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左手捂住绯红的脸 另一手捂住胸口,好像这样就能安抚好乱撞的心脏。
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
他原以为她会上前“冒犯”他……又或者装作没看见……
但怎么也想不到她会给他披上毯子。
白杨起身开窗,冷风猛地灌进屋里,冻的他紧了紧身上的毯子。
“原来降温了吗……”
向窗外看去,雨中房屋林立,却看不见一个活动的影子。
她怎么总是这样忙。
白杨不免有些不满,他都忘了她是为什么忙了。
这般冷的天,他总觉得她就该在这陪着他。
至于族群什么的,那是他该上心的,她一个外族怎么比他还热络。
但她是外族,又怎么陪在他身边?
白杨越想越别扭,他不高兴了。
迈着大步在屋里转来转去,俨然迷失了方向。
林可意不知道白杨那边在自顾自的思考着什么重大的决定,她仍旧是在仓库里指点兽人们纺线。
纺线机已经从她带的一台扩充到了五台,兽人们分工合作,现下仓库的棉花已经消了大半。
按照这进度,已经可以开始织布了。
第一批布织好,纺棉工作也该收尾了。
林可意在人群中找到白杨,“你们族群用什么织的毛毯。”
“额……这……”
杨峰有些支支吾吾的,制作毛毯的器械是他们族群的秘密,他也拿不准该不该告诉林可意。
“我需要它来织布。”林可意为了打消杨峰的疑虑,又道,“我会做织布机,只是做起来费时费力,我不想浪费那么长时间。”
“这……”杨峰心里有些纠结。
林可意说她知道这个器械他是相信的,但他相信不代表其他族人也愿意这样相信她。
“要不你问问族长?”
林可意抿了抿唇,“好吧。”
“我还有件事想问你,你们族长平日都管些什么?我看他挺……清闲的。”
她想问很久了。
她很想知道这羊族族长是个什么人物,明明也没见他处理什么事务,但偏偏她要什么都得过问他的意见。
实在是奇怪。
“其实我们族群是可以自理的,因为有前几任族长定下的规矩,所以平常不会有什么麻烦族长的事。族长清闲是正常的。”
“他是如何选上族长的?”
世袭或是凭实力?
林可意有点好奇,然而杨峰的答案简单粗暴。
“好看。”
“好看?”林可意额上青筋一跳,一时不知该如何评价。
打死她她也想不到会是这么个原因。
“我们族长不好看吗?”杨峰见林可意不服,还以为是她觉得族长不够好看。
他这就得替族人们的审美申辩几句了,“我们族长从小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喜欢他的兽人一抓一大把。”
林可意连忙举手止住他的话,“我知道了。”
还真是因为好看啊……
想起书桌上安静小憩的娴静男子,白发平铺如高洁白昙般的模样,倒是没有否认杨峰的说法。
他确实是生的好看。
看着倒是挺像高冷范男神的,不过她还是更喜欢胡凌舟那样清秀中扬着英气的长相,笑起来带着邪妄。
想到胡凌舟,她不由得眸色一暗。
直到离别,她都没和胡凌舟好好的说句话,自己走了这么些天,也不知道他现下是不是离开了。
他应当早就想离开了,不然也不会勤奋修炼了。
那日在林里干了什么也不愿同她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上山见不到那明艳的红色,心头有些闷闷的。
陪了她那么久,对他有些感情也不足为奇。
虽然这样安慰着自己,但林可意之后的心情就一直不怎么好了,呆了一小会她就告别了大家。
回去的路上雨还在下,林可意顶上已经打湿的兽皮,往住所走去。
雨雾氤氲中,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中踏出,林可意以为是过路的兽人,见对方迎上来下意识地往旁躲了一下。
那人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在她身旁站定。
林可意疑惑地抬头,是白杨。
他举了一把宽大草叶做成的伞,白发直直垂下,发尾因为沾了水聚成几缕,配着白皙的皮肤,平添了几分诱惑。
眼眸低垂,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皱着眉头,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族长,你这是?”
“下雨了,我来接你。”说完白杨撇开了视线,不敢看林可意的反应。
他的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林可意会不会猜出他话里的小心思。
林可意没有太在意他话里暗藏的心思,只当是族长觉得她是对族群很有帮助的客人,所以才来接她。
“谢谢。”
“不用谢。”
两人一路无话,就这么安静地走了回去。
倒不是白杨不想讲话,只是林可意神情有些沮丧,看起来不太愿意说话的样子。
他不是看不出来别人的情绪,但耐着性子照顾别人的,她是头一个。
林可意刚进门就感觉身上披了件毯子,抬头只看见白杨神情自然地在替她拉拢毛毯。
白杨恍若没有察觉到她的视线,自顾自地替她拢着毛毯,小心地把她微湿的头发一点点从脖颈上捏起来,归拢到毯外。
指尖难免触碰到她细腻的皮肤,像是雨后的叶面似的,凉凉的,滑滑的。
不知是触到了哪里,林可意全身一阵,连带着白杨被吓到了,也跟着震了一下。
林可意后退了一步,想驱散些两人有些暧昧的气氛,于是谈起了之前在仓库和杨峰说过的话题。
面对她的躲避,白杨难掩落寞。眉眼低垂,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倒是让林可意有些不忍了。
他好心替她拢头发而已,许是她想多了。
“你想借我们织毯子的东西用?”
林可意点了点头。
“为什么?”白杨抿了抿唇,不是很想同意。
他知道她只是小住,她的目的要是达到了,她是不是就要离开了?
但她难得有求于他……
“有了这个机器我能快些织好布做衣裳。”
白杨有些纠结了,他也有些好奇她做的衣服,但他又不想她那么快离开。
思索一阵后,他开了口,“东西坏了。”
“坏了?”
白杨点了点头,“那东西是祖先留下的,木制的,年久了不太经用。已经坏了多时了,不信你看。”
白杨指了指地上的毯子,又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给林可意看。
“我已经许久没有换新毯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