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没有集合完毕,就见历可豪带着吃的,喝的,还有钱也来了,历可豪有点搞不明白萧博翰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过萧博翰既然通知自己这样,那他也就必须执行。
本来也快到吃饭的时间了,这大院里几箩糠的白面馒头,还有大锅的肉汤,很是诱人,民工们就一涌而上,管他娘的什么事情,先混个肚子儿园在说。
萧博翰看他们吃的香,也说自己想吃,其他同来的几个人都想笑话一下萧博翰,但见他说的认真,不像开玩笑,孙亚俊就试探着说:“那要不给你也来两个馒头一碗汤。”
萧博翰很奇怪的看看他说:“是啊,难道这你也舍不得给我吃啊。”
孙亚俊笑着就对办公室外面的一个工地管理人员说:“去给萧总来碗汤,两个馒头。”
蒙铃怕这里的碗不卫生,就忙说:“我去,我去,”过去找了个碗,一电壶的开水都快用完了,才算给碗消了个毒,把萧博翰在办公室急的,看她一遍遍的烫碗,真恨不得夺过来自己去盛。
好不容易的,这馒头和汤算是端来了,萧博翰稍微客气的让了让全叔鬼手他们,见大家只是笑,都不吃,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稀里糊路的吃了起来,也是难怪,今天他到现在为止还是滴米未沾过,一直是心情不好,吃不下去,现在可好了,美美的整了一顿。
等他吃完,那院子里的民工们也吃的差不多了,一伙伙的就聚集到了办公室的门口,等着发钱了。
萧博翰接过蒙铃递来的纸,也没看是不是人家垫过什么地方的,就在嘴上那么一抹,站起来,正了正衣领,走出了办公室。
全叔等人也跟上他一起到了外面,萧博翰举手和面前的民工就打了个招呼,下面就响起了一片喊声,有叫他萧总的,有叫他老板的,还有叫他领导和老大的,乱成了一片。
萧博翰用刚学会不长时间的手势,抬臂,伸开手掌,掌心向下,闪闪手指,说:“大家静一静,今天我是来看望大家的,一个是对你们圆满的完成这个项目表示祝贺,在一个对今天受到的惊吓表示歉意。”
下面竟然有人鼓起了掌,这让萧博翰一下就严肃了许多,真的就像是一个领导那样的有了派头,头也微微杨了起来,还要保持13度的仰角,这姿势萧博翰记得是电视上那个领导经常用的,所以现在临时模仿一下。
等下面掌声停歇,萧博翰又说:“同志们啊,今天我准备给大家把这个月的账先结了,本来是没到结账的时间,但你们也看到了,以后恒道只怕就没有什么活可以给大家做了。”
这话一出来,不要说全叔等人大吃一惊,连下面的民工都张口结舌没一个人说的出话了,好像有什么神奇的力量使得每个人在一瞬间都变得静默不语,奥,搞了半天这是最后的一道晚餐啊,以后就没活了,恒道算垮了。
孙亚俊愣愣的半天也说不出话,对这个建筑公司他还是有感情的,一年多了,自己兢兢业业的守在这里,现在看样子是要散摊了,他心情自然是很难受。
萧博翰也停顿了下来,他似乎眼中也又了一点晶莹,面对这所有的民工,他长长的叹口气,让这种慢慢形成的悲伤气氛蔓延的更快了。
一两个人不说话那叫静怡,几百人不说话那就叫压抑,大家都沉溺于永不释怀的萧衰与秋寒一般的悲愤中,他们的思想却已被浸染,微温的躯体卤泡在无边的秋风中都没有人感到寒冷,莫可名状的情绪在侵透每个人的心田。
萧博翰的声音沉重了许多:“工友们,我也不想让你们离开,本来我们的项目很多,你们做一年做不完,做十年也绝对做不完,但是,柳林市许多人看我们不顺眼,他们要从我们,当然了,也包括你们的手中来抢夺饭碗,我没有办法,只好解散建筑公司了.........。”
萧博翰缓慢的说着,像是在为那一位伟人在念悼词,他说的语重心长,又说的声情并茂,这应该也是萧博翰的一个强项,他口才本来就好,极具煽~情,让旁听的很多人于心不忍,眼有泪花了:“.........大家应该理解我们,为了你们的安全,你们领了钱之后就赶快离开这里吧........。”
萧博翰没有因为别人的动情,流泪而停止自己的讲话,他继续的述说着,像是在讲述一个悲惨的故事。
终于,下面有人打断了萧博翰的讲话,那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工人,他已经让气愤憋红了脸,他不想听任萧博翰继续的往下说了,为什么我们要这样让人欺负,为什么我们不去抗争,他大声的,几乎是喊一样的说:“萧总,我们不走,我们和他们拼,我们有的是力气,有人是勇气,大家都是人,为什么要怕他们?”
这一声的大吼让整个院子里一下就沸腾起来了,几百支胳膊就抡动起来,几百个拳头一起指向了天空,民工们激动了,他们愤怒了,他们爆发了。
这个时候的萧博翰就没有了愁容,他脸上不易觉察的有了一种神奇的变化,他不再唉声叹气,也不再悲苦愁伤,他配合着下面的民工,也喊了起来:“保卫工作,保卫生活。”
下面几百人也都跟着喊了起来,萧博翰不再发愁了,他知道,自己手上又多了一股新生的力量,他们是为了自己的生存,为了养家糊口而战斗,这就让他们具备了超越那些普通打手们的勇气和决心,有了这样的勇气,那还有什么能够阻挡住他们的铁拳呢。
后来的事情就不再是萧博翰负责了,这里有专业的打手组织者,全叔和鬼手承担了对这些民工的挑选甄别,把那些体格强壮的,年轻的,具有好斗性格和挑衅情绪的壮劳力都组织起来,一起带到了恒道总部,萧博翰心里估算了一下,大概有150来人。
回到了总部的办公室,萧博翰再一次召集了一个高层会议,他说:“今天我们会让柳林市知道我们真正的实力,晚上我们就大举反击。”
是啊,有了这150个新生的实力,恒道集团是完全有可能出其不意的打击一下对方,但历可豪还是并不乐观的说:“萧总,就算我们现在在人数上有了增加,但好像想要完全压倒他们三家也很难。”
萧博翰微微一哂说:“我并没有说要在今天晚上打击他们三家啊。”
房间里的人都是一愣,不是刚才你说的让柳林市知道我们真正的实力,晚上我们就大举反击的吗,怎么又说晚上不打击他们三家了,这前言后语很是矛盾。
鬼手看看萧博翰,终于憋不住了,说:“萧总,这些民工士气正旺盛,我看晚上还是反击一下吧,至少可以让他们三家收敛一点。”
萧博翰说:“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
他看看大家还是很疑惑的样子,又说:“但我们绝不是晚上对付他们三家,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晚上就冲史正杰攻击,苏老大和吕剑强不管他们做什么,我们都不理睬,就打史正杰,用最优势,最强大的力量,力争在这一战中彻底打趴下史正杰。”
大家算是明白了,这个计划太震撼人心了,而且太不可思议,放着其他两家不管不顾,这是需要绝大的勇气和胆色,一旦其他两家赶来驰援,那就会出现前后夹击,腹背受敌的状况,用这种方式真的需要很大的魄力,并不是所有人可以做到这点。
往往在你四面楚歌的时候,掌局者首先想到的就是怎么自保,而不是进攻。
全叔摇着头说:“萧总,你怎么想到就打史正杰一家呢?”他口气中疑问的成分并不多,倒是有很多敬佩的味道。
萧博翰说:“战国时候的齐国的大将田忌和齐威王赛马的故事你们该都知道吧”。
这大家当然是知道的,齐国大将田忌和齐威王赛马,他们把各自的马分成上,中,下三等,比赛的时候,上马对上马,中马对中马,下马对下马。由于齐威王每个等级的马都比田忌的马强一些,所以比赛了几次,田忌都失败了。有一次,田忌又失败了,觉得很扫兴,他遇见了孙膑,孙膑教他先以下等马对齐威王的上等马,第一局田忌输了,接着进行第二场比赛。孙膑拿上等马对齐威王的中等马,获胜了一局。第三局比赛,孙膑拿中等马对齐威王的下等马,又战胜了一局,还是同样的马匹,由于调换一下比赛的出场顺序,就得到转败为胜的结果。
萧博翰就笑笑说:“我们今天也是这样,用我们最大的力量来对付他们三家中的一个,这样才能保证一次像样的胜利。”
大家都明白了萧博翰的思路,从这一刻起,大家也算是看到了一缕阳光和希望了,他们都满怀尊敬的心情看着萧博翰,等待他继续的安排,但显然的,还是有人会怀疑就凭这样的实力,还是不足以对付史正杰的,毕竟那些民工都是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