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旁自己的女儿,还没有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婉内心叹息一声,然后给她解释了一句。
“你父亲做的是布匹生意。
自然希望你表妹那家成衣铺子,每个月都从他那铺子里面购买布匹,能让他多赚一点。”
而且这还是细水流长的生意。
以前和现在的遭遇,落差实在是太大了,这让柳玉茹真的很难接受。
归音也不知道怎么说好,这就是事实。
柳玉茹若是没有办法正视的话,若是还以为她父亲对她有多好。
归音所做的这些事情,若是将功劳都归于柳宣的幡然醒悟。
这不是归音想要看到的。
好在苏婉总算是比较清醒,加上从小到大家里的培养。
让她不至于那么糊涂。
归音也乐得不用去多解释,培养柳玉茹的事情,还是让苏婉这个做妈的自己来做吧。
一直等到了临近中午的时候,柳宣才让人来叫了归音过去。
苏婉和柳玉茹都看了过来,有些担心,苏婉甚至还想起身陪着归音一起过去。
“姨母安心在这里养病就可以了,往后自己看开点,心情好才能把病情养好。
有些事情在姨母面前不太好说。我就单独过去吧,也不需要多久。”
对于柳宣的这种态度,归音其实是很不喜欢的。
有求于人还如此高高在上,真以为苏家没落了,是他可以随便拿捏的吗?
从屋子里面出来,让人带着自己过去,柳宣是在书房里见她的。
所幸归音现在年纪不大,也不用担心私底下见柳宣会有什么问题。
若是再过几年,等归音年纪大了,这种事情就不好做。
归音进来,柳宣装作还在查看账本,压根就不搭理归音。
这是想给她下马威。
归音觉得好笑,她刚刚进入投行的时候,也被客户折磨刁难过。
还有那些上司,职场上的事情远比现在遇到的这些事情要复杂的多。
归音咳嗽一声,直接说道:“若姨父事情还没办完,那我就一会再过来吧。”
见归音这么说,柳宣没有办法,只能是把账本合上,起身,看着归音说道:“小孩子就是定性不够。
姨父的布匹店生意不错,最近谈妥了一个大的单子。这账本还真是需要点时间……”
归音就站在那边,淡淡的看着柳宣,看他要怎么说。
柳宣的想法归音自然是知道的,无非就是抬高自己,贬低对方,让自己的行为变得更加的合理。
甚至可能是,将求人的事情变做是恩惠。
“我跟你说姨父这家丝绸行,不管是苏锦还是湖锦,品质都是扬州城里最好的。”
归音就知道柳宣这个人,求人办事,还要拐弯抹角的。
这是打算让归音买他的布匹,还要承他的情。
只是归音听着他说话,一直都没有接他的话茬,让柳宣都觉得有些尴尬。
最后他不得不自己,柳宣只能自己接着说道:“怎么样?
姨父的这个丝绸行这么好,可以帮你买一些丝绸。
免得你被外人骗了,花了高价买到的都是次一等的丝绸。”
归音好笑的看了一眼柳宣,说道:“姨父也不用多说,各家丝绸行售卖的那些丝绸品质如何,我自然都是知道的。
姨父的打算我也明白了。
这个事情也并非是不可以。
只是我听说姨夫前些日子抬了一位小妾回来,倒是把我姨母和我表姐禁足在了院子里。”
归音这么一说,简直是把柳宣的伤疤揭了开来,在他脸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让他下不来台。
归音却并不在乎柳宣的表情,她今天来做的这个事情,自然会让柳宣生气,可她又不得不说。
顿了顿,归音又说道:“而且不知道姨父知不知道。
我舅舅苏泽也是有功名在身,虽然没有官职,可在官场上也有些朋友,苏家还留了一些人脉。
来年,我舅舅也会上京会试,未必就考不中进士。
且这些日子,我舅舅已经联系了山长,待我表弟六岁开始启蒙,就拜山长为师,学习四书五经。
未来未必不能考中进士。
想来姨父,最近在扬州城里,也受人冷落。
办事情也没有以前那么顺利了吧?
可这些都只是暂时的,姨父就不想想,若是日后我舅舅考中进士或者是我表弟考中进士。
如今姨父的所作所为,未来又如何登我外祖家的门?”
说完,归音转身就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回头对着柳宣补充了一句:“姨父也该明白往日里办事容易,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还有,做事情总要给自己留一线。
月姨娘就算是再受宠,终归出身花楼。
日后她如果有了子嗣,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姨父总该不会是指望他一个出身花楼的人能给你教好儿子女儿吧?”
听到这一句,柳宣脸色都变了。
但等归音离开之后,柳宣又不得不承认,归音说的这句话还是有用的。
月姨娘出身花楼,学习的只是逢迎男人的那一套。
如果生了女儿,总不会想着让她培养出来自己的女儿,就是为了去逢迎男人,做花楼生意吧。
至于儿子,也是一样的道理。
这些事情终归还是要大夫人来做。
苏婉出身也算名门,至少是书香世家。
这些事情,月姨娘是比不了的。
而且归音有一点,说的很对,大舅哥不管怎么说也是个举人,有功名在身,如果找找关系的话,未必不能补个官缺。
如果来年大舅哥考中进士。
苏家再次崛起,也并非不可能。
再加上他刚才说苏家已经谈妥,让山长给大舅哥家的孩子启蒙。
如果苏家再次崛起,他今日做下这些事情,回头就算他不顾羞辱,上门求取原谅,苏家也未必会和以前一样对他。
归音出来之后,回到后院和姨母苏婉以及表姐柳玉茹说的一句。
“舅舅如今已经振作起来去了书院读书,来年会是也会前往东都赶考。
等过几年,表弟的启蒙的时候也会进入书院,拜山长为师。
想来姨父之后就算是不把对牌钥匙还给姨母,也不敢对姨母再这样苛待了。”
说完这些,归音告辞离开。
柳玉茹出来送她,犹豫了半晌,喉咙里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