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姜楠眼神变得坚定又凌厉,“要打就赶紧来,十下而已,我还承受得住!”
谢子霄抬了抬下颔:“行刑!”
话音落下,一记闷响,“咚”地一声打在了姜楠身上。
姜楠一口鲜血从口中渗了出来。
姜柔只冷冷看了一眼姜楠,温声道:“世子,打完记得叫我,臣女在外面等着!”
谢子霄抬了抬眼眸,淡淡道:“去吧,很快就好!”
姜柔走出走廊,身后时不时传来棍棒落下的声音,以及姜楠的闷哼。
红蕊走到姜柔身边,小声:“小姐,这惩罚会不会太重了?四少爷怕是会记恨上你了。”
姜柔抿唇:“随他!”
她就是要让他知道,她和姜娴早就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
他若愿意站在姜娴身后,那就要承受来自她的棍棒。
“大小姐,四少爷晕过去了。”姜柔转身,缓缓走进了包厢里。
谢子霄坐在椅子,手里依旧端着茶杯,淡淡道:“我可是让盛羽收了劲儿的,不然这小子连五下都顶不住!”
“还真是个细皮嫩肉的,这点伤就受不住了。”
“让世子费心了!”姜柔缓声道。
谢子霄侧目看向姜柔,眼底藏着少许温柔:“你带他来见我,不就是想借着我的手,给他教训吗?”
“还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世子。”
真是个古灵精怪的坏丫头!
“时辰不早了,快些回去吧!”谢子霄缓声道。
姜柔微微颔首,便命人抬走了晕倒的姜楠。
马车上,望着姜楠被鲜血染红的后背,姜柔神色一点点变得严肃。
她原本只是想试试四弟,没想到四弟甘愿为了姜娴做到这一步,这说明四弟对正房有着绝无仅有的信任。
钱姨娘和姜露指望姜楠站在她们那边,可能性是不大了。
马车在侧门停了下来,姜柔叫来了府上下人,将姜楠抬进了院子里。
梁氏和姜娴那边很快得到了消息,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
“天啊!怎么会流了这么多血?”姜娴捂住嘴,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还不是四少爷非要为二小姐揽下这笔债,世子说一棍子一千两,这才打了八下,还差两千两呢!”绿杏开口说道。
梁氏转头望向姜柔,一脸气愤道:“大姑娘好狠的心,你怎么也不知道拦着点?眼睁睁地看着你弟弟被打成这样?”
姜柔摊手:“四弟一心想着二妹的嫁妆,非要受这打,我是想拦也拦不住啊!”
说话间,钱氏忽然从一旁冲出来,抓住姜娴就是一巴掌:“都是你,要不是为了你,楠儿如何会受这打?”
“钱氏你疯了,敢打娴儿!”梁氏撸起袖子,就要冲上来。
“要不是因为她,我儿子不会被打成这样!”钱氏大喊道。
眼瞧着梁氏就要冲上去扭打钱氏,姜柔一个快步走上前,抓住了梁氏的胳膊。
“母亲,大家都各退一步,姨娘她也是心疼四弟,一时着急才出手,不是有意的!”姜柔从中劝架,一副和事佬的架势。
“你……你放开!”梁氏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了,明明姜柔这瘦胳膊瘦腿的,怎么她一碰到自己手臂,就觉得酸疼使不上劲。
“三妹,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姨娘带回去!难不成要看着两边打起来吗?”姜柔急忙朝姜露递眼神。
姜露回过神来,拉着钱氏就要走:“姨娘,咱们快些走吧,您今晚实在太冲动了。”
梁氏一脸不甘心:“等等!你别走,你打了我娴儿,难道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
“不然你想怎么样?”姜怀鲁匆匆赶过来,看了一眼架子上躺着的姜楠,眼神阴沉了下去,“钱氏这一巴掌也是情有可原,若非娴儿弄坏了世子的东西,楠儿何至于被打成这样?”
“老爷,怎么连你也帮着钱氏说话?她一个妾侍竟然殴打嫡女,这还得了啊!”梁氏一脸气愤地望着姜怀鲁,老爷这也太偏心了。
“姜楠是尚书府唯一的嫡子,他若有什么事,老夫第一个不放过这死丫头!”姜怀鲁冷冷地看向姜娴,看的姜娴一哆嗦,缩在角落里不敢吭声。
对于姜怀鲁而言,姜楠这个嫡子可比姜娴这个嫡女重要多了。
“还不赶紧抬进去!”姜怀鲁厉声吩咐道。
姜柔走到姜怀鲁身边:“父亲,都怪我没能劝住四弟,世子那个人……又是个说一不二的,女儿实在是没有办法。”
“好在世子让人留了手的,女儿方才给四弟看过了伤,这是药膏,按时敷药,不出半月四弟就能恢复如常。”
姜怀鲁接过药膏,淡淡望向姜柔:“世子可还说了什么?”
“世子说还剩两千两,二妹是想让四弟继续受罚,还是自己筹出两千两,全在于她。”姜柔说道。
姜怀鲁点了点头,沉声道:“今天的事,你且安抚好世子,切莫让他对尚书府有什么想法。”
姜柔微微颔首:“女儿知道了。”
还差两千两,姜娴总不好再让姜楠去给她受罚,最后只能咬咬牙从自己的私房钱里出了。
再有两日便是春日宴,她不能再惹怒父亲,万一禁了她的足,那她的计划就泡汤了。
……
春日宴设在了方山行宫。
今年的春日宴空前盛大,皇后、贤妃纷纷亲临,就连太后也来了。
皇后和贤妃各怀心思,无非是丰王和燕王都到了立妃的年岁,两边都在挑选有权有势的王妃,能够为其在夺储之路上增加筹码。
整个前行的车队被分成了两部分,拿着红帖的皇家亲眷走在队伍最前列,而手拿绿帖的朝臣亲眷则走在后面。
姜娴和梁氏是跟着萧秦氏的绿帖来的。
一路上姜娴和萧盼盼都在打量着前面的皇家车队。
萧盼盼早早就看中了丰王,萧家也更亲近丰王一些,所以她一直想借着这次春日宴,能够在丰王面前露个脸。
而姜娴在谢子霄那儿吃了几次闭门羹之后,现在将目标转移到了燕王身上。
虽说之前她和墨寒昭花船上的丑闻闹得沸沸扬扬,可她的身子却也因为那场突然而至的大火未有破损。
只要贞洁还在,名声差点没什么,她自有办法让自己的声誉响彻京城。
姜娴眼中透露出满满的野心,她绝不会让姜柔那贱人骑到她的头上来。
车队一路前行,终于在快晌午时分到达了方山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