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梁氏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知道多自豪,不愧是她亲手调教出来的女儿,就是优秀,那些个歪瓜裂枣根本就是不能比的。
梁氏再一看角落里的姜柔,冷冷清清的,和姜娴这边显出了巨大的差别。
眼瞧着众人都朝着姜娴那排队请教编曲儿的事,皇后都有些坐不住了,看了一眼皇帝,沉声道:“要我说这尚书府的二小姐也太好心了,怎么个个都要求她帮忙?”
皇帝如何看不出?这可是公然的作弊。
可这次忽然改变比试方式,闺秀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临时补救也不是不能理解。
“谭大师觉得呢?”皇帝问道。
谭音邈不紧不慢地笑道:“皇上不必担忧,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皇帝点了点头,转头示意太监:“吩咐下去,半盏茶后,开始比试!”
“是。”老太监应下一声,随即宣布,“皇上有令,半盏茶后开始表演!”
“什么?这么快?我的曲子还没编出来呢!”有些排在后面的闺秀急的就差跺脚。
半盏茶后。
老太监大声道:“请诸位千金准备了,比试要正式开始了!”
老太监话音落下,所有人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有些闺秀排在后面,来不及等到编曲的,只好又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谁先准备好的,就先来吧!给那些没准备好的小姐们再多点时间。”谭音邈还算是照顾这些姑娘们的脸面的。
奏出来不好听是一回事,编不出曲在殿前失仪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方才朕看姜二小姐是第一个做好曲子的千金,不如就从姜二小姐开始吧。”皇帝对这位姜家二小姐的印象很深刻,自然也很期待她的表演。
“遵命!”姜娴落落大方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便见有宫人上前,将她的古琴在大殿上摆放好。
姜娴缓步走上前,对着皇帝和皇后行了一礼。
皇帝点了点头:“开始吧!”
姜娴的古琴到底是出自高山流水行,琴音一出来,便犹若珠落玉盘,悠扬悦耳。
曲调虽然算不上多惊艳,但也是抑扬顿挫,旋律优美,中规中矩。
一曲终了,皇帝赞扬地看着姜娴:“姜家二小姐果然有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这么一首完整的曲子,且如此流畅自然,真可谓是难得!”
“谭大师觉得呢!”皇帝转头看向谭音邈。
谭音邈却只是笑笑,不予置评。
皇帝见谭音邈不接他的话,倒也没有不满,暗道这老头平日里结交的都是些名家,那琴艺水平自然不是姜娴这样寻常的小姑娘能比的。
这谭老头对下面的晚辈实在要求过高了。
“赐姜娴香囊!”皇帝道。
居然只是个香囊?姜娴脸上虽然笑着,心里却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
不过想到后面的闺秀可能连香囊都没有,她又没那么不满了。
姜娴下去后,后面出来的几个闺秀直接是一个不如一个,有几个直接当场就弹错了音,更有胜者连曲子都没编出来,弹出来的旋律更是驴唇不对马嘴。
皇帝都快听不下去了,一旁的谭音邈却好似在期待着什么。
“这些闺秀们的音律着实太差,也就是姜家二小姐的表演合朕心意。”说完,皇帝准备起身,要走。
而接下来出场的人,正是姜柔。
她神色不变地在大殿中央的椅子上坐下来,不紧不慢开口道:“臣女演奏的这首曲子,名唤‘相思’。”
皇帝一只脚都要踏出去了,埙声忽然响起,整个大殿上下都安静了。
皇帝微微一怔,竟是被开头的曲调给惊艳到了。
埙声带着淡淡的哀愁,瞬间便感染了在场每个人的内心。
前调很是低沉哀伤,然而到了后半段,却又渐入欢快。
将前面的分别一扫而空,紧跟而来的是一种期待相逢的喜悦。
最后又渐渐低沉,好似一切情思都成空,有一种释然放下的洒脱。
一首“相思”带动着在场所有人的内心,仿佛目睹着一场亲人分别,又期待相逢的喜悦,最终又生起一种天各一方的惆怅,只能远远祝福。
纱帘后的太后再次想起了她那远在塞外的慈心公主,眼泪夺眶而出。
一曲终了,在场所有人眼中都含着泪水。
皇后低头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花,一抬头见皇帝还愣在原处,方才开口提醒道:“皇上,这位小姐的曲子让臣妾想起了自己远嫁的妹妹,臣妾很喜欢这首曲子。”
皇帝从翻涌的情绪里回过神来,淡淡开口道:“若朕没记错的话,你是姜家那位大小姐吧!”
姜柔微微低头:“回禀皇上,正是臣女。”
皇帝点了点头,沉声道:“你这首曲子,是自己编的?”
“朕方才见你未有谱曲。”
姜柔一脸疑惑地望着皇帝:“皇上方才并未说明要求现场编曲。”
皇帝略一思忖,好像他确实没有这么说过。
“皇上,这算是作弊了吧?”萧盼盼一脸气愤地站出来,说道。
她当然不能忍受姜柔的风头盖过了她。
“就是!皇上,我们都是现做的,凭什么她能将提前准备好的曲子拿出来。”
“这对我们不公平。”
“就是,不公平!”
谭音邈沉声道:“嚷嚷什么?不管是老夫还是皇上,都没说过,不可以用事先谱好的曲子!”
“再说了,这是人家自己写的,事先也并未得到任何提示,怎么能说人家作弊?”
海念郡主见状也出声道:“就是,姜柔只是准备的充分,这也要被说成作弊?我看有些人就是嫉妒,看不得别人优秀!”
姜娴咬了咬唇,她怎么能忍受姜柔比她优秀?
“长姐,这首曲子长姐何时做的?为何二妹从未见长姐在家里吹奏过?”
言下之意,就是姜柔这首曲子来历不明,很有可能是从哪偷学来的。
“这是姜柔在家闲暇时,自己编的曲子。此曲是臣女根据母亲当年留下的笔书,谱写的曲子。”姜柔缓声道。
“母亲?母亲何来的笔书?”姜娴有些好笑地看了一眼梁氏,这姜柔说话未免太不动脑子,谎言真是张口就来。
梁氏见状也急忙走上前来:“柔儿,皇上面前可不能瞎说,母亲从未给过你什么笔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