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吴陈氏说,今日一早秋铃出门去了,回来后不久,便带着二姑娘也匆匆出门了,临走前还带走了那包迷药。”红蕊说道。
姜柔握住红蕊的手微微紧了几分:“可有让他们盯着行踪?”
“吴管家已经派人跟着去了。”
前世没有迷药的事,也许是她冥冥之中改变了原有的轨迹,所以事态也跟着变了。
但不管怎么样,姜娴诡计多端,她不得不防。
“走!”
……
姜柔回去换了一身丫鬟的衣裳,带着红蕊悄悄从侧门出去了。
侧门外,有吴管家安排的马车,带着他们前往姜娴所在的地方。
飞鸿居!
姜柔坐在马车上,掀开车帘,仰头看着飞鸿居酒楼大气磅礴的牌匾。
飞鸿居是京城第一酒楼,许多贤人诗客汇聚于此,名声在整个大齐都是响当当的。
姜柔从马车里走了下来,一身丫鬟的打扮让她在人群中显得不太起眼。
不过她一进门,便招来了暗处一道目光,只是姜柔自己不知道。
她四处寻找看了一圈,最终在二楼包厢的门口找得到了秋铃的身影。
姜柔美眸微沉,带着丫鬟红蕊悄悄走到了角落。
她正准备趁着秋铃不备上楼,身子忽然被人一拉,走进了暗处的过道里。
姜柔一抬头就看见谢子霄那张冷若寒霜的俊脸,他眸色如墨,气势逼人,让姜柔忍不住地头皮发麻。
“世子?你怎么会在这?”姜柔急忙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就算是定婚,未婚男女这般举动也着实不合规矩。
“不是你约本世子来的吗?”
“我?”姜柔一脸诧异又茫然地看着他,“我没有啊!”
谢子霄抬头看了眼站在二楼包厢门前,等的快不耐烦的姜娴,漆眸骤沉了几分:“现在看来,的确是本世子被人戏耍了。”
说话间,他递给了她一封信。
姜柔拆开书信一看,思君慕君,望晌午飞鸿居一见!——姜。
这字迹还特意模仿了她。
姜柔恍然明白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姜娴模仿了我的字迹,约了你出来。”
姜娴还真是一心要嫁到侯府!
姜柔抿了抿唇,前世她被迫答应嫁到了墨家,姜娴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替代她与侯府定婚。
可现在她改变了这一切,姜娴自然不会甘心就这么嫁给墨寒昭。
所以就想将谢子霄约出来,然后对他用迷药,让他昏迷,如此在人来人往的飞鸿居,试图传出姜娴与谢小侯爷两情相悦的传闻还不是易如反掌?
毕竟相较于嫁进侯府,这点名声上的损坏,着实算不得什么。
侯府又是世家大族,断然不会放任流言四起,最后唯一的解决办法,便是将姜柔换成姜娴。
姜柔沉默了一下,抬头看向谢子霄:“抱歉,世子,连累你了。”
“谈不上连累,这种女人本世子见多了。”谢子霄脸上闪过一抹寒芒,让姜柔不由得心中颤栗。
她记得前世姜娴的确是如愿嫁给了谢子霄。
但成婚三年,谢子霄碰都没碰过她,最后两人还是和离了。
彼时的墨寒昭已经位及丞相,姜娴眼瞧着谢子霄那儿看不到结果,便转而去勾引了墨寒昭。
墨寒昭本就因为姜柔“主动”投怀送抱,对她不甚珍惜,再加上姜娴有意无意地勾搭,两人很快就搅合到了一起。
可怜那时的姜柔为了给墨寒昭怀上一子,四处求药,煞费苦心,完全不知道她最好的妹妹居然和自己的夫君暗里苟合。
姜柔眸中闪过一瞬间的愤恨,她抬眸望向谢子霄:“世子可否将此事交于我,臣女会给世子一个交代。”
“你不会是想包庇你那好妹妹,”谢子霄先是一脸慵懒地调侃,一转眼却看见姜柔眼中隐隐浮现的冷意,他眼底的笑意渐渐凝固,“好啊,本世子倒要看看,你打算如何给我交代。”
“红蕊!”姜柔对着红蕊招了招手。
红蕊随即走上前来:“小姐,有何吩咐?”
姜柔将手里的书信展开,放到嘴边,在上面映下一口唇脂印,然后递给红蕊:“将这封信交到墨寒昭手上。”
谢子霄眼底闪过一瞬间的寒芒,她的唇印……给墨寒昭?还是当着他的面?
“小姐这是……”红蕊也有些吃惊,小姐什么时候学会的这种勾引人的把戏?
这像是……青楼女子才会用的伎俩。
“去吧。”姜柔神色淡然。
她知道墨寒昭在婚前便在青楼有个相好,名唤莞娘,这莞娘长得艳丽娇美,一口红唇最是夺目,是京城名声一绝的花魁。
墨寒昭与她成婚后不久,仕途通达,便坐上了丞相之位,很快为莞娘赎身,纳进了府上为妾。
这莞娘与人争宠颇有手段,每每唤人送上一封信,那信上印着她的唇脂印,便将墨寒昭的魂儿给勾走了。
姜柔自小养在深闺,哪里会这种取悦男人的伎俩?之后很长时间,她都是独守空房,怀不上孩子,便要被婆婆刁难。
“姜大姑娘懂得倒是多,这种青楼女子勾引男人的把戏,你居然也会?”谢子霄眼底满是精明。
姜柔不是听不出他口中的嘲讽之意,不过她也不在意。
重活一世,她对男女之事早已看淡,也不指望谢子霄待她多好多恩爱,但求相敬如宾、互不干涉。
“世子且看着吧。”姜柔也懒得伪装,只淡淡撂下一句话。
信送出去不久,墨寒昭便出现了。
姜柔勾唇冷笑,他果然这个时候就已经和莞娘勾搭上了,藏的倒是挺好的。
谢子霄全程跟在一旁,看到姜柔眼中浮现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身份的深沉恨意,又看向远处的墨寒昭,心中生疑。
墨寒昭进入房里不久,包厢里的姜娴便收到了“世子”的书信。
“世子约我去天字一号包厢。”姜娴被喜悦冲昏了头,完全没有想这其中的古怪。
“可是小姐,迷药怎么办?”还是秋铃不放心地提醒道。
“无妨,我身上还带了一包,到时放到他的酒水中。”姜娴起身,朝着天字一号包厢走去。
她推门而入,便见一男子背朝着她,身形挺拔如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