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还在进行中,每个人都试着保持适合这庄严场合的严肃态度,但要不了太久的时间,就很快地松弛他们的思绪和微笑,不久之后,在水晶酒杯互相碰撞的眶啷声之外就可以听见笑声。
忽然萧博翰一脸笑意的靠近苏曼倩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苏曼倩抬起眼神色复杂的注视着她,萧博翰静静的回望他。
苏曼倩感受到萧博翰猛然握紧的手,抬眼望向自己,他的眉宇间散发出浓浓的柔情,令原本有点凛冽的面容变得春意盎然,从他紧抿的下巴中她看出他的渴望,苏曼倩就稍微的点了一下头。
萧博翰放下酒杯,说:“各位大哥,我有个提议!”
原本纷乱的餐桌,因为萧博翰的呼吁顿时安静下来,大家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他能说什么。
萧博翰在一下聚集起来的眼光下,继续说:“在今天这样一个美丽的时刻,我提议请苏小姐为大家弹奏一曲。”
因为萧博翰早就知道苏曼倩弹得一手好钢琴。
听到萧博翰这样说,众人纷纷热情的鼓起掌来,并将满是期盼的视线转移到苏曼倩那个令人惊艳的身上。
就连苏老大,也掩饰不住的流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
苏曼倩现在变得有点羞涩的样子,她再一次深深的看了萧博翰一眼,站了起来。
苏曼倩踩着轻盈的步伐如猫般走到钢琴边,神情淡定目光清冷,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摇曳的黑色长裙随着她的缓步移动而氤出一波一波的纹路,仿佛在低吟浅唱着什么,使她整个人散发出性感妖娆的气息。
她无声的走过之后,呈现给众人的是一片洁白细嫩的美背,性感欲语还休,令人窒息。优雅的落座,深深吸了一口气,纤细的手指缓缓在黑白相间的键盘上舞蹈,犹如花丛中飞舞的彩蝶,随着忧伤凄美的曲子旋转、起舞,有淡淡的忧伤透过指尖弥漫开来。
轻轻摸着黑白相间的琴键,苏曼倩心底回忆起了很多过去的时光,从小,自己为了博得老爹的喜爱,拼命的学习着舞蹈,练着钢琴,努力的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大家闺秀,只因他说女孩子就应该有大家闺秀的气质。
她在那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心中只有这个老爹和母亲,但母亲还是过早的离开了这个温馨的世界,剩下自己和父亲相依为伴。
苏曼倩弹的是一首《ISINGASONGFORYOU》,是她很喜欢的一个日本歌手唱的一首歌。那个时候因为喜欢日本的流行音乐,所以她在业余也学了点日语。有一段时间她天天都在唱这首歌,这种沉重的揪人心疼的悲伤感让她迷恋,痛的越深便越觉得安静,像浸在深不见底的深海。
虽然这是一首不知名的曲子,不如那些闻名于世的钢琴曲那般如雷贯耳,却让全场的人都为之惊艳,不是为她弹奏的曲目,而是为她整个演奏过程中所散发出的那种妖娆的气息,她的手指像是被施了魔法般,华丽的忧伤蔓延开来迷住了所有人的眼。
一曲终后,全场顿时爆发了如雷般的掌声,说实在的,其实今天在座的几个大哥中,除了萧博翰和苏老大之外,其他几个人并不懂音乐,但他们每个人还是激动的用力鼓着掌,苏曼倩如同洁白的茉莉静静盛开在百花争艳的花丛中,清香久弥不散。
苏曼倩起身优雅的道谢,笑容如花朵般绽放,稳稳落入了一脸惊艳的凌曜轩眼中。
萧博翰平静的看着她,与她的目光纠缠,眼里不再有任何一个人,浅浅的笑意弥漫在他深邃的眼底。
在萧博翰刚要想苏曼倩表达赞美的时候,他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萧博翰很快的扫了一眼号码,是省城大伯打来的电话,萧博翰接通之后,对着电话说了声:“稍等,我出去接。”
他没有叫出大伯,因为他很警觉的明白这在座的所有人都是了解大伯的,他不想让他们做出过多的猜想。
萧博翰歉意的看看苏曼倩,说:“我很快回来。”
他又看看苏老大,杨了杨手中的电话,就站起来走出了大厅,四处一看,果断的走出了大门。
外面是一个很大的花园,铜制雕花的栏杆把花园紧紧的捆扎在荒野中,花园里的一切,都枯了,谢了,落了,只有雪花铺满了地上的泥土与花砖。没有人在这,现在,花园已经被一切忘记了,这个角落太冷清了,只有枯黄的树枝,在摇曳着,除此之外,连一声叹息都没有。
就算是微风拂起了波浪,卷起了细雪,一段时间之后,又回归于平整,只要没有什么过分的在意这里。
萧博翰对电话说:“你好,大伯,我给你拜年了。”
电话那头传来大伯很清晰的声音:“博翰啊,你还好吧。”
“我很好,一切都还不错。”
“是不错,我也从其他渠道听到了关于恒道集团的事情,不错,我没有看错你,你的确是一块当大哥的料。”
萧博翰惊讶于大伯的消息灵通,但他也明白,这没有什么恶意,萧博翰就说:“大伯不要夸我,事情也还刚刚才开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是啊,是啊,未来的路还很长,但我相信你能做的更好。”
“谢谢大伯的鼓励。”
电话那面大伯又稍微的停顿了一下说:“有个事情我要给你说一下。”
“嗯,大伯请讲。”
“是关于你们柳林市权力更替的问题。”
“奥,这样啊。”萧博翰马上聚精会神起来,作为一个在柳林市打拼的大哥,他是绝对不能忽略政府权利部门的,因为权利是不容轻视的,谁要是轻视了它,就会得到严厉的惩罚。
“你听好了,柳林市最近可能要有点变化,市委华书记有可能会离开灵泉市的权利中心,接替他的应该是过去你们那的女市长叶眉,所以你要根据形势的变化,早做安排。”
萧博翰这才大吃一惊,因为根据他在柳林市最近获得的消息,柳林市委华书记一直是稳定和牢靠的把握着柳林市的一切,并且还是刚刚连任,怎么就会发生如此之大的变化呢?
大伯犹豫着说:“这是我一个在省委的关系告诉我的,说叶眉叶市长过去的那个秘书,在洋河县发起了对华书记致命的攻击,据说是华书记刚刚据理力争任命的洋河县哈书记有重大的刑事问题,好像这个季子强抓住了这个机会,把事情弄到省上来了,华书记自然是要承担用人不察和一些其他的连带责任。”
萧博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叫季子强的副县长也甚是了得,萧博翰就一下记起了上次唐可可也说过这个叫季子强的副县长,看来这个人自己以后要多加留意了。
“大伯,照你这样说,恐怕柳林市以后我们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了,这个叶眉属于强硬派,三番五次的想要拿我们这个行当开刀。”
“博翰,这就是我今天专门给你打电话的用意,一个人和一个人的做法,风格都不相同,在没有搞清柳林市大局的情况下,你还是要稍安勿躁,不过也用不上这样悲观,此一时彼一时也,过去叶眉在她那个位置会那样做,但换一个位置,也许她的心态和工作重点也就会发生变化,对任何一个政府来说,稳定和和谐才是他们最需要做的,谁也不希望自己辖区里闹的沸沸扬扬。”
“嗯,大伯说的很有道理,柳林的政治格局变了,同样的,叶眉叶市长的心态也会随之改变,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先看看。”
“对的,推测仅仅是推测,还是先要稳住自己的阵脚,不忙过早下结论。”
“好,谢谢大伯的指点。”
“谈不上指点,就是警示一下而已。好了,大伯这还有客人,就不多谈了。”
“好,谢谢大伯,拜拜。”
关上电话之后,萧博翰先让自己冷静了一下,才开始慢慢的分析起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对叶眉叶市长的强硬,萧博翰还是领教过,虽然那几次打击并没有落到自己身上,但叶眉的冷冽的手段是不容置疑的,自己需要小心一点。
曾经有个人说:“我是流氓,我怕谁。”难道做流氓真的可以什么都不用怕吗?谬论!他们其实要怕的有很多方面,他们怕政府的打击,怕警察的关注,怕同行的倾轧,还怕比他更大的流氓的毒辣!!所以,做流氓也罢,做黑道也罢,如果不去经常保持一个小心谨慎,如履薄冰的心态,稍微的那么得意忘形一段时间,迎来的一定是土崩瓦解和人生的终结,这个世界,做什么其实都很难的。
萧博翰忘记了户外的寒冷,邹眉思考着,但警觉的他还是听到了身后轻微的脚步声,他攸的转过身来,看着暗月中一个身影缓缓走来。
苏曼倩一直关心着萧博翰,见他还没有回来,怕他受凉,就拿起了萧博翰撑在衣架上的外套,走了出来,她适应着花园中的黑暗,远远寻找着萧博翰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