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徐中冶离去,首辅陆元恒站起身来,脸色严肃地看向在场众人说道。
“各位!就在刚刚,都察院收到匿名举报,称北凉军主顾辞违反武者管理条例,公然率部于蒙省境内袭杀了两大序列所属的十位宗师强者。”
“请求燕京立即逮捕顾辞,以国法治罪。希望…”
“什么?十位宗师?而且全死了,这怎么可能,消息准确吗?”
何梦闻言直接站了出来,有些失态地打断了陆元恒的话,直接问道。
陆元恒横了何梦一眼,继续说道:“消息肯定没错,都察院收到的举报是这样说的。都察院已经在着手安排人员乘坐明早第一批次的航班前往凉省,正式启动调查程序。”
“在十分钟之前,都察院的协查通报已经直接发给了北凉卫府。”
“如果举报属实,那么北凉所有涉事者,都将依法处置,绝不姑息。
“刚才徐中冶过来,就是知道我们这边今晚可能会有所行动,过来知会我们一声而已。”
“当然,如果举报不属实,那么举报人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百年来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利用都察院谋求私利。”
“诸位,你们怎么说?”
一边说着,陆元恒一边扫视屋内众人,没人注意到的是,此刻陆元恒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戏谑之意。
宗师不可辱,更不可死?
这下好了,天,直接都被捅破了!
“陆相,我认为其一应该加快处理北凉禁卫的南下的事,我中枢今晚多次想联系北凉,可至今未通,我不认为一份巡查通报,会令北凉撤回千名黑甲。”
“虽然调查一事极为重要但却不必急于这一时半刻的。”
“当然为了避免以后我中枢台被动,调查一事我们也得参与进去,我建议,明早我们同样派出得力人员以调查组的名义前往凉省。”
夏宇泓稍作思考便再次出声说道。
“这…都察院已经介入,我们再同时派出调查组不好吧?”
“事情也不是这样说…”
“……”
首辅、次辅两位大佬斗法,屋里众人也都不太好多插嘴,只有视频里面豫省和云省的两位省首说了两句,他们可不希望和都察院扯上一丁点关系。
现在看似调查指向凉省,但毕竟涉事的势力当中有人是属于自己地界上的,鬼知道,都察院那帮顽固怎么想的?
其他人此刻也都看明白了,这事现在就是一个大号炸药包,身子骨不够硬的,谁上,谁出事。
最终,又经过了三四分钟的讨论,众人达成一致,同意次辅的建议。
由中枢特事组由龙组总组带队立刻出发,同时组建中枢调查组,明早跟都察院同去凉省。
——
命令下发,首先云、黔、豫三省本地治安厅和龙组分部立刻前往机场管控,劝阻北凉禁卫入境。
其次龙王白轩及两位龙头立刻率武部精锐分三路前往云、黔、豫三省与当地省府会合。
并且以武部的名义联系豫省佛门以及黔省巫神殿,建议其派遣力量前往云柯寺和箜寨支援。
同时从六部之中选派人员组中枢调查组明早会同京医坊几位医师于明早跟随都察院共同出发,查明事项。
这‘调查’二字很是巧妙,两组人马,均为调查,可这到底是调查顾辞身体状况呢,还是调查刺客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事情敲定,屋内众人匆匆离去,三省大员也断开联络离开。
——
燕京,郭府。
一个看起来50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坐在书房之中,透过窗户看向宸东街一号楼方向。
男子对面,一个身穿机车服的年轻人正半躺在沙发之上,百无聊赖地鼓捣着手机。
男子回头看向年轻人,抬手直接将手中的茶杯朝沙发位置扔了过去,年轻人抬眼看了看,却没有躲闪,任由瓷杯在自己脚下不远处碎裂开来。
“你个混账东西,老子早晚让你气死!”
“老头儿,火气不要这么大嘛,叫我回来干嘛?”
“最近你出京走走,少去天贤司逛荡!”
“夏明安要搞事情了?”
中年男子转过身来,看着自家的小犊子,欣慰地笑了笑。
摇了摇头,意味难明地说道。
“他搞不搞事我不知道,不过有没有人要搞他就不好说了!”
他是知道自家孩子到底什么样的,平心而论,外面那些所谓天才还真赶不上自家这个。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这小子始终以成为华夏最大的纨绔为人生目标并不懈奋斗着。
算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打算。
“啧啧,有意思,所以老头儿,这就是你今晚拒绝夏宇泓的邀请,不去一号楼开会的原因?”
“这事你怎么知道的?”中年男子疑惑地问道。
“哦,没什么,刚回来时,正好碰到一黑丝姐姐,听说是夏宇泓的秘书,啧啧,那身段那脸蛋,挺不错的,老头儿,你说下次我们轰趴时候叫上她怎么样?”
机车青年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随意说道。
中年男子见状就知道这小子不打算说实话了,摆了摆手让他赶紧滚蛋。
“老头儿,你当我是什么?挥之即来挥之即去?”
中年男子满头黑线,深深叹了口气,造孽啊,然后咬牙切齿地拉开书桌最下面的一个抽屉,将里面放着的一张银行卡甩了过去。
机车青年眼睛一亮,赶紧起身,单手接住了飞过来的银行卡,看都没看快速地收到上衣兜里,然后满意地哼着小曲,朝着门口走去。
正当他将要迈出门口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低沉的声音。
“开儿,我年纪大了,等过些年,将位置交出去后,也只想安安稳稳的养老!”
“你呢,如果只是纨绔一些,败败家,还没什么,但别的,你可得悠着点…”
机车青年闻言并没有回答,只是身子略微停顿了下,便继续朝外面走去。
屋内的中年男子借着院中的月光,一路注视着机车青年缓步朝前院走去,右手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直到那身影从他视线内彻底消失后,他才停止敲击,抬手扶额低声失笑道。
“哎,这小子越来越不好骗了!罢了,只要他不做危害国家之事,随他去吧,老子活着一天,我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动老子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