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屋内是超大的木床,上面铺着柔软的羊毛毯 桌案上甚至摆了一捧鲜花,十分温馨。
林可意抿了抿唇,“这……怎么住……”
草率了,她应该问问有几个房间几张床的……
两人就算了,可以打地铺。现在还有白鹳,三个人,这怎么住?
“阿意,这张床你睡。我之前住的屋里有张床,等会我就搬来给白鹳睡。”
“你呢?”
“我没关系的,我回爷爷那住……”
白涛闪烁着眼躲避了林可意询问的目光,右手轻拉了下左手的衣袖,像是在掩盖什么。
林可意皱着眉一把抓过他的左手,掀开是几条泛紫的长痕,像是被草藤之类的东西长时间地勒紧造成的。
“他的要求你都做到了,他为什么还会罚你?”
白涛没有说话,只是试探地抽动着自己的手,想要掩盖自己的伤痕。
洁白如玉的手臂上,青紫的痕迹明显,袖管松荡,本就没什么肉的手臂更显细窄。
林可意叹了口气,松开了他的手任由他遮掩。
“别回去了,晚上就睡这里吧。这屋子一看就是他安排的,不睡你又要被打了。”
“这样太委屈你了……”
“这本来就是你的屋子。”
白涛点点头,转身去寻找什么,没一会就找来一根绳子。
他把绳子放在床中间,划了道分明的界限。
“我们一人一边。”
林可意点了点头,见他这般自觉,心里又放心了几分,“好。”
搬过来后林可意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东西没有拿过来,自己的衣服、做到一半的鱼皮衣都还在白杨那,当时只考虑到了生活用具,忘了衣物了。
幸好白涛考虑到了,帮林可意取了回来。
鱼皮衣也到了缝制阶段,正好今天无事,白涛也在,林可意打算给他量量尺寸。
“过来,让我量量尺寸。”
白涛愣了一两秒才应下,“好。”
林可意转身拿鱼皮,一回过头就对上一具洁白的肉体,白涛脱去了衣物,只在腹间挂了层薄布。
红霞从他的脸上一直蔓延到脖颈,精瘦的肌肉也因为紧张微微紧绷着。
林可意只是看了一眼就红着脸撇开了视线,“你脱衣服做什么?”
他眨了眨眼,眼神懵懂茫然,“不是量尺寸吗?”
问完他才恍然林可意为何是这反应,慌忙抓起衣物往身上套,边套边解释:“抱歉,我都是穿的我父亲的旧衣服,没有过新衣服,也不知道量尺寸不用脱衣服……”
他都这样说了,林可意哪里还有意见,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口气叹了出去,“没关系。”
林可意把鱼皮贴在白涛身上作比较,每每触及他的身体她都忍不住感叹怎么会有这么瘦的成年人。
这倒霉孩子是糟了多少虐待。
如果看过白涛的父亲她就能明白,这不是虐待,是遗传。他天生就吃不胖,身子精瘦。
白涛隐隐能猜到林可意对他的看法,但他并不介意通过这个来博得林可意的同情和关照也就没有告诉她真相。
林可意缝制衣服时他就乖巧地坐在一旁,时不时递杯水、为她揉捏肩膀。
水里飘着两片扁圆的红叶,微微带些甜味,滋味还挺好的。
“这是什么?”
“这是我找族医要的茶叶,滋阴补气的,我觉得对身体好就加了些。我尝过味道还不错,你不喜欢吗?”
林可意摇了摇头,没想到白涛会专门找族医要茶叶,想到他在白寿那受的苦,也确实该补一补。
“没有不喜欢。”
“喜欢就好,多喝点。”
这茶叶是白涛专门为她要的。他是真的怕她这个小身板活不了多久,找族医问了好多法子才决定用食补为她健身。
“嗯。”
一个缝衣,一个看,两人就这样静坐了一下午,即将完工之际,白涛主动去准备晚饭,林可意都有种自己在和白涛过日子的错觉。
正出着神,身后就传来突兀地响动。
“林可意!”
林可意回头,白鹳推开了门,平日乌黑的眸子变成了红瞳,面色焦急,头上的白发微微炸起,潦草中带着几分俊秀。
他一觉起来就看到换了个陌生的环境,这屋子全是陌生雄性的味道,没有看到林可意,他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或者抛下了他才这样焦躁。
见林可意安然地坐在那,外露的暴躁才收敛了些,面上转而带上几分尴尬,“林可意,你……”
“你今天怎么醒的这么早?我正准备去外面守着,等你醒了告诉你的。”
听她这么说,白鹳才知道原来每次醒来后都能看见她是因为她有意守着。
耳畔被羞涩浸红,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可能是换了环境,本能地感觉不安全就起的早些……”
“原来是这样。”林可意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我今天从白杨那里搬出来了,这是白涛的屋子。他应该把他的床搬到外面的房间了,你以后可以睡那里,不用挤在椅子上了。”
白鹳下意识地想问她呢,目及她身侧的大床和床上的绳子,一切了然,殷红的眸子彻底黯淡下来。
“好。”
“白哥,你醒了啊,我说怎么在外面没看见你,原来在这。”
听到白涛亲近的称呼,白鹳皱了皱眉,在他的记忆里,他和他没什么交流,怎么能这样叫他?这人也太假了些。
尽管不喜,但寄人篱下,出于礼貌白鹳还是应了一声,“嗯。”
“阿意,我煮了些菜粥,马上就好了,出来歇会吧。衣服缓缓再做,别累坏了。”
白涛的衣袖卷至肘部,白发盘在脑后,只余耳边微翘的些许短发。面带微笑,整个人沐浴在暖光里,看着温柔又娴静,活像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
林可意摇了摇头,甩开自己脑中不正常的想法,“好。”
白鹳沉着眸,看到了桌上已经有了衣服模样的鱼皮褂,嘴角向下扁了扁。
原来这衣服是做给白涛的,亏得他当初那么卖力……
他怎么会天真地以为这衣服是做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