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某年某月,灵溪郡长春镇的碧云村来了位教书先生,听说是从隔壁龙潭山上的逸华书院来的,莫不是京城官员觉得这长春城太过贫穷,派个教书先生来培养培养人才?
这附近十里八外的村民全都跑来参观这位先生,他们大都世代为农,不识得两字,如今来了位儒生,就连县长也亲自前来迎接。
教书先生不像他们想象的的那般,长胡须,直眉竖眼的古板。而是身着一袭白衣,青丝半束,手里好似还拿着一柄白玉扇。
这模样,便吸引着这附近的女姑娘移不开了眼,连河边洗衣的老妇都要停止手中捶打的衣服。可真是玉树临风!
“江先生肯来帮助咱们县,可真是咱们县的荣幸啊,以后这群小娃娃就指望陈先生好好教导,让咱们县也出个状元!嘿嘿。”长春镇长是几个村的村民共同选出来的,为人淳朴,只不过这长春镇大部分百姓住在山里,道路难行,也在郡中最为透明。
这郡王听说是当今圣上的某个亲戚的亲戚,随便在他们这个地方封了王,这郡王虽轻荡,但也不残暴,也不苛刻百姓税收。这来就在最透明的镇最透明的镇里,上面官员也不管,这里人也不计较,虽很少有人才出楼,但靠着山里野物的充足,也过得安稳平静。
原来这白净的教书先生叫江逾白,名字倒也是符合他的儒气“县长夸赞了,江某也是尽一微薄之力。”江逾白双手作揖,行着礼仪
镇长也很少见过这些规矩,也头身俯下,依着做“咱们这没什么规矩,江先生以后不要这么拘束,咱们这长春镇啊,虽偏僻了些,但这景色好啊!”
“那江某就谢过镇长和这里百姓的照顾了。”
其实是锦华书院的院长派他前来这里,所有都提前给他安排好,是说院里决定派各优秀学员到各地贫困地方担任先生,说是什么教育扶贫。
而江逾白来这里的安排已经被书院提前打理好了,学校在碧云村,那里离镇上也不算远,在半山腰上。
长春镇被三座山围绕在中间,只有一道出口通往外界,碧云山在镇子南边,是这三座中不高不矮的山,往东边看是最高的山峰,也是最寒冷的山,冬天经常积雪成冰,一直持续到二年四五月。但在傍晚可如果幸运的话可以看到日照金山的美景。
江逾白辞别了镇里热情的村民,独自一人背着包袱前往碧云山上。
通往碧云村,会有一条比较宽的溪流,溪流上是有人建造的石桥,供人方便过路。
江逾白看着这周围的景色,此时正值春三月,山花烂漫,溪水潺流,也是这世间难得的休闲美景。
正待他要登上这座桥,恰看到前方有一黑衣少年,斜靠在石桥上,嘴里叼着狗尾草,神态悠闲,正看着溪边锤洗衣服和玩耍的儿童。
江逾白不知要不要上去,上去要不要打声招呼,怎么打招呼。他愣愣看着前方思索着,耳边孩童般奔跑的声音,还有风吹的柳树声,妇女们聊天的笑声。
“嗨!你就是刚来的教书先生?”黑衣少年从桥墩上跳下,叼着狗尾草向他走来。旁边还跟着两只小土狗,一黑一白,像是刚出生几天。
少年爽朗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覆盖了哪些声音,江逾白还在思索中回神,支愣的看着眼前少年,少年看着只有十七八岁,那棱角分明的脸边轮廓,和他那双明澈的双眼,眉峰,给少年般的脸上增加了一丝英气。
“是,在下江逾白。”江逾白再次恭敬的行礼。
少年上下扫了一眼面前人,随意潇洒的带着他走在前面。“看着确实是儒生气,他们都叫我山有,村长让我来接你,走吧!”
“那江某多谢山有公子。”
“在这里不用这么讲礼仪!自然就好!”山有叼着狗尾草,倒着走在前方,面对江逾白,眼角肆意。
江逾白微微一笑,跟着他向前走。前方的路是往上山的坡,此时正直春季,小道两侧种满了油菜花,此时还没有盛开许多。但那两边的桃树枝丫上也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粉嫩。柳条随着风在耳边鸣唱春日的宴曲。
走了不是很久,前方就是依稀坐落的木屋,石屋,快到傍晚,此时屋顶白烟也从烟囱中冒了出来,江逾白越觉得这是陶潜先生文中的桃花源。
“嗯~看来林大娘已经做好了饭等着了!”小路上,一黑一白的男子,后跟着两只一黑一白的小狗。后身男子背着包裹,儒雅走着,眉宇间温情万分。
“林大娘!村长呢?人给带回来了。”到了门前,山有向屋内招了招手。
“教书先生来了,俺这就去叫!”林大娘是为三四十岁左右的妇女,从屋内出来,手拍了拍身前的围裙,脸上漏出淳朴高兴的笑。“山有快去给先生倒杯茶。”
山有带着江逾白走进屋,屋内虽不算华丽,但也是干干净净。
“这是我们这儿的名茶,金香茶,你尝尝?”山有倒了两杯,一杯递给江逾白,自己一口喝了一杯。
“多谢,你是…村长的儿子吗?”江逾白是想找些话题。
山有翘着二郎腿就坐在木椅上磕着瓜子“村长是我干爹!林大娘是我干娘,我就住这的。”
“嗯……”便不知说些什么是好,江逾白也正直坐在旁边的木椅上,等着主人来。
“山有!在先生面前怎么还这般肆意?”村长听闻也赶了过来,只见他一身青袍,扶着胡须,见到山有,便先是一句训斥。
江逾白见来人赶紧起身作辑“无碍,往后劳烦村长挂心了。”
“啊…哈哈,是我们,我们该感谢江先生前来啊!学堂和先生的住所都安排妥当喔,待明日啊,就去待先生看看我们的那群娃娃。”
“多谢。”
“江先生不必拘束,就当是自己家,我们先去吃饭。”村长说道推着江逾白往外走。山有跟在身后,笑盈盈着。
林村长也是这村里难得出来的秀才,只不过后来便很难再往上考,便识几个字,很看重读书写字的人。
是因为镇中学堂荒废许久,还未修整好,碧云村恰好有一处不用的宽大屋子,并且碧云村安静适宜,景色也是最和上课。学堂开始周围三个村子的六岁以上孩子都会来这里上学堂。
江逾白的住宿就住在学堂后的木屋,窗外便是遍野山花,也是绚烂。
这里的村民都很热情淳朴,也对儒生文人很是亲切。晚饭间只有村长夫妇和山友三人。
晚饭过后,附近的村民们又纷纷送来了当地山里的果实,早上便听说来了个清秀的教书先生,这时的姑娘们自告奋勇来看看先生的容颜。可真是他们这里难得清秀的男子。
姑娘们见到便羞红了脸,放下水果便扭头跑开,年纪大点的村民都是说着感谢夸赞的话,江逾白也是有耐心的在村民的簇拥下一一道谢。
直到轮月明升,村长出来说“明日江先生还要授课,大伙都回去休息吧!”
看着村民们零零散散的走后,村长也温和的对江逾白说“江先生啊!这夜已黑,先生怕也还不知去的路,万一有危险老夫可担当不起,要不今晚先在这睡一晚?先生来的也匆忙,先生的住所我们明日再整理整理。”
江逾白微微犹豫“那…江某怕是叨扰了。”
“无碍无碍,小舍简陋,今日就麻烦江先生和犬子凑合一晚可好?”
“!!!爹?”一直在旁看戏的山有突然惊坐起来。
“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害羞的,好好照顾人家江先生”,林村长一个眼神训斥着山有,又转身温和的询问江逾白。
“那…如若山有公子不嫌,江某也就遵林村长所言。”
“好,我这就去让老妇找床被子!”
山有一脸无奈表情“…好吧……如果我晚上打呼噜的你不嫌弃!”
此时外面一片寂静,伴随着窗外的月色,和三月里还是微冷的寒风,屋内的寂静与白天喧闹的声音形成了对比。
“这床两个大男人睡确实有些小了,你也别怪,干爹就是简朴,明日就让干爹再扩建几个客房。”山有抱着被看着自己的床,皱眉抱怨道“既然你是客,那今日我就先委屈下喽,我打地铺,你睡床。”
“这天还是有些微冷,万一你着了凉怎么好…要不我还是去学堂那睡?”
山有看了江逾白一眼,无所谓得说道“这么黑的天,这又是山上,你一个文弱书生万一摔了怎么办,没事!我身体好着呢?你要是感冒了,那些娃娃还指望你呢!我爹不得把我皮剥了。”
“好…那麻烦山有公子了…”
两人第一日见面,也不好多些,说了几句寒暄话,山有就困意上升,转身睡去。
江逾白平躺在床上,听着微微的呼吸声。他从四岁便被逸华书院收养,从未独自一人到过他乡。但逸华书院的学生毕业后都是要去各地任教或者去京城为官,或去哪个王爷家当私人先生,前途好的那就是被选入翰林院或者上书房在皇帝面前谏言。
江逾白看了这么多人间百姓的书籍,他原是想着入朝为官,在中央为百姓做出一丝贡献。但不知却被选在了这里。说让他先在这任教一年会向朝廷举荐。
他也就先独自一人来到这,第一天到这是有些孤独陌生感,可是感受这热情的村民,却让他内心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