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姓宁,她其实在台里是个很霸道的女人,这个女人嫁了个高干子弟,仰仗着公公的关系,便在单位飞扬跋扈起来,她是自私与自恋的混合体,血液里流淌着高人一等的霸气和一无是处的自卑。
她特别喜欢别人都把她当神仙一样捧着,谁都要臣服在她脚下,别人都很卑微,只有自己一人高傲,她的嫉妒心理是非常强的,她天生就喜欢当王,她喜欢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只要有人比她强,她就恨之入骨。
但她对男人却是异常的好。她非常注重自己在异性心目中的形象,因为她的爱人比她还要强势,比她脾气还要大,所以她在家是非常郁闷的,她的男人从来不爱搭理她,架都懒得跟她吵,直接找别的女人去。
所以,她对女人是恨之入骨,而她对自己的儿子和别的男人是爱之真切的。
她也就简单的介绍了两句和她同来的那两男一女,对她来说,这些人都是自己的随从,有他们不多,无他们不少,他们是做不了什么主的。
对眼前这个小地方的男人,她是有点喜欢的,他穿了一身质地不俗的天蓝色西装,只是用了一个小小的纯银领夹,和一条黑色的真丝领带,就恰到好处的彰显出一种华贵的气质,他的皮肤当然是白晰的,但是他的脸部棱角却分明得犹若刀削斧刻,两条又粗又重,斜斜上挑带出一种如剑锋锐的眉毛下面,是一双略略下陷的眶。
如琥珀般明亮的双眸中,明明带着一种天真的透彻,可是却又矛盾的飘起几缕顿悟世事,笑看红尘的苍桑。
却让每看到他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在内心涌起一种自惭形秽。
对这样一个男子,她是愿意接近和亲热的,所以她就开始展现了自己柔美的一面,把那平时的骄傲和霸道悄悄的藏了起来。
桌上的人都进入了快乐和和谐的氛围里,客气有很亲热。
季子强端起了一杯酒说:“今天可以请到主任和几位来,我是很高兴的,不管以后我们会不会合作,但我认识你们就很荣幸,来,主任我敬你一杯。”
宁主任一下就握住了季子强得给他敬酒的手说:“你可不要叫我什么破主任,以后就叫我宁姐,今天酒不要喝多了,好好聊聊。”
季子强当然不可能提出异议,今天人家是老大,人家说了算,他就说:“今天就是陪宁姐你的,你说做什么都可以。”
这些可都是搞文艺的,什么叫文艺,那就是引导新潮流,你不敢说的,他敢说,你不敢做的,他敢做,所以这桌子上就自然是很活跃很乱了,一会这个一个流氓话冒了出来,一会那个开玩笑,真是热闹。
江可蕊有点皱眉,但自己也不好表现出来,今天是请人家,所以只能忍着,她更怕季子强把她也看成这样的人了,所以她一直很沉默,不过也许是她惯常就有的威严,让她几个同行都不敢和她随便的开玩笑。
季子强就感慨颇多的说:“你们看着真是快乐,不像我们这样的工作,单调,乏味,还经常要受气,有了气还没处发。”
宁姐就笑着说:“谁都有不高兴的时候啊,我们也就是个穷欢喜,经常也受气不少。”
季子强点点头很有同感的说:“是啊,做什么工作恐怕都不容易,不知道宁姐受了气怎么调节的,你也教教我。”
宁姐就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说:“我这方法你可能不适应,你也学不了。”
季子强和桌上其他人都很不解,这有什么学不了的,宁姐看他们这样就说:“我有气了一般就上超市去。”
这一说季子强就明白了,女人吗,有钱了就是狂买东西,狂吃,乱花钱,她们的仇人就是钱,他就接口说:“宁姐一定是在超市把银行卡刷爆吧。”
宁姐就轻蔑的说:“那是笨女人的方法,我去就做一件事,就是是使劲捏碎超市的方便面。你学的了吗?”
大家一听就全部的哑口无言了五秒,然后是狂笑。
笑了一会就该季子强给他们敬酒了,季子强也拿上杯子,敬一杯再陪着喝一杯,今天有孟部长和蒋局长在,季子强也不虚他们,老孟酒量好着呢,对方到底是搞文艺的,那里会是他们的对手,所以见他来敬,不喝也不好,不喝人家是主人,面子那也是要给的,就一个个很难受的喝,到他给宁姐敬酒的时候,那宁姐就要为难他了,哪有那样容易就喝下去的,宁姐看他老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就提了个苛刻的条件说:“季书记,你要我喝也可以,但有个条件,你要给我们讲个笑话,不然我就不喝,大家说对不对啊。”
这个提议太有煽动性了,不要说电视台的人立即相应鼓起掌来,就是本县的人员,包括江可蕊也从来没听他说过笑话啊,今天看是个难得的机会,那也是跟上就起哄。
这就一下把季子强一下凉在了那里,人家的要求又不过分,自己光听人家说,光笑便宜也不是个事啊,他就想了想,为适应今天来的这些人就想到了一个笑话:“我没笑话,就讲一个真实的事情吧。”季子强很严肃的给他们说。大家见他要讲,且不管是笑话还是故事,都是很热切的等着。
江可蕊也是两个眼睛咕噜噜转着,想听听他到底说个什么笑话来。
季子强见大家都点头同意就说:“小明是一个喜欢奇思妙想的孩子,他跟爸爸说:“我们家要成立一个电视台,专门直播家庭生活。”爸爸觉得小明富有创新精神,自然支持他的想法,爸爸说:“你打算搞多少个频道?”小明说:“新闻频道,报道家里的趣闻轶事;生活频道,报道家里的吃穿住行;体育频道,报道家庭的运动……”爸爸马上打断小明的话,插话:“报道家里的运动,必须经过我的批准。”小明问:“为什么?”爸爸说:“你不能随意采访报道我与你的妈妈之间发生的运动。”
他这笑话一出,那电视台的先是笑成了一团,把个宁姐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高高兴兴的吃完了饭,红包也都给他们发了,江可蕊是不要的,但经不住季子强死皮赖脸的硬塞,最后只好也收下了。
宁主任就说:“季书记,我就把话说道明处,要是其他人来,不要说吃顿饭,给个红包,就是在多几倍,也未必会轮得到他们,这次我是看了可蕊的面子,以后你对可蕊一定要好一点,不然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季子强脸红红的说:“我和她......。”
他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说关系一般吧,那会不会让江可蕊寒心,而宁主任她们会怎么想,帮一个关系平常的人,似乎说不过去。
但要是深沉一点,自己和江可蕊的关系还没发展到哪一步,他就嗫嚅这不会说了。
江可蕊一看他那傻样,就暗暗好笑,自己说:“宁姐你放心,他要敢对我不好,我们以后做节目的时候,专找那些流氓啊,小偷什么的用他的名字。”
这一说大家都笑了起来。
走出了酒店,季子强和江可蕊都看人多,两个人也不好单独活动,只有四目深情的看看,和大家一起说了再见,都分手回去了。
第二天季子强和孟部长一起,又专门的,很正式的去了一趟电视台,季子强还是第一次来省电视台,一切给他的感觉都很新奇,宁姐也很耐烦的给他详细的讲了很多电视台里面那些设备的功用,他也听的很认真,因为他本来就是个爱学习的人,最后他们正式的拿出了到洋河县的邀请书,邀请省电视台能够参加他们的櫻桃茶叶节,宁姐也就签上字转到了下面。
季子强就试探着问,什么时候可以过去,宁姐就笑笑的回答:“我会尽量安排过去的,争取在你们樱桃节前一两天吧,只是去了可不要见不到你。”
季子强也就嘿嘿一笑说:“你去了我天天陪你们。”
宁姐笑笑说:“那现在就没事了,你们先回,去的时候我联系你。”
季子强本来还想看看江可蕊在不在,看看她是怎么上班的,宁姐就告诉他:“今天江可蕊好像没在,她一般晚上加班多,白天有时候可以不来的。”
季子强也不好多问了,就告别了宁姐。
江可蕊从上次洋河县回来以后,一直在关注着季子强和洋河县,她也说不上自己怎么会有这样一种奇怪的感觉,是不是这就是人们说的一见钟情,她无法确定,但很多次她都想给季子强打电话的,她在离开的时候,已经问安子若要了季子强的电话,不过就这样犹豫着,一直没有打过去。
在闲暇的时候也经常想起季子强,想起他的潇洒,他的英俊,他的忧郁,还有他带点坏水的微笑,她多年来保持的骄傲和淡定现在已经消失,过去是没有谁可以这样让她牵挂,她自己也明显感觉到自己心理的变化,但她喜欢这样的感觉,也喜欢这样的牵挂。
于是,在牵挂中那绮丽的时间,留给江可蕊许多永恒的记忆,无数次在静静的月夜演绎着一幕幕回忆,涌现思绪中的身影,声音,凝眸,心语,让她柔柔的心痛着,甜着,等着,幸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