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突然传来喧哗声,那声音一阵盖过一阵,很快就传到了族医屋内。
“谁准你们关押我们的雄性的?族长呢?叫他滚出来说话!”
“别问了,族长他……”小声的劝解声完全抵不过尖锐的女声。
“族长怎么了?族长就能不讲证据地关押我们的雄性了?”
“就是,说他们谋害族长有证据吗?谁看见了?”
争吵声越来越大,但仅限于门外,没有一个人敢踏进族医的屋子瞧一瞧她们呼喊半天的族长。
族医恍若没听到一般继续为虎逸医治。
倒是虎泗沉不住气,阴沉着脸转身打开了木门,“谁在说话?”
生气的虎泗声音低钝,听着和虎逸倒有八分相像。
叫嚷的几个雌性吓了一跳,看清是虎泗后都松了口气。
毕竟是个毛头小子,在族群掀不起什么浪来。
“我们说的,怎么了?凭什么关押我们的雄性?”
“他们要真是袭击了族长,怎么可能一点伤都没有?没有调查清楚就关押我们的雄性,谁给你的权利?”
虎泗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嗤笑,侧身倚在门框上,给众人留出一个可以通过的空隙。
“凭什么?你们去看看躺在床上的虎逸,看看他身上的伤。我也很好奇,他们五个是怎么做到一点伤没有就把虎逸伤成那样的。”
豹族的雌性站在门口,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一步。
她们毕竟也是豹族的,发生了什么心里也都清楚,只是怀着侥幸想闹一闹,让自己的雄性少遭些罪。
但没想到虎泗这人这么轴,硬是咬死了是豹兽们做的。
她们都问过自家雄性了,根本没有虎族人看见他们动手,反而是那几个流浪兽在场,凭什么不怀疑是他们做的?
想到山上的流浪兽,其中一个雌性甩了甩尾,面上露出几分嘲讽,“我看是虎逸得罪了谁才被伤成那样的吧。”
“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意思。”雌性抬头,挑衅地看向虎泗,“前段时间才害我们豹族的雄性被清溪水兽重伤,现在又借着伤害族长的由头关押我们的雄性。我看你们就是怂,不敢找流浪兽算账,专门朝我们豹族撒气。”
这话一出,虎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流浪兽做没做坏事他还不清楚吗?
这雌性倒是嘴尖,拿着前段时间的事把锅都甩给了流浪兽,偏偏他还没什么实证,辩驳不得。
“你……”
“好了好了,闹什么,族长重伤,需要休息,都散了。”
随着声音响起,围观的兽人让出一条路来,露出人群后方眉目端正、仪态轩昂的虎族二把手。
见虎琦来了,虎泗的表情缓和了许多,刚要招手唤他过来,就瞧见一个豹族人也跟在他身后走了过来。
虎泗虽然很少接触管理族群事宜的兽人,但他听哥哥说过,这人便是豹族最看好的头领。
虎琦怎么会和他走到一起?
虎泗皱着眉,如今的情形饶是一根筋的他也瞧出来些许不对。
虎琦走到中央,转身对上那几个闹事的雌性。
她们扁着嘴,仍不服气,只是看在虎琦身旁的豹族人的面子上闭上了嘴。
虎琦也不恼,“你们的雄性我已经差人放了,你们都散了吧。”
听到这话,虎泗终于忍不住出了声,“虎琦,你凭什么……”
话还没说完,虎琦就喝止了他,“闭嘴。族长离开前将族群事物交给了我,我有权将他们放离。”
虎泗瞳孔一震,虎琦一直是个温和有礼的兽人,他还是第一次被他如此蛮横的喝斥。
他的眉目变得凌厉,让虎泗觉得陌生。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豹族人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族医的屋前。
没一会,屋前的空地就剩下了虎琦一人。
他一步步踏上木阶,想要进到屋里,虎泗却站直了身子将门挡了个严实。
“他们把我哥伤成那样,你凭什么放了他们。”
虎琦挑了挑眉,看着虎泗认真中带着怒意的表情有些想笑,“那你想怎么样?在冬季的时候和豹族打一架?”
虎泗摇了摇头,他脑筋转不快,也不懂这些周旋,但他知道这样的纵容只会让豹族和虎族更加割裂。
“还有别的办法的。你跟着哥哥干了那么久,为什么要放任他们?”
“我只是选择了最简单、损失最小的方法。”瞧着虎泗虎头虎脑的模样,虎琦的目光不由地带上几分怜悯,“你哥哥还真是把你保护的很好呢。”
一点聪明没沾上。
虎泗眉头紧锁,没细想虎琦后面的话,“你知道他走前把族群交给你是为了什么。”
“为了他父亲的理想?呵,可笑的坚持。要是你哥哥,我还愿意多说几句。你,一个坐享其成的傻小子,没资格和我讲这些。”
虎琦最后一点耐心也消耗殆尽,大力拨开虎泗的身子就走了进去。
虎泗踉跄几步,还没从虎琦的话中缓过劲来。
他不禁想到哥哥让他找人支援时告诉他不要找虎琦,是不是那时他就察觉到了虎琦不对劲……
来不及多想,他闪身进屋。
虎逸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细看才能瞧见胸膛微微起伏着弧度。他的身上都尽数被包裹上了草药,一点完好的肌肤都看不见。
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虎琦唇角扬着细微的弧度,声音如往常一样柔和,“我会替你好好管理族群的,你安心歇着吧。”
说完没有停留,顶着虎泗憎恶的眼神大步走了出去。
鲜亮的保护外衣被撕开,流露的真相让虎泗恍在无人之境。
良久,他才在虎逸的床旁坐下。
在温暖的木屋里,虎泗忍不住发颤。
“哥……”
他嚅嗫地呼唤着虎逸。
无论是没有回应的哥哥,还是现在的虎琦、现在的族群,都让他觉得无比恐慌。
陌生的可怕。
……
回去的路上,胡凌舟总感觉有股血腥味萦绕在鼻尖。
他原本以为是虎逸受伤的味道,可已经走了这么远,血腥味仍旧没有消散。
胡凌舟狐疑地侧头看向林可意,她神色轻松,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
林可意见胡凌舟慢了下来,还时不时地回头看她,不禁有些疑惑,“怎么了吗?”
“你是不是受伤了?我总能闻到一股血腥味。”
听到胡凌舟闻到了她身上的血腥味,林可意瞬间红了脸,面上露出几分窘迫,“不是受伤了,是……是……”
蛇兽还在旁边,就算是正常生理情况,她也不太好意思就那样当着其他雄性的面讲出来。
她瞧了眼蛇兽,见他目视着前方,没有在意她和胡凌舟的动静才安下了心。
俯下身,悄悄对着狐耳解释道:“是发情期来了。”
说完她就感觉身下的狐脊变得有些僵硬。
胡凌舟停下前进的步伐,回望的眸子闪亮,惊喜的情绪几乎要从眼中溢出来。
“那你岂不是不用冬眠了?”
被他激动的情绪感染,林可意忍不住扬起笑容,“嗯!不用冬眠了。”
两人的欣喜让蛇兽侧目,对上眼神的刹那,林可意瞬间收起了笑,莫名地感到几分紧张。
她的反应被蛇兽尽收眼底,蛇眸染上几分笑意,他本就有种阴郁美男的气质,现下更是多了几分惑人的璀璨。
林可意不禁有些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