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泽看着张平冷冷一笑。
“张导，你需要想什么？”
张平伸手揉了揉额角，还想再挣扎一下。
“季总，节目刚开始就突然换嘉宾，观众那里说不过去。咱们这可是直播，不是录播。”
“而且节目热度现在这么大，观众反应会很大的。”
闻言，季泽的眼神也逐渐变冷。
“你入行十几年了，换嘉宾的借口还需要我教你吗？”
“还有，你们公司已经答应我换掉姜吟了。”
此话一出，
张平的眉毛皱得像是要拧到一起。
“季总，我们公司不能干涉我的拍摄工作，我和公司签的合约里申明过。”
季泽双臂交叉于胸前，往后一靠，下巴微抬。
“确实，他们不能干涉你拍摄，但是他们可以换导演。
当然，如果你愿意换嘉宾，你就不用被换了。”
张平忽然表情一松，脸上露出笑来。
“季总，我拍不拍这个综艺无所谓。
但这个节目，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内容是我策划的。
如果换导演，节目就需要停播整顿，损失最大的是您。”
季泽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所以我一开始就说了，你也不是拍完这个综艺就收山了，下一个综艺需要帮忙吗？”
嘴上说是帮忙，可语气和表情都透着威胁。
“听说张导的下一个综艺，完全经你个人筹划，耗费了极大的心力，你非常重视。”
张平右手半握拳，捂住嘴。
季泽只能看到他上下不停滑动的喉结。
显然是触到他的点了。
“不过是一个和你毫无交情的姜吟，也不值得你搭上自己的心血吧？”
张平低垂着眼帘，遮住眼中的讥讽。
因为答应了保密。
所以除了他没有人知道，时慕笙是因为姜吟才来的。
他真的很想看看，这些人会不会后悔。
随后，季泽站起身走到阳台上，背对张平。
“梁芩今晚就到，你该抓紧时间去安排了。”
楼下。
时慕笙瞥了一眼楼梯，若有所思。
姜吟还一无所知。
正一边飙泪，一边吃得香喷喷。
“大哥，再来杯豆浆，噎得慌。”
两侧脸颊吃得一鼓一鼓，
眼睑下方还一边贴着一张纸巾。
不一会纸巾就被湿透。
时慕笙熟练地把手里叠好的纸巾递过去。
“少喝点吧，降低水分。”
姜吟一边“哭”，一边换上新纸巾。
“你不懂，这是我的脑子在排毒。”
“那再多补点盐吧。”时慕笙起身去给她冲盐水。
姚浩明也看明白了，姜吟这是假伤心真流泪。
好奇地凑过来，细细盯着姜吟看。
“姜姐，你这是为啥呀？”
“因为这油条太小了。”
姜吟拿起一根炸得酥脆的面条，放进嘴里。
“咔嚓~”
嗯？还挺好吃。
“咔嚓~咔嚓~咔嚓~”
[好了我现在相信，姜吟她只是出汗。]
[都别大惊小怪了，没见过人排毒啊。]
[没被姜吟逗乐，被慕神逗乐了。]
[我也是，一本正经地叠纸巾，还给冲盐水，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爱情？]
[大概是：爱看你随时随地泪流满面，我瞅着没心没肺面无表情，这样的爱情。]
张平沉着脸回到工作间。
想了一会，径直走了出去。
站在场外给时慕笙打手势。
指指自己，又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门。
时慕笙心中了然。
直接当着镜头的面，摘掉身上的设备。
张平整个人都麻了。
观众们一头雾水地看着时慕笙突然卸了麦，然后走出拍摄范围。
工作间里，张平呆着脸坐在一排屏幕前，
上面正播放着其他嘉宾的画面。
“什么事？”
时慕笙找了椅子坐下来。
张平生无可恋地看向他：慕神你刚刚故意的吧？
[慕神怎么了？去哪啊？]
[生气不拍了？]
[好端端的生什么气？而且不拍不得去收拾行李？]
[吓死，我还以为慕神是因为姜吟深爱季泽，然后自己爱而不得，结果心碎离去。]
[楼上的，你写去吧，这么扯得剧情都能想得出来，现实已经容不下你了。]
张平索性都秃噜了，这事他可不背锅。
“我知道了。”
时慕笙语调平缓，丝毫不见任何不满。
“她走我也走。”
时慕笙的反应出乎张平的意料。
他还以为，时慕笙会有什么行动。
“慕神，我知道我留不住你。对不起，虽然我拥有话语权，但是....”
张平知道，这档节目即使换了梁芩来，也远比不上姜吟带来的效果。
光是姜吟的综艺感，就是梁芩比不了的。
“如果你的下档综艺，和这档综艺同时直播，你觉得哪个热度会更高？”
时慕笙微垂着眸，食指轻扣膝盖。
“慕神？你...我...”
张平有些激动，心里打起了小鼓。
“不重要。有她在，什么都会很有趣。”时慕笙自言自语道。
“那档综艺，所属权还在你手里吧？”时慕笙抬眸注视着他。
“在。”张平连连点头。
“要跳槽吗？以后你可以尽情地拍综艺，不会有人干涉你。
你的想拍的节目，我支持你。
甚至你以后想拍电视剧、电影。
我都可以给你提供机会，就看你有没有能力。”
时慕笙十分随意地说着，仿佛在说一件很不起眼的小事。
张平“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神情十分激动。
“愿意，我愿意。”
目光扫到屏幕里的姜吟。
张平想学着她疯一把。
QTMD公司，你想换掉劳资，劳资还不待了。
这破恋综劳资也不拍了，亏死你。
要不是希望公司支持他的新综艺，他才不想拍恋综。
要不是有姜吟这个意外。
这档恋综全都在演，看个屁！
“好，我会让我工作室的人联系你。”
时慕笙起身准备离开。
手刚搭上门把手，又停住了。
“对了，走之前记得提醒他们付姜吟的违约金。”
时慕笙知道，比起参加节目，姜吟应该更喜欢违约金。
“你的新节目，我会邀请姜吟一起去。”
说完就开门出去了。
门内，是张平那双，比他脑门还要锃光瓦亮的眼睛。
温柔还躲在卫生间生闷气。
心里还暗戳戳地计划，接下来的一个月，要怎么不着痕迹地接触时慕笙。
却不知道，季泽已经把她的底都给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