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江寒终于还是耐不住江晴烟的软磨硬泡,答应女装参加词会。
“我告诉你啊,只有这一次!”江寒一脸羞愤的道。
“嘻嘻,好啦好啦,一次一次,只有一次!二哥别动,我给你贴花黄。”站在江寒身前的江晴烟笑嘻嘻的给江寒化妆。
“二哥,没有你身材的长裙,你先穿我的吧!”化完妆后,江晴烟又笑嘻嘻的拿出一件百蝶穿花窄褃袄,让江寒穿上。
江寒一脸羞愤的看着这件女装,穿妹妹的女装,这叫什么事啊!
很快,铜镜里就出现了两个人影,左边的江晴烟身形修长,青裙曳地,清丽秀雅,容色极美。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胸前却已颇具规模。
而右边的江寒穿得更加艳丽,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
江晴烟打量着大雕萌妹江二少爷,眯起眼睛啧啧道:“好漂亮的二哥!啊不,二姐!”
江寒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得不说,江晴烟的化妆水平不错,镜子中的他眉目如画,婀娜多姿。
当然,这与江寒的底子也有关。
江寒的容貌随了母亲,没有父亲的粗犷,多了几分温柔。
鲁迅先生说的对,“中/国最伟大、最永久的艺术,就是男人扮女人。”
“我告诉你,这件事不可教别人知道,否则二哥绝不饶你!”江寒威胁道,要是让人知道堂堂大夏诗魁竟然女扮男装,他还要不要脸了?
江晴烟捣蒜瓣似的连连点头:“嗯嗯,二姐,你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江寒:“……”
神特么二姐!
“我们出发吧!”
很快,两人坐上马车,前往此次的文会地点:梨香苑。
梨香苑是京都内城的一座花园,属于玉阳公主的产业。
路上通过江晴烟口中,江寒也是了解到玉阳公主的信息。
玉阳公主爱诗词歌赋,然而偏偏却嫁给了武将胡怀义。
很快就到了梨花苑,踏进苑门,绕过影壁,到了左院,院子中栽了不少梨树,梨树下是一张张圆桌,有的摆放着精美的珍馐,有的摆放着文房四宝。
圆桌前站着不少莺莺燕燕,三三两两在一起谈笑。
其中既有国公女,亦有皇家女,皆是穿红戴绿,衣鲜华丽。
“哟,晴烟妹子来啦!这位是谁啊?”
“晴烟妹子,快来入座……这位小姐是哪座国公府的,怎么如此面生?”
见到江晴烟,立马就有两个美貌少女上前询问。
江晴烟矜持微笑,声音清脆:“他是我家的女仆,随我一块来。”
围过来的女子啧啧作叹,都说还没见过长得这么美的婢女。
江寒感到头皮发麻,要是被揭穿,那他江寒的名声就从此扫地了。
好在这些女子的眼光并未在江寒身上多留,毕竟江寒脸上妆容虽美,但男子天生骨架大,不比女子娇小,那些女子看了一眼露出“此女身材远不如我”的表情后就不再注意。
而是拉着江晴烟的手说话。
有一个国公女娇笑道:“晴烟妹妹,这次又准备了什么词?啊,我倒忘了,公主殿下还没说明词牌呢!这次晴烟妹妹可没办法提前准备了……嗯,江镇国虽然诗才无双,可也未必会填词。”
江晴烟就笑道:“哎呀!我二哥忙着读书呢,哪有空帮我?姬萍妹子,前些日子的樊楼文会,你轻松就拿了第三名,可真厉害呢,不像人家,只能拿魁首,唉,人家一点也不想拿魁首的,人家只想要那第三名的奖品呢,真羡慕姐姐呢!”
姬萍咬着牙,脸上露出愤愤之色。
江寒喝着盏中薄酒,啧了一声:“这茶味真浓!”
江晴烟低声道:“这是酒。”
江寒:“这酒茶味真浓。”
很快,玉阳公主就登场了。
玉阳公主穿着繁复华美的长裙,走起路来,裙脚的铃铛叮叮作响,甚是动听。
众女起身迎接,玉阳公主来到中间的位置,笑道:“今日我们拟题春日,限词牌《浣溪沙》,谁赢了,本宫赏谁百两黄金。”
百两黄金换成银子就是一千两。玉阳公主出手阔绰啊!江寒心想。
很快,姬萍就笑道:“我有了!”挥笔写就,将纸张递给玉阳公主。
玉阳公主拿起纸张,眼前一亮,念道:“《浣溪沙·春幕》,……”
“好!好词!”
“此词甚为美妙,姬萍姐姐果真好文采!”
“废话,姬萍姐姐的哥哥可是姬阙,那可是大才子!”
听完姬萍的词,众女纷纷称赞。
玉阳公主也点头道:“此词甚好!”
此词确实很好,虽然不能成为出县之作,但亦有秀才的水平。
姬萍也确实不失为才女。
江寒微微点头,姬家兄妹都是才子才女,倒也并非徒有虚名。
其她女子也纷纷动笔填词。
江寒让江晴烟拿过纸笔,迅速在她耳边念出一首《浣溪沙》,让她抄录。
“抄好了吧,如厕的地方在哪里?我要拉屎,两天没拉屎了,憋死我了。”
江晴烟无语的看了江寒一眼,二哥真粗鄙。
“在那。”江晴烟指了一个方向。
溜了溜了……江寒闪身离开。
“晴烟妹妹,你的词呢?写好了没有?”这时,姬萍挑衅的看着江晴烟,嘴噙冷笑。
看你这个草包能写出什么词!
江晴烟娇傲的抬起头,道:“写诗填词,不过随手拈来!”
说罢,就将纸递了过去。
姬萍冷笑着接过纸张,目光落在纸张上,陡然一滞,脸色很快就变得精彩起来,呼吸急促。
数息后,她松开纸张,像头斗败了的公孔雀,垂头丧气的道:“我……我输了……”
其她女子大吃一惊,急忙抢过纸张一看,大声念诵出来。
“《浣溪沙》。”
“水涨鱼天拍柳桥。云鸠拖雨过江皋。”
“一番春信入东郊。”
“闲碾凤团消短梦,静看燕子垒新巢。”
“又移日影上花梢。”
玉阳公主一怔,喃喃道:“水涨鱼天拍柳桥。云鸠拖雨过江皋……好美的词!”
在她面前,仿佛出现了春来潮涨、潮拍柳桥,墨云行雨的美丽光景。
忽然,玉阳公主想到了什么,眼睛眯了起来。
刚才江晴烟身边的那个女子是谁?怎地好面生?她似乎去如厕了?
且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