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我们再看看你的坑口。”季子强找个台阶说。
季子强和为数不多的几名随从戴上安全帽,在王老五的引领下走入煤矿坑口。
煤井非常的规整,支撑也非常的规范,通风管、电线、电灯的布置井井有条,走进这样的煤井,季子强心里特别的踏实,甚至有一种欣赏和陶醉的感觉。
王老五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他不显山不露水的,但事情干得是这样的漂亮,他不由得对王老五肃然起敬。他觉得与杨君歌打交道,能让他的血沸腾起来,而与王老五打交道,就能让他变得沉着和冷静,王老五就好像燥热的时候的一杯冷饮。
他心里在悄悄地算着账,6000吨煤,1吨煤按680元算,就是300多万呀。意味着王老五已经形成了300多万元的产值。要是今天不过来,这样的信息还不知道,他心里有些埋怨冯县长,埋怨国土局和县委办的信息不灵。他想明天要再看看剩下的两家煤矿,再作道理。
第二天,季子强又看了两家煤矿,这两家都在君歌煤矿之下。尤其是那个老外开的煤矿,资金到位很差。
因为是外商,季子强知道,说话要非常的谨慎,季子强外语很一般了,戴维斯也不会中国话。就请来了县中学的英语老师当翻译。
这老师的英语水平并不是很高,尤其是涉及煤炭方面的专业词汇掌握不是很多,但在洋河县就算最高水平了。
季子强就很客气的问:“戴维斯先生,您来投资开发煤矿,我们是非常欢迎的,您到这的工作时间,我们的政府、我们的部门工作情况不知您是否满意?您还有什么困难需要我们帮助?您都可以告诉我。另外,我也想听听您关于金维煤矿的一些设想。”
老师就把季子强的话翻译给戴维斯。
戴维斯用叽里咕噜的外语说:“洋河县政府和有关部门对我们很好,办事效率很高,我很感谢。我们关键是外资的兑换上不太方便,所以资金的到位慢,这是我们眼下最大的困难。我们的想法要把金维煤矿建成洋河县一流的煤矿。”
“戴维斯先生,如果您乐意,我愿意陪您去一趟省城,找找省上的和中国银行的领导,帮您解决外资兑换的困难。”季子强就想到了一个一方两便的办法来,这样即帮助了对方,让他资金早点到位,又可以让自己顺便的到省城去看望一下江可蕊。
戴维斯不用想,很感激的说:“那太感谢了。”只是他心里也有点担心季子强能不能帮上这个忙,不管怎么说,那省行的领导都不是好打交道的。
但季子强有自己的方法,自己给韩均慈副省长卖了一个好大的人情,那现在自己用下他,也算是受点回报吧,所以他心里笃定的很。
第二天,季子强就带上车,到达省城,到了省政府招待所,季子强准备去登记房间。
服务员听说是洋河县的,就忙问:“您是洋河县的季书记吧?您的房间已经有人预订了。”
季子强有点不解的看看身边的戴维斯,问他:“戴维斯先生,是您预订的吗?”
“no.”戴维斯直摇头
季子强想想还是不到踏实,就说:“服务员,我们把钱交了。”
服务员哪能收啊:“季书记,已经有人付费了。”
季子强越加的感到迷惑不解,是谁知道他的行踪,而又提前预订了房间呢?
他也就不再问了,反正最后这人也会出来,几个人就到了客房,那个女翻译老师也是一起带上的。
季子强进了客房,就对这女老师说:“我刚才来之前已经与韩均慈副省长联系过了,今天晚上,我们请韩均慈副省长坐一坐,外汇兑换的事呢,也请韩副省长帮忙说个话,你跟戴维斯先生说一下。”
翻译就叽里咕噜的说了一气,那个老外也是连连的点头,ok.ok的不断。
晚上,他们就早早的到了白芙蓉酒店,说好的7点,可韩均慈副省长到了8点多才到。这是酒场上的规矩,越是来得迟、来得晚,越显其尊贵。
“对不起,事情多,来晚了。”韩均慈副省长与大家一一握手。
“不晚,不晚。韩省长能在百忙之中光临就不胜荣幸了。”季子强忙说道。简单的寒暄之后,大家一一落座。
季子强客气的说:“韩省长,那请您先致个辞?”
韩副省长:“哎,小季,今天是你的饭局,我致什么辞啊?你来。”
季子强说:“韩省长在,我哪敢说话啊?”
韩副省长:“我又不是什么老虎,还把你吃了不成?哈哈哈。”大家也跟着笑。
季子强只好站起来说:“那好,我就讲两句。讲不好,请韩省长指正,韩省长是德高望重的、年轻的老领导了。”
韩副省长:“小季,你这个话不对了,我还年轻?”
季子强就笑着说:“正当年啊。韩省长对我们洋河县关心和支持很多,我也有好长时间没有到省城来了,没有来看望老领导,对不起啊,韩省长,您看,我是先敬您一杯酒呢?还是先自责一杯啊?”
韩均慈副省长说:“这个态度倒蛮好,诚恳。”
“好,我自责一杯。”季子强倒了满满一茶杯酒,然后拿筷子在茶杯上刮了一刮,一饮而尽,又说道:“接下来,敬韩省长一杯。”又是一个满杯。
韩副省长端起杯,礼节性地喝了一些。这也是酒场的潜规则:我喝完,领导随意。
季子强就说:“韩省长,不用我介绍,大家也都认识了,这两个人呢,我向韩省长作个介绍,这个是到我们洋河县投资开发煤矿的外商,戴维斯先生。”
韩副省长点点头。
季子强又说:“这位是我们县中学的英语老师,也是我们的翻译。”
韩副省长也就必须给季子强一个面子了,对这个年轻的书记他还是很有好感,这次帮自己让君歌煤矿获得了最大的好处,这个情是要领的,他也放下了惯常的架子说:“按照外交的礼节,我应该先给外宾敬个酒的,刚才让小华这么一主持,找不着北了,我给戴维斯先生敬杯酒。”
戴维斯也给韩副省长和季子强敬了酒,大家就客客气气的先后互敬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季子强看看时机成熟,就说:“韩省长,今天还有一点事请您帮忙。戴维斯先生他们外资进来的兑换上不是很畅通,已经严重影响了他们的工作计划,这个难题,只有请韩省长帮忙出面协调解决了。”
韩副省长也是估计着这顿酒不能白喝的,但想想这倒不是什么大事情,就很爽快的说:“这个忙我帮,只要不违反外汇政策。待会我给中行的房行长去个电话,你们呢,明天就去找他。”
季子强和戴维斯听韩副省长这么一说,心里的石头落地了,都很高兴,一同举杯给韩副省长敬酒。
韩副省长今天也是喝了不少的酒,感觉自己这面子也算给他们了,就脸红红的说:“小季啊,我事情多,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会议要开,就先走一步。”
季子强也知道,像这样的大领导,一般很少会陪你吃到收拾盘子的时候,就客气的说:“省长没吃好吧?”
“吃好了,也喝好了。”韩副省长边说边离开座位,与各位一一握手道别。
宴席后面的事,季子强早就安排妥当,他们喝酒的这一会儿功夫,秘书小张已经将礼品备齐,全部放到了韩副省长的坐车里
送走副省长后,季子强赶快去收银台结帐,被告之,帐已经有人结了,季子强又是一楞,问服务员,服务员说:“好象是一家医院结的。”
季子强十分不解,我们与医院没什么瓜葛,医院为什么替我们结账?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贺凌旭。不是说贺凌旭的父亲杨叛是浙江温州的知名商人,开有70多家民营医院,家资上亿吗?肯定是他,错不了。季子强对贺凌旭突然有点害怕起来,这个人了不得。
第二天一上班,季子强他们就到了中国银行省分行房行长的办公室。
季子强一见这行长,就连忙上前:“房行长,我是洋河县的季子强。这位是在洋河县投资煤矿的外商戴维斯先生。”
房行长的脸上就挂起了一点点的笑容来:“你们的事,韩省长已经给我打过招呼了,戴维斯先生,你们公司换汇的事,我们特事特办。”
戴维斯一听这话,很兴奋的说:“thankyouverymuch.”然后将事先准备的几样工艺礼品送给房行长,房行长略事推辞,便收下了。
这一次的省城之行,问题解决得十分的圆满也很出乎季子强的意料之外,在季子强的心里,就有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触,看来下面跑断腿,费完劲也办不了的事情,在大领导的一个电话中都可以解决,对这个韩副省长,既然已经拉上了这根线,那就不能让他在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