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杨的主持下，鹿序的调查结果很快在丰收节会场公布。
四大族群里羊鹿两家都认下了这个结果，马族向来是处中立态度，只认证据。
牛族嘴再硬，也改变不了这个调查结果。
鹿族已经向羊族倒戈，这时再说什么威胁的话已经是无用之功。
棉花地注定与牛族无缘，牛族族长只能带着族人悻悻离场。
真正的麻烦事还在后面。
他和豹族合作的牛族人都知道，但其他方面的合作却是瞒着大部分牛族人。
大部分憨厚老实、看重品性的牛族人，因为他这个族长和那两个参赛的牛族人，背上了作弊的污名，心里怕都是憋着火在。
要是不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的解释，他的族长之位怕是要保不住了。
虽有插曲，但圆满解决，今年的丰收节还算顺利，兽人的求偶一直持续到天将破晓才结束。
白杨对这些没兴趣，他唯一想求偶的人正在他的屋里躲着他，想到这个，他捏紧了手上的布料匆匆回了羊族。
林可意起床开门时就看见了坐在屋中央宛若门神的白杨。
心里别扭的她迅速撇开视线，瞧见了一旁埋头吃鱼的白鹳。
白鹳已然失了神智，希望有人帮场的打算落了空。
她回避的动作白杨尽数看在了眼里，失落只是在他面上一晃而过。
他把捏在手里的布料放在桌上，“我想你会对这个感兴趣。”
他语气平常，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林可意松了口气，顺着他的态度与他维持较平和相处。
“这是什么？”
“牛族作弊的东西。”
林可意起了几分兴致，走上去扒开布料，里面是一团黑土。
她伸出手指揉弄，黑色的泥土很快在她白净的指尖留下泥垢，指腹隐隐能够感觉到一些区别于泥土的粗糙颗粒感。
“这是……”
“这个味道闻着很像豹族特有的晶石。我已经约了鹿序过来，他昨天审讯过牛族人，知道的应该会多一些。”
林可意点了点头，寻了个不近不远的位置坐下，她对这个还是很感兴趣的。
昨天牛族身上展现的爆发力她也是看见了的，这矿石不仅可以染布，还可以激发兽人的力量，实在是特别。
牛族应当是和豹族建立了很深的合作才能拥有并使用这东西的。
想来虎逸还不知道豹族瞒着他有这么大的动作，不然凭着这些东西，山上的林子早就是虎豹族的了。
有了这些情报，兴许可以和虎逸达成一个不错的和平协议。
林可意正在盘算着要怎么见到虎逸，让他主动提出交易，对面的白杨就有了动静。
他忽然站起身，投下的阴影让林可意面色一紧，坐直了身子。
他恍若没注意到林可意的动作，径直走向火堆边拿起了一包东西递过来。
“吃吧。”
见林可意没有接，他将包裹的叶子剥落一角，露出金黄的玉米，“你没吃早饭。”
林可意尴尬地接过玉米，“谢谢。”
白杨应了一声就继续坐回原处，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林可意默默地啃着玉米，努力忽略屋里尴尬的气氛。
好在这样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羊族人很快带领鹿序到了屋外。
林可意看了一眼，与他一同来的还有四个随行的鹿族人，想来是鹿族族长不放心他特意安排的小跟班。
鹿序衣着依旧素净，长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看着颇带些神性的威严。
金绿的异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似是有所感应，走上木阶时抬头的目光与林可意撞了个正着。
眼神对上时瞳孔微缩，似是没有想到她会在羊族族长的居所。
想到昨晚羊族族长和她在台下亲昵的互动，她在这好像也很合理。
他很快掩下情绪慢步走进屋里，礼貌性地点了下头就寻了个位置坐下。
坐下后才发现屋里还有另一个人，好像昨日险些上台的肉食系兽人，但那愚钝的眼神看着又不太像。
鹿序偏头望向林可意，眼神微妙。
对于唯一知道她兽身的鹿序，林可意还是有些紧张的，她拒绝了他的请求，谁知道他会不会语出惊人突然暴露她的身份。
虽然他们都不是一个族群，但他们现在是结盟的关系。都是草食系，怎么着都不太可能帮着她一个肉食系隐瞒身份。
两人的互动白杨看在眼里，神色瞬间冷了许多。
他记得昨晚是林可意第一次见鹿序，怎么今天再见面，林可意就是一副做了亏心事的心虚模样？
她到底在外面惹了多少雄性？
“你们很熟？”
林可意摇了摇头，“不熟。”
鹿序却是和她相反的答案，“还好。”
林可意惊讶地看向鹿序，“还好？”
“于我而言，讲得上话的关系都算还好。”
“……”林可意嘴角抽了抽，他对关系的界定还真是“宽容”。
得知两人也是才认识，白杨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行了，鹿族长应该和你说了我为什么找你来吧？”
鹿序点了点头。
他也是没想到那牛族人竟然把证据随意地撒在地上，他随手抓的一把黑土里竟然还真有他们作弊的那物。
“这土是我随便从地上抓的，并不是从他们身上搜来的。”
“随便抓的……你还真是好运气……”白杨挑了挑眉，“不是说圣子不能撒谎吗？”
“从结论上来看，我并没有撒谎不是吗？”
鹿序坐的端正，神色淡淡，面上看不见任何心虚的表情。
白杨都忍不住咋舌，这人比他还无赖。
“牛族是如何使用它们的你可知道？”
鹿序皱起眉，认真回忆起来，“这粉末好像能被皮肤吸收。那牛族人在台上时手上还能看得见黑色印记，下台后就见不到了……我并没有看到他有擦拭动作……”
林可意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没看到他们有什么明显的擦拭动作。
如果皮肤可以吸收的话，她是不是也可以试试？刚好手里有一块。
鹿序好像看出了林可意的想法，严肃道：“这种未知的东西最好不要亲身试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