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疑惑着,门铃“叮咚叮咚”地响了,她下意识地把塑料袋扔进保险箱,起身走过去开门。门开后,三名警察成品字型站在门外。
肖曼心中疑惑顿起,我还没报案呢,警察怎么就知道了,动作太快了?
一个胖警察上下打量了一下肖曼,问:“你叫什么名字?”
“肖曼。”
胖警察伸手抓住肖曼的胳膊,把她推进屋里,其余两名警察迅速进入房间开始翻箱倒柜。
肖曼大声斥问:“你们干什么?”
抓着她胳膊的胖警察说道:“我们是禁毒支队警察,有人举报你藏有毒品,现在我们依法对你的房间进行的搜查。”
他的话音未落,一名警察已经从保险箱中拿出那个装满摇头丸的塑料袋,喊道:“队长,找到啦!”
胖警察扭头一看,从裤腰里拽出手铐,不由分说就把肖曼铐起来,肖曼一边扭动身体一边大叫:“那不是我的!你们放手!”
“有话回去再说,现在请你把鞋穿上,跟我们走。”一名警察说着,拿起肖曼扔在床上的外衣,往她脑袋上一蒙,另一名警察紧紧攥着她的另一只胳膊,没走客梯,而是乘货梯下楼,从酒店后门将她带到一台闪烁着红蓝光芒的警车上,也没拉警笛,悄无声息地就把她抓走了。
车子开得飞快,在街道上七拐八绕就出了市区,最后来到一座三层楼的大门前,车子进门的时候,肖曼看见门上的牌子写着柳林市公安局禁毒支队。
他们带着她来到一间审讯室里,刚才抓他胳膊的那名胖警察把肖曼的手铐打开,让肖曼把自己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包括手机、手表、一串钥匙和一个钱包,放进一个塑料袋里拿走了。
他让肖曼坐在一把固定在地面上的铁椅子上,便出去了,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肖曼四下张望,这是一间很小的房间,除了自己身下的椅子外,只有简单的一桌一椅,侧面是一面玻璃幕墙,其余什么都没有。经过最初的慌乱,肖曼开始冷静下来,她知道自己被人暗算了,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让贝克特知道自己的处境,可方才手机被拿走了,怎么办?
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从外面进来两名警察,其中一个正是抓她的胖警察。他们在桌子后面坐下,胖警察点着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拿起一叠笔录纸摊在办公桌上,瞪着萧潇,说:“姓名”。
肖曼大声说:“我要见律师!”
那名警察噗哧笑了:“嗬,你好莱坞大片看多了吧,当这里是美国呀,见律师?见你个鬼!快说,姓名。”
肖曼突然想到自己的澳大利亚身份,于是对警察说道:“我是澳大利亚公民,我要求见律师。”那名警察闻听此言,把烟往烟灰缸里一按,声色俱厉地喝道:“澳大利亚公民怎么啦?你们藏毒就不犯法嘛?我今天就要收拾收拾你个假洋鬼子,快说,姓名?”
看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肖曼感到恐惧,以前看过的影视剧中的可怕情景霎时便浮现在眼前,便按他的要求把自己的名字、出生年月、户籍地址、联系电话等情况说了一遍。
那名警察说:“摇头丸是从哪来的?”
肖曼吸了一口气说:“我不知道哪来的,我回房间时才发现保险箱被盗了,我的很多重要凭证都被偷走了,而这包东西并不是我的,却被放在保险箱里,我是被人陷害了。”
那名警察感到好笑,就说:“你胡扯什么,快说,上家是谁?”
但无论肖曼如何为自己辩解,他都说她在狡辩!说她不老实!就这样询问了大概有半个小时,也没问出什么结果,胖警察扭头对身边的人简单说了些什么,便对肖曼说:“你因为非法持有毒品,触犯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34条,现在宣布对你依法拘留审查。”
随即,他让刚才一同回来的两名警察把肖曼带重新铐起来,带到院子里,然后便让他推进了后面有铁栅栏的囚车。
被送进看守所的时候已是将近午夜,外面漆黑一片,只有门楼上面的岗亭有微弱的灯光,可以看见有持枪的武警在上面站岗。肖曼双手扣着手铐,望着那像城门一样高大的铁门,心慌的厉害,她不能想象进到那里将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脑海中闪现美国大片中的场景:牢头狱霸、体罚殴打、非人折磨,总之没有好事。禁毒警察和把门的武警似乎很熟,例行公事般看了一下证件,就开门让他们进去。
到了二道门,可以看见有一个小花园,旁边的高墙上用红漆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探照灯的光束在墙上晃来晃去,平添了一种恐怖神秘的气氛。来到一个入口,门卫里坐着一个身材瘦弱的老警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禁毒警察出示了他们的证件和萧潇的拘留证,老警察拿出一个登记簿将资料一一登记。姓名,肖曼;性别,女;年龄,26岁;罪名,非法持毒。
禁毒警察在上面签名之后,和老警察打了一声招呼便抹身走了,肖曼现在就正式成了看守所的在押人犯了。
一个四十来岁的女警察过来把她带到一间屋子里,搜走了她身上的全部东西,然后把她领进所医务室,命令道:“把身上的衣服全脱了。”
肖曼顺从地脱掉外衣和长裤,只留下乳罩和裤头,她迟疑地看着女警。女警一抬下巴,说:“继续脱。”
肖曼仍没有动,女警一拍桌子,骂道:“臭毒虫,进到这里还他妈的装,快给我脱!”
肖曼只得脱得一丝不挂,虽然是在同性面前,但仍让她感到十分别扭。
医生说:“转一圈。”
肖曼没有领会她的意思仍站着没动。女警放大了声音:“转一圈!”
这次肖曼听明白了,她转过之后,又被喝令撅起屁股检查陰道,问她有没有淋病梅毒,把肖曼气的要死也屈辱的要命。接着便是称体重、量血压,问既往病史,身体健康状况。
然后,女警扔过一件黄色的囚服马夹,让肖曼套在衣服外面。看她穿好,女警从桌子前面的墙上取下一串足有二十多把钥匙串,命令肖曼走在前边,然后顺着入口后面一条两侧都是铁门的过道往里走。
夜深人静,长长的走廊里只有她们“橐橐”的脚步声,肖曼感到过道的尽头仿佛有一只怪兽正张开血盆大口,等着将她吞噬。走了好远,身后传来女警的命令,让她站住,借着头上昏暗的灯光,肖曼看见身边的铁门上有一个方形洞口,焊着铁条。
可以看见是一间足有40平米的大屋子,亮着灯,因为拉动铁门栓响动挺大,不少人都从被窝里探出头,睡眼惺忪地望着铁门。她们睡觉的地方就像一个大通铺,紧贴着地板,上面睡满了人,有十七、八个,只有靠门的地方还有位置。女警一摆头,肖曼便迟疑地往里走,她嫌肖曼的步子慢了,便在后面猛推了一把,肖曼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女警也不看肖曼,大声地说了一句:“不准讲话”,便锁上门走了。
一个面色灰黄的老妇人看到肖曼进来,好奇地打量了一会,拍拍床板,意思是让肖曼睡在她边上。肖曼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看看上面铺着的脏兮兮的被褥,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
老妇人问肖曼犯了什么事进来,肖曼说被人陷害。
妇人说:“咳,刚进来都这么说,哪庙上都有屈死的鬼。”
她又问肖曼是什么罪名,肖曼说:“是非法藏毒。”
老妇人来了精神,爬起来说:“那你认不认识我儿子?”
肖曼觉得奇怪,问:“你儿子是谁,我怎么会认识他?”
老妇人四下瞅瞅,鬼鬼祟祟凑到肖曼耳边,说:“他是北方有名的毒枭,你们要的货都是从我儿子那批来的。”
肖曼厌恶地转过身去,不再理她,她就在那里嘟嘟囔囔,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语。
这一宿,肖曼一夜未眠,听着周围此起彼落的鼾声,闻着满屋子的汗酸尿骚味,她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冤屈,什么叫无助,什么叫投告无门,在强大的国家专政机器面前,个人的力量是那样的渺小,如果没有一个健全的、为当事人申辩的律师制度,那冤假错案简直随时随地都可能性发生。
季子强是绝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他回到了家里,老爹和老妈都已经休息了,季子强一个人在空旷的新房里躺着,他就想到了江可蕊,昨天一早江可蕊才离开,但仅仅相隔了才几十个小时,季子强又想起了她。
季子强拨通了江可蕊的电话,两人又情意绵绵的聊了好久。
和他一样没有休息的还有葛副市长,他也在床上想着心事,他已经获悉了那个准备和季子强合作的公司出事了,那个在项目中至关重要的秘书已经成了毒贩子,这或者就可以让这次的投资项目华为泡影,在还没有开始正式合作前,对方的人就出了问题,谁能忍受得了这个打击呢?
只要这个项目宣告失败,自己就可以对这个项目花费的人力,财力和时间做出猛烈的抨击了,你季子强不是想建大功,树政绩吗?呵呵,你就慢慢的想吧。
贝克特是在第二天一早才听到自己的秘书肖曼被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