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君易接到顾千羽电话后,身子立马朝前坐直,“哥,什么事?”
“房子都收拾好了吗?还有翻译、佣人,你都找好了吗?”
“都找好了,随时准备着呢。就等你一句话,把人送过来,立马就能住,请的厨子都是中餐和法餐都能做。”
“好,就这几天,我定好时间通知你。”
“哥,您就别犹豫了,毛毛最近和那小子打的火热,我真怕哪天她要是动了真格,就不和你结婚了...”
“我知道了。”说完后顾千羽就挂了电话。
秦洛雨看到自己儿子回来,高兴的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走过去说:“回来吃饭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都没让厨房准备。”
“我就不在这吃了,一会...回去吃。”顾千羽把他和林心悦住的那个地方当成家,理所应当的用了“回去吃”。
秦洛雨听了后有些伤感的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满了喜糖盒。
漫天的喜庆,好像都和他没关系。
自己儿子就要结婚了,这些事她本不用亲自做,但是她心里实在是高兴,还是决定和家里佣人一起慢慢包喜糖。
可是看他这样子,压根没把结婚这件事放在心上,反而是全身心都放在了林心悦那边。
“你坐下,我有话对你说。”
顾千羽坐下后,秦洛雨叹口气缓缓开口:“那个孩子确实不错...”这么长时间以来,林心悦从来没有提过过分的要求,更没有因为上次的事情记恨她,秦洛雨对林心悦的看法早有了改变。
“但是你马上要和覃覃结婚了,还是要注意一些...”
“虽说覃覃和你...但是你俩表面功夫是要做的。他也承诺在你和覃覃结婚后,就不再提让那个女人入顾家族谱的事。”
秦洛雨说完这些后,顾千羽一言不发,眉头深锁,眼睛里仅有的一点神采也黯淡下去了。
虽然保住了自己在顾家的尊严和利益,但看到自己亲生儿子这么难受,秦洛雨也有些动容,拉过他的手缓缓说:“你先把她送到国外去,等国内这边的事办好了,过几年你再接回来。”
“但是有一点,不能在你和覃覃的孩子出生之前惹出别的事,檀家人那边说不过去。”秦洛雨没有明说,她知道自己儿子这样下去早晚会和林心悦有孩子。
他们可以有孩子,但不能在檀覃生孩子之前有,这样会乱套。
其实很多事情,千百年来都没有变过。
长幼尊卑,内外有别。
檀覃接到顾千羽电话后,听到他约在一家茶室,撇撇嘴说:“顾千羽你真是人没老心老了,去什么茶室啊,咱们去吃火锅。”
他本就是抱着解决问题的心态去的,即便不能吃辣,还是应承下来了。
到了火锅店后,被里面扑面而来的辣味熏得有些睁不开眼,“你挑的什么地儿,这能谈事情吗?”
“怎么,你和她从不吃火锅吗?这世界上真的有女人不吃火锅吗?会不会是人家为了迁就你,所以不吃火锅啊?”檀覃说完这话后,从红彤彤的辣锅里捞出一片肥牛,放在蒜泥香油碗里。
顾千羽的眼睛被这缭绕的水雾熏得有些酸涩。
林心悦究竟爱吃什么?清蒸鲈鱼?清炒芦笋?红烧野生黄鱼?
不对,这些好像都是他喜欢吃的。
那她爱吃什么?
…….
檀覃看顾千羽不动筷子在发呆,敲了敲他的碗沿说:“想什么呢?”
“檀覃,我们早点结婚吧。”
听到顾千羽这句话,檀覃吃了一半的毛肚还挂在嘴边,红油顺着嘴唇流下来。
顾千羽抽了一张纸递给她:“你脏不脏啊,擦擦嘴。”
“顾政委,你刚才是在给我求婚吗?”檀覃接过纸,放下筷子擦擦嘴,伸出自己的手等着顾千羽给她戴戒指。
“你别给我装傻,你知道我什么意思。”顾千羽眉眼清高而冷峻,坐在烟火气很重的火锅店像尊不食人间烟火的佛。
可他动了凡心,便不再是一尊无坚不摧高不可攀的神佛。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那咱还领证吗?”
檀覃看顾千羽眼睛都被熏红了,关了火,那锅刚还在沸腾着的红汤很快归于平静。
可是感情不是这锅汤,说止沸就能止沸。
“不领证能对付过去就对付过去,但是我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办仪式。再有,不能声张,不能见报。”原本两大家族的接班人强强联合,是一件好事,可以刺激到上市公司的股价,翻一翻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他要把这件事的热度降到最低,低到林心悦在国外发觉不到。
“明白,还不是怕你金屋藏娇那主知道了不高兴。”檀覃说这话时完全一副打趣的样子,毕竟和顾千羽结婚对她来说,百利无一害。
反正她也不相信爱情能够违背人的本性,让人放弃追逐自由的欲望,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不过我建议你最好是和她摊牌,说我们俩是假结婚。不然让她知道了,难说她会做出什么事。”
“顾政委,你不会真觉得她真像表面看起来那样柔弱又顺从吧?之前给你寄到付快递的事我可都记得啊。”
檀覃的话像针一样一下一下扎在他心里,再加上火锅店的辛辣,他没忍住握拳拢在嘴边,咳嗽了几声。
“知道了,我先回去了。”顾千羽抬手看看时间,林心悦最近刚拍完一部电影,在家闲着。这个点大概是做好了饭在等他回去吃。
“切,当了三十年浪子,现在要转性当情圣了。”檀覃对着顾千羽的背影碎碎念着。
说完就拿起手机给杨慎之打电话:“哪呢?过来姐姐请你吃饭。”
杨慎之比顾千羽小三岁,也就比檀覃小三岁。她是个嘴上不饶人的女人,在杨慎之面前更不会摆出小女人姿态,常以“姐姐”自居。
林心悦躺在阳台上发呆,眼睛一动不动盯着院子里那颗已经被人修建整齐却只剩一条主干的光秃秃的柿子树。
她硬是这样从中午,躺到了晚上。
来回抚摸着无名指上那枚戒指,问自己这枚戒指算什么呢?
回想起收到戒指那一天,她无比开心,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可人总归是贪心的,得到了眼下的幸福,还想要更长久的幸福。
顾千羽已经走至她身后,她愣是没发觉到。
“怎么躺在这,晚上吃了吗?”顾千羽蹲下身,柔声问道。抬手去摸她的额头,他的大掌宽而细腻,触感像块上好的美玉。
可她却莫名觉得委屈,皱着鼻子说:“顾千羽,你怎么一整天都没个电话。”
听到她这样说,顾千羽突然自己真该死。
她这么爱他,一心一意等着他,可他却整天在想些勾心斗角的事。