仔细姜娴的脸。
“二姐，长姐为何要打你？还下手这么重？”姜楠看到姜娴半边高肿的脸，心里很是震惊。
“你还好意思问你二姐？你二姐平日里不争不抢，最是和气，你去问问那个贱人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二姐？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即便是我这做母亲的不好，可她也不能迁怒到娴儿身上啊，你扪心自问，娴儿对你们这些兄弟姐妹，哪里差了？什么时候不是处处想着你们？”
姜娴一脸虚弱道：“母亲你不要怪长姐，她只是太想念韩夫人罢了，对我下手想必也是一时糊涂！”
“糊涂？那韩氏的院子平日里都没什么人去，你好心去给她清扫，姜柔居然还倒打一耙，我看她这么对你，就是故意做给我看的，这是想我死了才满意啊！”
梁氏说的义正言辞，一旁的姜楠却是越发气愤起来：“我这就去问问长姐，到底有何深仇大恨，居然让她下这么重的狠手！”
“她若不愿来给二姐道歉，此事我定要告到父亲面前。”
说完，姜楠转头大步流星地跑出了金玉阁。
……
听雪阁。
姜柔手里拿着被撕烂的医书，正小心翼翼地修补着。
姜露坐在一旁，静静地帮她打下手。
这时，姜楠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长姐，还请出来，四弟有话要问你。”
姜柔动作一顿，淡漠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姜露看了一眼门外，缓声道：“定是二姑娘跟他说了什么，我这四弟……惯会被人当枪使。”
姜柔搁下手里的医书，正要起身，却被姜露按下：“长姐，他是我四弟，交给我来管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