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言顺着文秋离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对面是栋白色的矮楼，因为今天有人跳楼平日里早早熄灯的矮楼灯火通明，看样子应该是医护人员在紧急清点人数。
但是怎么会把小矮楼认错成教学楼？
学校的教学楼是掉了色的鸭蛋青，灰蒙蒙的，但是有七层高。
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认错。
“你可能是太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几天吧。”
文秋离点点头，准备离开，但是在他错过身的那刹那他好像有看到了教学楼。
七楼跳下来是会死人的。
“不对，是教学楼！”
文秋离趴在小窗户上眺望对面，用力眨眨眼睛，但是就那一瞬间鸭蛋青的七层教学楼又变成了白色的三层小矮楼。
文秋离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但是一次、两次、三次，不会次次都是幻觉。
“宋祁言，你相信我吗？”
宋祁言几乎没有犹豫直接点头，掷地有声：“信！”
“找盛和，让他帮忙查一下学校以前有没有跳楼的前例，跟学习有关的，重点关注女生！”
盛和表面上是个平平无奇的富二代，实际上他不仅富有财富，还富有好奇心，他手里面有全国所有的猎奇群。
查一个学校跳楼案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群友搜集信息的能力超乎大家的想象，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宁城医学院所有跳楼的信息都被摆在了他们面前。
盛和伸个懒腰，将手机递给文秋离：“这有这一个，二十年前的一场跳楼。死者是个男的。听说是挂科太多被留校察看最后没有毕业，绝望之际跳楼了。”
以前的老师不像现在这么仁慈，七拼八凑靠着平时分也能救学生于水火。二十年前只有一张试卷，挂科补考，补考不过重修，重修不过毕不了业。
盛和叹气：“时间过去的太久了，已经查不到事情的真正缘由了。就这点消息还是我那个群友前段时间整理他爷爷的老报纸的时候扫了一眼，刚才提了一嘴，不然还真不好查。”
这倒是提醒了文秋离，以前信息闭塞，很多事情都是靠文字记载，不容易查，而且也没办法让他们找出这么多年来的所有老报纸一一核对。
“有没有谁一直在学校，对学校的一切了如指掌的人？”
商月举起的手吸引了所有人，“有！”
“谁？”
“张主任！”
张主任上次被当成诱饵被噬心虫虐了一回安安心心请了大长假在家休息。
凌晨两点钟一群兔崽子敲响了他们家大门。
张主任怒气冲冲打开大门，听完了事情的原委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没开玩笑吧？”
“大晚上上我家来专门戏弄我？我告诉你们，老师我年纪大了不经吓，回头白眼一翻你们要赔的倾家荡产！”
宋祁言：“您觉得我们会拿袁诚同学的生命安全跟您开玩笑吗？”
张主任脸色一白，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
看他歪歪倒倒的样子，文秋离想去扶他，但是被推开了。
“袁诚是个可怜的孩子，他爸妈都不是个好玩意，从小他就在学校长大，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半个孩子了，没想到啊……真是造化弄人！”张主任捂着脸，声音颤抖，他抹了把脸坐直身子，“我知道你们不会平白无故来找我的，说吧，我能帮你们什么。”
张主任不是外人，文秋离也没有保留，将事情一一叙述清楚。
“我和宋祁言怀疑袁诚是撞鬼了，只有找到那只鬼，我们才能……救袁诚。”
用替袁诚报仇不合适，他还在抢救，还有一线生机，他们要找到那只鬼，救下袁诚！
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们就不会放弃袁诚！
“怨鬼摄魂，替死轮回。不能让它抢走袁诚的魂魄。”
张主任也察觉到了事情的重要程度，立刻表示自己会配合他们。
文秋离很满意校方这种坦诚的态度，“张主任，我们想要二十年内所有跳楼学生的名单。”
“好、好你个头！”张主任瞪了文秋离一眼，“我们这是学校，不是大逃杀现场，哪有那么多跳楼的学生！我也就记得好像二十年前有个跳楼的，那会我好像才任职。”
“说是补考学不下去，想不开了。可惜啊！说是放开考试后第一批考上的，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钻牛角尖了呢！”
“就这一个？”
张主任没好气：“就这一个还不够？要是每年死一个咱们学校都要上社会新闻了！”
他话锋一转：“但是，确实有几个出了意外的学生，就是事发地点都不在学校，而且也没什么规律可言。”
“这算吗？”
宋祁言铿锵有力：“算！”
“不是死在学校里，但是不代表着他们不是死在了学校里。”
文秋离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等会，我没听明白。到底是不是死在学校里的？”
“你忘记今晚上你看见什么了吗？”
文秋离瞳孔骤缩，背后发麻，他看见教学楼了。
他们以为袁诚是在医院跳楼的，但在袁诚的视角中他可能是在教学楼一跃而下。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看见学校教学楼，但是如果我的设想成立，那么这些看似出意外的学生可能在某种程度上都是死在了学校。”
只不过是真正的学校还是幻想中的学校。
反正，学校的教学楼是关键。
以第一个跳楼的学生开始，袁诚为结尾——跳楼、学习。
张主任连夜开车带着他们俩又返回了学校。
以前都是纸质文件，学校虽然不能留存学生档案，但是会记录学生的在校情况，意外去世的同学也会有专属自己的记录手册。
学校档案管理员挺负责任的，这么年久的档案还保管的很好。
上了年纪的管理员披着衣服带着他们走进档案室的最深处，脚步蹒跚，虽然不知道为何主任深夜到访，但是还是尽职将死亡学生记录手册都找出来了。
老管理员怀里抱着破旧的纸箱，吹了吹上面厚厚的灰尘，沙哑的声音响起：“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还记得，这些都是爱学习的孩子。”
“可惜了。”
爱学习？
又是爱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