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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心之所向(1 / 1)


徐正再次见到徐睿的时候,已经是一个秋天了。

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徐首辅,坐在空荡荡的府邸之中,看着自己耗尽半生心血打下来的家业与辉煌如同这秋天的落叶,在无情的秋风之中打了一个旋儿便消失不见了。

他曾经想过很多次与徐正再次相见的情景,可是新帝登基,刚一回到京城,便以雷霆之势处理了不少世家和朝臣。一时间朝野震荡,有人拍手叫好,有人黯然离场,所有的恩怨与争夺随着夏日的结束彻底偃旗息鼓,在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刚刚登基的这位新帝究竟有着怎样的手腕与魄力。自从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去跟新帝叫板,而辅佐新帝登基的朝臣们,则成了经常炙手可热的红人。在众多世家子弟之中,徐正以一席布衣的出身格外的惹人注目。

就是这样如此风头无两当朝新贵,当他再次出现在徐睿的府上的时候,依旧穿着当年的青衣。身后一个仆从也无。

“老爷,徐大人来了。”说话的是跟随了徐睿许多年的老仆,徐睿被革了官职收押在天牢里一月有余,出来之时已然成了白身,田产房宅悉数没收。新帝念在他为朝廷汗马功劳多年,特许他告老还乡。但树倒胡孙散。徐府里的所有奴仆被悉数遣散,只剩下这个老仆人随着徐睿南下。

听见老仆的禀告,徐睿半睁开眼朝着房门外看去,只见青年恭顺地立在院落之中,一如两人初次相见。

“我还以为,徐大人不会再见我了。”徐睿自嘲一笑,他站起身来跨出房门。老仆忧心地看着他,生怕自己的主人要受一个后生欺凌。

徐正看了徐睿一眼,不卑不亢的行了个晚辈礼,“既然晚辈叫过您一声恩师,这份情谊无论身外之物怎么变换,都是不可更改的。”

“倘若你刚回京城之时来见我,我必然要将你打出门去。”徐睿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花白的胡子,“可在大牢中待了一个多月,我突然就被放了出来,徐正,是你为我求的情?”

“求情算不上,毕竟您要进那牢狱里走这么一遭,也有我的一份缘由。”徐正说的十分坦然,他没有因为自己和徐睿的身份而感到尴尬,毕竟双方立场不同,有些事情不能单纯以对错来去分辨,“如今这机遇,也是您替自己争取来的。当日先皇离京前往西山避暑,齐公公前往西山送信的时候,国公爷亲自带人封了您的府邸。可是,那封出自于您之手的圣旨,倘若您不愿意,就算国公爷将刀架在您的脖子上,也是没用的。”

“大理寺门前,吴郡郡守击鼓鸣冤,那个时候,我就料到慎郡王大势已去,又何必在挣扎?”徐睿抬头看向天空,“日后,你不必再说是我的学生了,我也不是你的老师。以你我这样的身份,何须在纠结于过去的虚无之中呢?从明日起,我便是云游四海的闲散老翁,而你则是炙手可热的朝廷重臣。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徐正沉默片刻,他似乎对徐睿这反应早有预料,伸出手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招那老仆过来,将这荷包放到了他的手中。“拿着吧,路途遥远,总得带些银两傍身。或是游历名山大川,或是安居桃爷田园。徐老,若是有一日回到了故乡江南,置办个小院儿,在院子里种下些海棠花吧。”

“浮生半载,大梦一场。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徐睿沉吟一声,并未拒绝许正的好意。那老仆知道自家主人的心意,便捧着这沉甸甸的荷包离开了。

“徐老,当心韦家。”

徐正后退一步,冲面前这位老者行了晚辈礼,接着便转身离去。

徐睿看着他的背影,也没有再出声说些什么。他知道,韦家虽然子弟死伤过半,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总有残余的韦家子弟依旧记得,那日在牢狱之中自己的兄弟姐妹是如何惨死的。只怕他带着这老仆踏上京城的官道那一刻,韦家那些人便会闻风而动了。

可是,就算清晰地知道这件事,徐睿也并没有觉得恐慌。世间因果循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倘若他活着到江南,或许会真的种下一株海棠。如果没有,那又如何呢?自己这一生所求之物,到头来全是一场空。来也空空,去也空空,岂不正好?

“送出去了?”徐府门前立着一辆马车,徐正走出门来,就见钟若云撩开车马车的帘子,露出半张小脸,正满含担忧的看着他,“我还以为你要在里面待上些时候,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可是徐老他....”

“没什么,本来也没有什么话要讲。”徐正摇了摇头,示意钟若云不必担心。

“那就好,快些上来吧。”钟若云伸出一只白净的手,徐正的唇角微微勾起一点弧度。接着便伸出手握住钟若云的手,钻进了马车之中。

“眼看着就要到中秋了,娘娘的肚子也越发的大了,没那些精力去操持家宴的事情,过几日还要照母亲和我入宫去帮忙呢。”钟若云坐在马车之中,絮絮叨叨地说着,“听娘娘说,长公主在西北也寄了信来,说是中秋要往那玉门关去一趟。”

“放在以前,玉门关是个凶险的地方,可如今,娘娘在那儿选定了地方做互市。季同又在那镇守着,还带去了不少神机营的好手,想必也出不了什么岔子。”徐正拍了拍钟若云的手,“今晨早朝,原东宫禁卫统领萧唤封了个二品将军,听说圣上原本要封他做禁宫统领,可谁曾想,他自请驻守玉门关去了。”

“可是因为那匈奴公主?”钟若云听了这话,瞪大眼睛,“如此大好的前程,他就这么放弃了?”

“我倒是能理解几分,究竟哪一个是他想要的前程,谁又能说得准呢?”徐正眼含笑意,看着钟若云,话里有话,“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钟若云的脸颊上飞来两片可疑的绯红,佯装镇定,“快些赶车吧,祖父亲酿的好酒,如今也要为你取出来。若是错过了今日的宴请,恐怕你以后连我家的门都进不来了。”

“那我便翻墙进。”徐正靠在车壁之上,理直气壮,“飞天之术也行,遁地之能也好,纵天难地险,我总是要朝着自己的心之所向,飞奔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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