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飞瑞不以为意的说:“不是我气魄好,是这个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啊,我们做长辈的有义务帮助他提高一点认识。”
“哈哈哈,不错,不错,可惜啊,要是我有潘总这个实力我也真想踢上他一脚。”史正杰说了很多废话,他不过是在利用这个过程,给自己多一点思考时间,现在,他已经可以判断出潘飞瑞的企图了,所以他也就适时的甩出了自己的价码,要获得一个更有效的收获。
潘飞瑞当然也听得出他史正杰想要开价,但自己还不想这样轻易的让他获得太多的果实,潘飞瑞说:“嗯,你不玩啊,也行,我出面帮你教训一下。”
史正杰暗自一笑,说:“行,那就拜托潘大哥了,我在这里给你摆好庆功宴,等你凯旋而回。”他就不相信了,你潘飞瑞老奸巨猾的一个人,没想好事情你能给我打电话。
潘飞瑞心里哎呦一声,奶奶的,这老小子真比泥鳅还滑,和自己杠上了,他就嘿嘿一笑说:“那你老弟就不能给我先摆一台壮行酒啊。”
史正杰见好收线,说:“行啊,那晚上就到我这来坐坐,我准备好五粮液给你壮行。”
“嗯,好,晚上我一定要去,史总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吗。哈哈哈。”
两人这才各怀鬼胎的挂上电话,准备晚上见面好好的谈一谈合作的事情。
下午6点不到的光景,潘飞瑞就已经到了富丽堂皇的白金大酒店,穿过金碧辉煌的大厅,乘电梯来到史正杰提前预定的包房,这里早已等候在门口的史正杰的女秘书笑吟吟地把他让进房间。
史正杰正坐在硕大的牛皮沙发上喝茶,他一身宽松的纯棉家居服,趿拉着拖鞋,懒散随意,看到潘飞瑞走进来,史正杰就哈哈的笑着,抬手打个招呼,肥硕的面颊上浮起亲切的笑意,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潘飞瑞也客气的说了两句客套话,两人就在对面坐下。
美女秘书很快的给潘飞瑞倒上了茶水,不声不响的退了出去,两个男人静静坐了一会,潘飞瑞就站起来,走了几步,伫立在落地窗前。
史正杰也跟了过来,两人一起看向远处。
极目处,是波澜不惊的柳林河在冬日里静静地流淌,跨江长桥上的数十根钢索在金色的晨辉下闪着银光,远处的草坪上,散布着三三两两的看起来很小的人,大街上甲壳虫般蠕动的车辆和蚂蚁样迁涉的人流,每个人都急匆匆的在赶往下班回家的路上,也或者有的人未必回家,可能就要去寻欢作乐了。
这纷繁忙碌的世界,对这两个高高在上的人来说,心态就和脚下的普通大众完全不同。这种俯视众生的高度,让他们产生出一种上帝般的错觉,似乎一切事情尽可由自己掌控,生命在他们眼里如同草芥,史正杰骨架粗壮,肥头大耳,猪鬃样的硬发推成平头,特别是那对牛眼,眼尾细长,眼睑阔裂,看人时精光四射,极具威严。
而和他并肩而立的潘飞瑞也是一个壮硕阴沉,吊稍眉下是一双有些凸出大眼,鼻梁上一道扭曲的伤疤,让人望而生畏。
转过身来,潘飞瑞说:“老史啊,今天难道就在这吃饭?”
史正杰点下头:“潘大哥,我想你也一定不希望我们就是吃个饭那么单纯吧?”
“哦,哈哈哈,看来史总是最懂我的人了。”
史正杰说:“我父亲过去一直告诉我,不要把自己搞得没有时间与朋友交流,最要紧的是不要让自己没有时间放松与思考,所以,应该学会想想别人的想法。”
潘飞瑞说:“你父亲了不起啊,说的很好,我父亲也曾经告诉过我几句话。”
“奥,请潘总说来听听。”
潘飞瑞就眯起了眼睛,好像回到了父亲在世的情景中,他喃喃的说:“父亲说:生来命苦,无人照顾.为求活路,踏上江湖.初入江湖,胆小如鼠.只是小卒,任人摆布,为了前途,学会狠毒.性命不顾,杀出血路.拼命付出,降龙伏虎.风雨无阻,终得财富。”
史正杰也听的入迷了,他慢慢的咀嚼着潘飞瑞的话,一下子会想到自己那历历往事,是啊,自己何曾不是如此过来的。
他也轻轻的说:“人在江湖,不由自主.虽很富足,也很无助,往事回顾,历历在目,一身傲骨,不肯认输.起起伏伏,谁胜谁负,几番沉浮,终于醒悟,原来江湖,没有胜负。”
潘飞瑞久久的看着史正杰说:“不错,老史啊,江湖的路,就是一场赌注.一旦下注,我们就只好身不由己了,就像现在一样,我和你都要面对同一个对手,那么难道你还有什么选择吗?.”
史正杰没有想到,潘飞瑞和自己的谈判是以这种方式开头,他想了想,说:“既然潘总把话都挑明了,我们两人也都不要指望谁能算的过谁,开门见山或者更简单一点。”
潘飞瑞挑了挑他那吊稍眉,说:“嗯,看来最好用这种方式了,那么史总你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条件,呵呵,我能有什么条件呢,关键还要看潘总想要我在配合你。”
潘飞瑞叹口气,摇摇头说:“老潘啊,我们好像又回到了原点,看来一时半会想要改变你我的谈话方式很难啊。”
史正杰大笑起来:“哈哈哈,这就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吧,行,潘总,那我就提我的条件了。”
“嗯,你说吧。”
史正杰很认真的说:“我就想拿回我过去让萧博翰抢去的三条街。”
潘飞瑞脸上快速的闪过一丝愠怒,这老小子,胃口也太大了,以你现在的实力,不靠我,只怕你面对萧博翰会一事无成,我们不过是合作攻击一次,不要指望这一仗就把萧博翰的整个恒道集团吞下,难道我们这次大动干戈的就是为了你夺回那些地盘?
史正杰也看出了潘飞瑞不满的情绪,他微微一笑说:“怎么,潘总不会感到我这要求过分了吧?”
潘飞瑞苦笑一下:“老史啊,不是我认为你要求多少的问题,关键是我们就算联手攻击,也未必就能获得多少实际的地盘,这次我的意思也就是对他形成一种挤压和打击,想要一蹴而就只怕做不到。”
史正杰嘿嘿一笑说:“要是没有什么实质的好处,我看......呵呵,这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潘飞瑞也犹豫起来,自己该怎么对付这只老狐狸呢?两人正在想着,门铃一声叮咚,刚才那个女秘书把门打开,带着一个头戴白色厨师帽的小伙子推着一辆银光闪闪的小餐车走了进来。
只见他手脚麻利地在起居室的餐桌上铺上雪白的餐垫,分置好两份食盘、镀银的刀叉汤匙、围碟口布,两份铁板牛排,又从不锈钢餐炉中端上了冒着热气的佳肴,龙虾炒蛋和生煎金枪鱼,接着,再摆上鲟鱼子酱、黑松露汁、现切开的普瓦兰面包,两杯鲜牛奶和一瓶法国凯歌香槟。
最后,将一支盛开的红玫瑰插在餐台上的小花插里,等一切都布置妥当,他微笑着示意秘书可以让客人进餐了。
史正杰也就不再提刚才的话头了,转个笑脸招呼潘飞瑞起身,过去吃饭,他自己度到桌前睃巡着上面的美味佳肴,抽着鼻子嗅着空气中浓郁的菌香,点了点头说:“嗯,还不错,我特地让这里的法国大厨弄点有特色的碗餐给你壮行,怎么样,老潘,还算说的过去吧”。
潘飞瑞点头称是,说:“难得史总有如此雅兴,吃起了西餐,呵呵,不错,不错。”
然后双双落座。在女秘书的服侍下,他们吃过丰盛的晚餐,又用清茶漱过口,之后,两人便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扭扭腰杆,拍拍肚皮,看着外面的风景。
史正杰知道,他们两人的正事还没谈完,看来还得接着谈,他就挥挥手,打发女秘书离开了,看着她扭动着袅娜的腰肢走出房门后,史正杰收回目光,转向潘飞瑞,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潘总,你看我们还能谈下去吗?”
潘飞瑞冷冷一笑说:“老史你真的不想和我联手?”
“想啊,但总要有个说辞吧?”
“那我也就明白的说说,我们联手打击恒道,力争抢回你过去的地盘,但这地盘我们要二一添作五,对分,你看能接受吗?要实在为难我也就不勉强了。”潘飞瑞说出了自己的底牌,这也是最大限度了,他可是不想让史正杰通过此次联手东山再起。
史正杰定睛看向潘飞瑞,见他面色凝重,双目炯炯,决无戏言的意思,心中突然就有些惴惴不安起来,这大概就是潘飞瑞的底线吧,要是自己不同意,他会不会真的撇下自己单独行动呢?要是这样的话,自己不仅参与不到对付恒道的行动中去,分不到一杯羹不说,将来连潘飞瑞也得罪了。
看着史正杰犹豫的表情,潘飞瑞顿了顿,放缓了口气说:“要不你就先考虑考虑吧,我不打扰了。”
说完,潘飞瑞就有想要离开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