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4年11月25日神诞日,夜晚9点10分时左右。
位于蒙塔城西侧90公里外的海岸线上。一座临海而建的小城市,正坐落在有着的曲线型山谷山麓上,山地边有一处向天空翘起的悬崖。
崖下的海水也已在开始退却了,如伏于暗红月阴影中,静静蛰伏的猎人,猎人手里握着弯刀。正在酝酿着可以将猎物一击必杀的杀机。
而此时正位于山麓之上,坐落的城市里,本该享受浓郁节日氛围的人们,此刻正由于停电的缘故,陷入到怨声载道的暴躁情绪里。那沿着城市阶梯状版块划分而建造的,分布于平面边缘纵横交错的城市交通道路上,正处于黑暗中的谩骂声和争吵声不绝于耳。
身处于黑暗中的他们也已经察觉到各自身上携带的储存电能设备中电力消失的这一怪状,,潮汐退却后裸露的海滩上,留下了一具具零零分散的从天空中坠下的磁浮车俩残骸。
退潮运动造成了近40海里的滩涂裸露在了月光照耀下的海岸线上。原本退潮前夕在滩涂附近觅食的鱼群,也早在顺着退却的潮,大多数已经游回了海洋里,极少部分的不同种类的海洋鱼类,在对半分开的红白相隔的,月光下的海岸浅滩上搁浅着,跳动着。潮湿泥泞的沙,随着众多搁浅鱼儿奋力的甩尾跳动。被溅射着抛向半空中,又甩向四周浅浅的水洼里。
而远海的海洋深处,那道不再被人们所关注的,红月所发出的弧状的能量带,正向着深海,反方向推动着,以排山倒海之势,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如巨物潜行般,伏起十多米高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一圈圈水浪墙。
潮汐中正常退散的海水,与大片裸露的浅滩还有那不断向后游移的海浪田,形成了连在一起的,如多米诺层层堆叠着。
20分钟后,时间晚上9时30分左右积蓄满力量的海潮,抬起了远超300米的滔天巨浪,那是人类自有记载以来,从未见识过的世界末日的景象。多米诺排在最后一块,倒下了下去。
浸满“鲜血”的浪头如行驶在海上密密麻麻高高扬起的船帆,又有着远超人们想象的巍然。
如海神蓄力的手掌从远海向着陆地拍去。
惊雷贯耳的海浪推移运动,引发了将近12级的地震效果,震荡随着地面的传导逐渐的向内陆延伸去。
坐落在山谷中山麓上的这座名为“约德尔”的小城邦,如包裹在宇宙里,太阳系九颗行星中,土星的风暴中心的一块垒石,被震动的力量摧毁撕裂,山移谷平,万物众生被埋葬于,倒天的巨石下,仅用了一瞬。
奔腾的海浪毁灭的势头未消,淹没着曲折蜿蜒的山脊,又把这片山脉按死在海底下,一路征服并吞噬着广袤的陆地。
亿万生灵消亡于这片海潮里。又一路横冲直撞的路过蒙塔城的城墙附近,那犹如沸腾般起伏的浪头,早已是一开始起势海浪高度的将近10倍。
11点30分,烙印在半银盘上的红已过半。
冲击蒙塔城千丈高墙的海浪,溅射于半空中,如撞击在海中礁石上般,碎成浑浊色的水花,又顺着过百公里宽的城墙壁垒,翻进墙里,顺着高高的墙泼洒进城市里。震动倾斜中还在向下行的整块城市中,洪水冲积在街道上。洗刷着四处明火的建筑废墟,天空中的雪也在下,飘落进洪水里,融化其中消失无踪。
蒙塔城建造在一处名为萨拉丁山脉的缺口处,千丈高的墙与远超海浪高度的山脊组成的防线,将洪水分流导向山脉的南、北两侧。
处于山脉后方的大片丘陵地带因前方这道防线的阻挡因而幸免于难。
而时间距离地震结束40分钟后,位于山脉后方的丘陵地带之中。
破破烂烂的皮卡车油量已经开始见底了,此刻的关天工望着山脉前沿,蒙塔城千丈的高墙,心里满是劫后余生的振奋。被分流而奔腾向山脉两侧低洼区域的海水,而耳畔传来清晰的响动。
那满山遍野数不尽的尸群,被海水的奔流声所吸引。逐渐的分散开来,只余下一小部分仍然在车子后方追踪着,他们与行驶在路上的车辆相距两三公里公里左右,他不敢全速前进,车子的油箱一直在轻微地漏油,能坚持着驾驶到如今而没有熄火,已经是缴天之大幸了。
距离蒙塔城仅余最后40公里,被他寄予厚望的破旧皮卡,终究是不堪重负的熄火了。这次抛锚后他再怎么尝试拧动钥匙,车辆的火花塞发动装置,都再没有任何的点火迹象的反应了。
在去墓园的路上他仅用了40分钟就到了,返回时已经过去将返回将近一个小时二十分了。
也是在接通邓胜的电话后的一个临时决议,造成了此次深陷尸潮的危机。他接通电话后突然想起来,五年前母亲刚下葬的时候,有一天也是到墓园去给母亲献花。在路过墓园区的主干道附近的某段时。一座始建于半个世纪前老旧城市建筑群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于是他专程到那里去看了看。
整个近似废墟般的城市群落里,空无一人,那时候不同属性功能的商业建筑招牌是雕刻在石板上,之后再粘合在门头上面。他在遗弃的城市建筑群找到了一家花店,进去搜索一番后,当时发现花店三层高的后院里栽着满园的花。而他献给母亲的花正是取自于那儿。本来返家之前就在蒙塔城城东侧于是也是为了节省时间,干脆就在路过墓园的路上,到那家花店去看了看花田还在不在,从一堆有些蔫了的雏菊与香雪兰里,挑了两朵看的过眼的。
毕竟现在刚刚入冬,但能在最高温度仅有3到5度的环境里,仍然能保留下娇嫩花瓣,且自然生长的花朵,也就不剩下几种了。
四面破碎的车窗挡风玻璃外,周边落雪融化后,残留于空气里的寒气,被迎面而来的风裹挟,吹拂进了车窗里,
天空中飘落的雪在纷纷扬扬的飘,沾染在他漆黑的短发上。雪花冰凉的触感,淋洒在因时节严峻而造成身体温度上升,微微涨红的面庞上,却起不到丝毫降温的特别效果。
他猛地从后座的工具袋里,抽出一把万能扳手和一把榔头,撒腿就奔进了漫天的风雪里。
远方的高墙在飘落连成线的纷纷扬扬的雪幕=后面,只余下了一道巍然高耸的模糊影子。南北两侧看不到边际的山脉在视野模糊的风雪里,像是城邦的一双翅膀。
在高强度运动中仍需要氧气置换的生物,又怎能跑得过不需要任何呼吸的死物呢?
5分钟钟后
这场风雪成为了掩藏杀机的阻碍,一直在移动着追击的丧尸。在他的汽车熄火后,又有一部分离得较远的,好似失去了目标般,开始这片笔直的道路上后方,停下追击迈着诡异的步伐轻嗅着散开了。
然而阻碍视野的鹅毛大雪中,仅仅也只能看清楚身体周围三五米范围内的事物,并且随着距离的拉长,清晰度在逐级递减。
他右手举着榔头,左手捏着扳手,奔跑在大雪中,身后掩藏在漫天大雪帘幕后面的诡异尸群,不断的发出阵阵呼嗬的嘶吼,好像越来越近了。
“他们跑的好快啊,似乎越来越近了,跑是跑不过他们了,得找个地方先藏起来。”
“这些恶心的东西怎么就是甩不开啊。”
“不管了,实在是跑不动了,先找个地方歇一歇,再想办法逃走。”
通过视野的观察,发现不远处的山丘上有一片树林,说着便向着一侧的丘陵上树林中跑去。手脚并用的爬上丘陵,深呼吸平缓下因剧烈奔跑,而出现的紊乱的呼吸声。
借着树林外围一棵粗壮大树的遮掩,他躲在树干的后面居高临下的观察下方公路上,逼近后在就开始漫无目标的在道路上散开来的追击者。由于风向的关系,此时的他成为了掩藏于风雪里的猎人。
“它们的身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腐烂,有些连眼球都没有,是通过怎么样的的方式,确定我的方位的呢?”
“耳朵能听到声音,可我躲起来了,它们还没有离开这附近,而是分开好像是在搜索一样。所以它们的鼻子是可以嗅到气味的吗?那距离是多大的范围呢?”正在他陷入思索的这两三分时间里,一只尸抵近了丘陵的下面,开始尝试着扒着,自然生成的沟壑裂隙,向上爬了,并且随着距离逐渐离着顶上越来越近似乎确定了目标的位置。爬行的动作都变得矫健了不少。
“吼啊~嗬!”散落在道路附近尸听到他喉咙发出的呼喝,然纷纷聚了过来。
“糟糕,大意了,光顾着观察,没注意到,被发现了,玛德拼了。”
抽出插在后腰上的榔头,趁着那只最先发现他的尸还有靠近他,他举着锤子就冲到了丘陵的边缘处,对着就差一步就能爬上来的尸,冲着脑袋,一榔头就抡了过去。
平时只能用来撬钉子和长满铁锈的螺杆的小锤子并没能造成,重击破伤效果,说道地武器还是要看是使用者本身力量大小的。于是抡出去的锤子也仅仅只能把爬在山坡上的尸砸回到了丘陵下面而已。
掉下去尸没过多久再次爬了起来,再次加入到了后发而至的尸群攀爬队列里。
“玛德,武器不顺手,锤子还是太小了......哎呀......我怎么一着急,没有用榔头的另一面了呢。”他下意识的向榔头敲东西的另一面撇去,那尖尖的两块金属撬动板儿,再用力气足够大的情况下肯定可以镶嵌进尸头颅的骨头缝里,说不定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惊喜意外效果。
他颠了颠手中的榔头,手心因紧张溢出的汗在裤子缝上抹了抹,摆出双手握锤的姿势,看着又一只即将要爬上来,抡着榔头就补了上去。
榔头的翘板面与尸的侧方头骨撞击,发出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响。一击就砸穿了尸的脑袋,锤头深深嵌入尸的头颅里,粘稠的黑白相间色的浆顺着锤头流了下来,尸那张着的狰狞的露出牙床烂肉的嘴,还张着并没有合拢。
他不敢有丝毫的耽搁,抽出榔头,把尸一脚踹下小山丘,再次对着另一只即将爬上来的冲了过去,再次达成同等效果,突然觉得有些力竭,并且心里想着等后面拉开距离较远的尸,如果砸不过来,说不定会出现什么意外。
而且更糟糕的是,这片山坡并不只有一个登陆的地面正面这个小丘陵足足可以站的下五个人的身位长,于是他不再犹豫,扭身就向着丘陵后连着的更大的山丘上爬去,后方的大山丘与所处的这个小山丘相连着,后方山麓连在一起,这树林就一路从小丘延伸向大丘的山顶。
“下面的公路上肯定是死路一条,要跑也只能爬上去找找机会了。你一定可以的,不要害怕,加油!父亲还在等你呢。”他咬咬牙,强撑着身体上力竭的虚弱感,向着山的上方爬去。
冬季里落尽了树叶的树林满是萧杀,风从树木相隔的空间里穿林过隙,天上鹅毛般的雪压在枯枝的枝丫上,寒冷随着这场飘零的雪降临,抹杀着生灵赖以生存的生机。
山坡上的雪,已经在这场降了近一个小时的落雪中积的很厚了,踩在山坡的积雪上,他拼了命的在向上爬,每一步都小心谨慎的踩实了,否则每一次滑倒都是致命的失误。
然而却无济于事,身后的尸比他的速度更快。
望近在咫尺的尸,它们伸着手圈成爪,伸着爪子向山麓上方的他抓过来。那腐烂的尸身上萦绕着的腐臭味在他鼻腔里扎着根,外加上那狰狞恶心的面容,刺激的他感到反胃。
他强忍着硬生生挤出最后一丝的力气,向着靠近他的尸扔出手里的榔头,飞出去的榔头击退了离得最近的一只,顺手从腰际的把扳手掏了出来。他趁机扒着山坡上细小的树,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的继续向沿着山麓跑动着。
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从半山腰上斜着滚落向山脊的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